“注意看黑板，摩擦力……”
“遲到！”
教室裡，髮型比老胡同志還要再禿一點的物理老師正在講着課，聽到楊澤的聲音以後，推了下臉上的黑框。
然後，很自然的把另一隻背在身後撓扣屁股的手，擡起，招了下。
“進來吧。”
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楊澤頂着班裡形形色色的目光，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來，我們繼續看黑板，摩擦力……”
“欸，老楊，還在爲網上的事煩心啊，來，給你看個東西。”
講臺上那位姓李的物理老師算是，爲數不多，臨近高考也依舊很嚴的老師。
楊澤屁股剛捱到板凳上沒兩秒，姜文斌低下頭，藉着桌子上面厚實的書牆，小心的說了一句，暗戳戳笑着把他手機遞了過來。
看個東西？
疑惑着接過姜文斌的手機，楊澤看了眼屏幕。
“什麼狗屎水軍，造謠能不能找點靠譜的？來，江城二中，認識楊澤的報個道，貼上自己的學生證，給楊澤澄清一下！”
這是江城貼吧置頂的一篇的帖子，建立時間是昨夜凌晨3點。
帖子的第二樓就是姜文斌的消息。
“樓主先來，姓名姜文斌，楊澤的現同桌，那些說是楊澤同學的SB水軍來繼續黑啊，敢不敢貼上自己學生證。”
文字下面，是一張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拍的，楊澤正帶着一種狂熱表情學習的照片，以及學號後面幾位打了馬賽克的學生證照片。
“那第三樓，我來吧，姓名李倩，楊澤班級的班長，自願爲楊澤澄清，那些造謠的人，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繼續厚顏無恥的過來抹黑。”
消息之後，同樣是一張隱藏了學號後兩位的學生證照片。
“第四樓，姓名陳某某……”
楊澤往下翻了翻，從凌晨三點到現在，足足四百多樓，扣除掉一些水軍和路人的回覆，起碼有三百多張帶學生證照片的回覆。
三百多人……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姜文斌黑瘦瘦的臉上帶着一抹自豪的笑容，“嘿嘿，我跟江城貼吧的一個吧主關係很不錯，經常在貼吧聊編程。
昨天打你電話問清楚情況以後，就問他要了個置頂的位置，然後在班羣裡號召了一下。
不過，我們班的同學，想着自己班裡這幾十人，還是人數太少，就又去咱們二中其他班級羣說了說你的情況。
沒想到，竟然會有這多人相應，願意去貼吧澄清。”
“你們……”楊澤擡起頭，看着姜文斌，說實話，眼睛有一瞬間的溼潤。
正當他準備說點肉麻的感動言語時。
姜文斌突然話鋒一轉：“嗨，要不說還是我媳婦聰明，這個澄清帖子一發，果然，好多被矇蔽的路人都知道了真實的情況。”
有些得意的撓了撓後腦勺，黑瘦瘦同桌眉飛色舞道：“對了，老楊，這些東西可都是齊雪想出來讓我做的。
之前被她套話，我不小心把是你教我追她的事給漏了出去。
這不，我昨天把你的事跟齊雪一說，她就講這個忙一定要幫，得感謝一下，你能讓她在高中的最後一個月遇到我，沒有錯過……”
說到最後，姜文斌情不自禁的往右後方看了一眼，那個位置，齊雪正認真聽着課，似是感應到了什麼。
扭頭，兩人對視，彼此嘴角含笑，臉頰微紅的把視線錯開。
emmm……
話說，我狗糧狂魔楊光頭，今天是被硬塞了一把咯嘣脆的狗糧嗎……
沉澱了半晌，楊澤看着面前的這貨，試了試，實在無法再把剛纔的那種感動的情緒給調動出來。
只能拍了拍姜文斌的肩膀，小聲簡單致謝了一句：“那啥，老薑，感謝啊，爲我做了這麼多，就連比你真人醜了那麼多的學生證都曝了出來。”
姜文斌：“……”
之後的兩節課，楊澤中間被胡非爲喊到辦公室，仔細問詢了網上曝光照的情況，讓他不要着急，說學校方面也會配合警方做出澄清。
中間楊澤也自己去網上看了看情況。
沒了趙靜鬆那些水軍帶節奏，再加上江城警方和那篇姜文斌等一衆同學建立的澄清貼。
即便還是有一些鍵盤俠懟天懟地懟泰迪，但在網警和貼吧主的重點關照下，也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楊澤看着這即將恢復如常的生活，內心卻並不太平靜。
這些網上的抹黑言論，全是已經經過官方證明，假到不能在假的謠言。
想要靠這個讓他或者楊爸身敗名裂，那簡直是個笑話。
如果，不是正處在楊爸升職還有自己競選省優秀學生代表的關鍵時期。
網上的這些謠言，即便任由那些水軍帶節奏，在各種實錘證據的面前，最多需要四五天的功夫也會不攻自破。
所以，從本質上，楊澤壓根就沒擔憂過這些水軍問題。
“呼……”
把手裡的化學書放到一邊，楊澤揉了揉眉心，即便是開了，也還是沒能看不下去。
心裡總有股鬱氣。
即便楊澤對自己說了很多遍，被挫敗並不可怕，只要自己沉澱下去，未來必定會把今日所受給攻回去。
也很清楚，隨着自己在系統的幫助下，一步步往上走，會不知不覺的佔據更多的東西。
而社會資源就這麼多，自己即便不會遇到趙靜鬆，在未來也會因爲利益紛爭，遇到陳靜鬆，王靜鬆等等諸如此類的人。
到時候，可不會有一個叫趙明旭的趙叔，去偉光正的幫忙。
早一點吃虧，成長曆練起來，比未來有可能摔個大跟頭，會更好……
這些道理，楊澤都知道。
但他就是有種莫名的煩躁……
“欸，老薑，你今天怎麼沒陪着齊雪一起去買東西吃。”
第二節課下課，楊澤調理着心情，看着身邊安穩坐在位置上的姜文斌，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今天又沒有高一高二的學生做廣播體操，不看着他們，吃東西的幸福感會很少。”姜文斌一臉認真的說：“所以，我跟齊雪商量了一下，今天就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