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周半夏被誇的臉都燙了，剛好用下午茶的時間到了，麥香帶着小丫鬟端食盒托盤的進來了。
此話題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待大小丫鬟退下，馬珊也抱起小鎖成先餵飽他的同時讓周半夏先用點心。
周半夏沒跟她客氣，她如今的食譜和馬珊的又不一樣了，無須因共享再等等一起吃什麼的。
爲刺激食慾，保證腹中胎兒足夠營養，她今日就可以適量的吃點辣，不像馬珊動也不能動一口。
再則，這是一對性子都很急的母子，當母親的原本手腳麻利，小傢伙吃又快，往往不到一刻鐘就結束了。
很多時候，馬珊這邊將撩起的衣衫一拉下，正好能趕上麥香第二趟進來，剛好將孩子交給丫鬟抱着就能吃上。
這回也是如此，經常來，周半夏根本無須吩咐下去，她堪堪吃完微辣一碗牛肉麪，麥香就再次進來了。
其中熱食，一碗鯉魚湯，一份灌湯包。
“咋又燒鯉魚了？”馬珊捂臉悶笑，“不是說了入冬不好找，讓你留着自個慢慢吃，你還怕我能吃的太少？”
“不會不好找，這不又到了採冰的時候，只管放心吃，新鮮海魚不好找，河魚還是不難的呢。”
聽她這麼說，再想到有鯉魚凍着，等周半夏坐月子用鯉魚湯下乃，還有三四個月，自然用新鮮的鯉魚更好。
馬珊點了點頭，拿起了湯勺，“差點忘了要準備冰塊了，難怪大冷天的，我爹還要讓人拾掇地窖。
起先在家還沒留神，合着我爹是讓長工拾掇羊圈後頭那個大地窖，那個就是我孃家存冰塊的地窖。
裡頭挺大的，還隔了好幾個小間，專門用來等天熱了把冰塊取出來存肉的，不然光靠水井鎮東西不行。”
大嫂，你把你家機密曝光了知道吧？周半夏放下擦嘴的巾帕，好笑點頭，“懂，咱們家後院也有個大地窖。
也是專門用來當冰窖的，去年才太匆忙，幸虧咱爹孃囤了些冰塊，今年我就打算連村子那邊宅子也囤些行不？”
“行啊，咋不行，就是你回頭請人上河道採冰花了多少銀兩要跟我說的，不好老讓你吃虧，像啥樣子。
別笑，笑啥，跟你說正經的。”馬珊自己忍笑着，瞪了眼周半夏，“不然你囤了，我明年也不用了。”
“好的。”周半夏果斷應下，不然有的掰扯了。
至於分攤，怎麼分攤，不現實的，她手上就有不少下人。
採集河冰有請人也非常有限，何況她今年採的冰塊數量大着了，不止家裡自用，作坊那邊纔是大頭。
去年這個時節，她倒琢磨出收集冰塊的辦法，別人沒有條件，她可有別墅，可以放進去什麼樣就拿出來什麼樣。
所以根本不需要跑去河道採冰，在家裡利用木盤就完全可以製作冰塊，只是幹這事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
今年嘛，不行了，不說量大，身邊就寸步有人，稍稍走動一步，還沒有賣出正廳，一個個都生怕她凍着了。
“不要應下了回頭又裝傻，不是忘了沒有記賬，就是我一說起又溜了啊？平日裡你送啥東西過來，我都沒跟你瞎客套了——”
“不會、不會。”周半夏忙不迭接過話，“我算算啊，不算是作坊倉庫等天熱囤東西要用到冰塊。
就說咱城裡的宅院，還是村裡院子，加上這邊，嘶，大嫂，要在挨着咱們村河道採冰，還了得？
豈不是把河都挖空了！
你比我地頭熟，幫我想想還有哪一段河道的河水乾淨，地方又大，還不會被河道附近村民刁難，又好採冰的？”
馬珊一時沒有多想，邊吃着，邊回想周邊河道情況，過了一會兒，“可惜我馬家坳搬冰塊下來不方便。”
周半夏不由暢笑出聲，“別人家的孝順閨女東西搬回孃家，你倒好，我大爺大娘白疼你了，還啥都想往夫家搬。”
“不是搬下山了——”
“打住！”周半夏舉雙手搖擺，“我還不知道你，你是覺得那裡的水乾淨。說起水乾淨，回頭咱們也凍些燒開的水吧。
你想啊，等天熱了，一走出屋子，外頭滾燙滾燙，咱們這個時候就用這些燒開涼了後凍起來的冰塊。
把它們砸碎了，撒在綠豆湯呀，酸梅湯啊，還有切塊切片的西瓜果子裡頭，喝上一口，吃上一口，啊，舒服啊。”
馬珊差點嗆到，“還舒服，大冷天的想起來不透心涼？今年天熱時節，咱們家不就這麼吃喝下來的？
瞅把你美的，不就燒開涼了凍起來，這個好整，回頭就讓大小竈房閒着的時候把水燒開了凍起來。
這個時節凍起來不先放進地窖也不怕，化不了，等回頭攢多了再和上河道採的冰塊一起下地窖好了。
剛好你明年三月生孩子，到六七月天熱那會兒孩子還小，屋裡離不了用到冰盤，有一年長鎖就長了熱痱子。
不過你想像今年一樣吃冰的消暑，一準是不行了，要帶孩子，你瞅我就知道了，太鹹太甜太酸太辣都不能吃。
說到這個，三丫，你和你六郎哥說了沒，要不要提早給孩子備好乃娘？要的話，年前就該差不多要定下來了。
這個可馬虎不得，咱總要挑乃娘身子骨好，總要多挑幾個人，等回頭你把孩子生下來也好在裡頭挑到更妥當的乃娘。”
乃娘？
周半夏搖頭，“我是和你一樣，想自己的孩子自己帶，不想請乃娘，只不過還是要六郎哥作主的。
這不，如今他正忙着溫習，我想等他考完歲考回來再商量，倒是不知娘那兒，你有聽娘她提起沒？”
“有啊，咋沒有。”馬珊放下筷子，隨即摸了摸自己肚子，“好飽，每回在你這兒我都吃撐了。
果真是不花自個的，吃着就是香，再瘦不了下來，要遭你大哥嫌棄了。不光娘，爹也還是那個意思。
我聽寶丫說咱爹孃連在私底下也說了，咱倆不會不心疼自個孩子，還是隨咱倆自個拿主意好了。
當然了，咱娘也有當面和我提起了，她說我不請乃娘，你一準不敢要，還讓我勸你別顧慮太多。
你是不是怕我有啥想法？真要胡思亂想個啥，是你太閒了，儘想些沒用的，懂我意思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