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軒絕不承認自己因不是媳婦唯一的竹馬而吃醋,媳婦肚子裡都踹着他的娃了好不好,不要吃什麼醋的。
他純屬是擔心那啥不實誠的病秧子“表少爺”萬一腦子一時進水,好好日子不過,湊上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別說什麼九皇子上面還有一個同父同母的三皇子,他九皇子絕無奪嫡意圖,又不是真正的病秧子。
一樣的龍子龍孫,即便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奪得大位登基,他一個當弟弟的被封爲鐵帽子親王又如何,終究矮了一頭。
當然,也有無心奪嫡的皇子,但極少極少,不是身有殘缺早已被剝奪繼承權,哪怕爲不爲捲入旋渦也會攢自保力量。
是皇子,就沒有一個是實誠人,實誠人活不成明明有高府這一層“表親”關係,這層關係還至今鮮爲人知。
“管他呢。”周半夏搖頭,“反正我爹膽小、你爹精明,這一到京城住進周府又大咧咧地買鋪子。
加上叔父一家剛洗清冤屈平反多長日子,又來個齊府這門親事,那些聰明人這節骨上眼不會輕舉妄動。
越是聰明人,他們想的越多,沒準還以爲這門親事只差當今天子直接賜婚,誰膽子肥了敢先露出爪子。”
太子再平庸,身後還有一大票太子黨,在當今天子龍體無恙的現如今,不管是哪個野心勃勃的皇子都不敢明着來的。
再說了,不要借她兩個爹在京城找打聽她幹嘛的,就九皇子想打聽她這邊情況,直接問高老夫人不是更好。
周半夏朝顧文軒眨了眨眼,見他好像會意過來,自己有些不好說出來的話,她當即下巴朝書案上面一揚。
顧文軒這次是當真懂她意思了,不就讓他把書案上面寫了一半的關於新入手不久的沿途三個莊子給理一理。
這三個莊子好處理得很,其中兩個田莊只將地窖和糧倉再修繕一下,剩下一個依山而建帶茶園的莊子先放着好了。
春耕之前不管那家牙行經紀人是否還能找着到周家村沿途的莊子,到時再派人手調整還能避免浪費資源。
懶得動毛筆的顧文軒稍稍在紙上畫了幾個圈圈,再標註個一行小字的,將毛筆擱下之後轉頭倒不詫異某人信還沒看好。
自從上京城定親的一行人離開之後,實在是捎回來的書信看似只有四五封,卻往往一封裡面統統是厚厚的一沓紙。
這厚厚的一沓紙裡面,還按紙張折迭又有不同人士的書信,有些書信內容還鉅細無遺的連吃什麼都寫上了。
要全部看完,還有的時間要看信,好在書信裡提起的事情,除了聘禮一事有些麻煩以外,其它都有趣得很。
這不,他媳婦看信看得眉開眼笑的,但最後,還是看到了他之前有意放在最下面的一封書信,皺起眉頭了。
“對了,媳婦兒,你爹和長平叔他們這回寫給你大爺爺的書信,我已經讓知明先一步送過去了。”
周半夏聞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知道,長平叔估計也是提到齊師叔那頭想把下聘禮都給走禮了。
再有,我爹應該是也有和這份信裡面讓大江寫的一樣,想確定一下大爺爺這頭和族裡宣佈大江定親了沒有。
可能是上上一封信,那邊還沒收到,我爹擔心我們這一頭訂好喜餅把喜餅發出去了,還想等他們回來發喜餅。”
你爹有提起喜餅?要不是自己親自看的信,顧文軒都懷疑自己看了一份假家書,“你們父女倆人還打暗號了?”
周半夏縱使再發愁她嬸孃不聽她的,又額外大手筆地貼補她大弟聘禮,聽到這話,她也不由笑出聲。
哪還有什麼暗號?
只不過是聽習慣了爹說話時的言外之意,再比較瞭解大江小河寫下爹口述時有此措詞還有何意罷了。
收回思緒,周半夏拿着其中一張紙搖了搖,“這聘禮單子,你看了吧?我要沒記錯,和二哥三哥一樣了。
虧嬸孃還說打暗號這裡面有齊師父給我爹那內城宅子入宅暖屋的賀禮,我爹都在信裡讓大江點了一句。”
“齊師叔是個好爹?”
“對頭!”周半夏差點沒忍住打個響指,給了他一道欽佩的眼神,“就是這幾個字,我爹在提醒我。
一般來說,我爹不會憑白無辜的突然讓大江寫上齊師叔是個好爹,只有誰做了什麼讓他感動的事兒。
可能是在信裡不好寫這個下聘,齊師叔以入宅暖屋的藉口私底下貼補大江什麼的,又不得不爲慧姐兒收下。
我太瞭解我爹了,要是照嬸孃打暗號說法,這聘禮單子上面還有齊師父這幾件東西入宅賀禮,我爹肯定不會收下。
除非齊師叔私底下和我爹明說這幾件東西想暗度陳倉轉移給慧姐兒,我爹纔會讓嬸孃把這幾樣東西放進聘禮裡面。”
顧文軒忙不迭點頭,心想你怎麼說都是對的,只要你不會誤會你老子被齊師叔小瞧了,受辱了就行。
“再有大江,應該不是報喜不報憂,要是突然計劃臨時有變,一下子要下聘,讓我爹受委屈的話,他不可能寫這麼詳細。”
說到這兒,周半夏趕緊找出周餘江寫的其中一張紙,“你瞅瞅,這上面就寫了那天去齊府提親詳情。
這孩子一準是知道我們在家擔心齊府其他人有沒有覺得我們家高攀了他們,態度有所怠慢什麼的。”
“那是你,我可半點都不擔心齊府其他人敢態度有所怠慢,吏部尚書老孃超一品夫人上門保媒了,齊府還不滿意?”
“……”周半夏默了一下,“我發現我居然無言以對,你贏了!”
顧文軒暢笑出聲,先扶着站了有些時候的周半夏坐上她的“寶座”,一張明顯比一般圈椅高很多的椅子上。
再挪了張圓凳坐到她身邊,忍笑解釋,“這事兒吧,不是你說不過我,是你關心則亂,齊府如今誰權力最大?
齊師叔是也,他們齊府本身就早已沒有了爵位,要無齊師叔剛好起來,早已被擠出京城權貴圈子。
這就是現實,說好聽點是侯府世家,其實還不如趙老大身後的王家,王家再如何無嫡系成爲朝中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