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黑色小劍的碎裂,安德魯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黑夜中的幽香來得如此的突然,如果放到愛情劇中,這一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可惜,安德魯暗自嘆了一下,自己生活在恐怖劇中啊。
體力已經恢復,懷錶還能夠使用;鋼筆在輸入能量之後,同樣恢復到巔峰狀態,紅眼睛和幼齒全部沒了聲息,感覺是陷入了沉睡。
快速將自己的底牌盤算一番,心中有了底,耐心等待事情的發展。
出乎安德魯的意料,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常。
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若有若無,在這個深夜的晚上,沒有讓人產生任何的不適。
安德魯自然不可能放鬆,格力奇·帕斯也就是懷錶的unknown選定的這些unknown,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按照安德魯的推測,如果不是有老大人在暗中控制,這座學校恐怕早已經變成一座徹底的鬼校。
啪啪,拍手的聲音忽然在安德魯的耳後響起。
雖然心中早已經有了準備,安德魯還是被嚇嚇了一跳。
“擦!”安德魯暗罵了一聲,這種拍手的恐怖橋段,明明是他前世最喜歡的電影招魂中,常用的招數,沒想到自己也會遭遇到,最重要的是,還被嚇到了。
心中吐槽一番,來緩解大腦快要繃斷的神經。
緊握着鋼筆,安德魯回頭。
一張五顏六色,猙獰無比的鬼臉和他面對面,兩者的距離不足十釐米。
“我去!”安德魯下意識朝着後面後退了兩步,卻不想,腳下一腳踩空,整個人失重,朝着下面掉了下去。
那張鬼臉只有一張鬼臉,沒有身體,同樣朝着後面飛去,沒入了黑暗之中。
安德魯整個人不斷下沉,下沉,下沉……
無盡的黑暗,無盡的深淵,永無盡頭的下沉。
那股暗香再次出現,安德魯抽了抽鼻子,猛地睜開了眼睛!
“何傑,你可這是傳說中的睡神啊,填寫個志願,也能夠在教室睡着,你這是緬懷一下高中的的生活麼?”暗香的來源傳來一個女孩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道光劃破了無邊的黑暗,安德魯睜開眼,清脆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何傑,何傑,他一時間,竟然有些愣住了,這個名字,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人叫過他了。
“快點,走了!”女孩笑道,不等安德魯回答,冰涼的小手拍了安德魯肩膀一下,蹦蹦跳跳朝着教室門口走,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給安德魯。
何傑!安德魯猛地坐起身子,環顧四周。
紙張散落的教室,都是不用了的卷子,身前的課桌,刻着亂七八糟的圖案、名字或者歌詞。
前面的黑板沒有擦乾淨,還留下了一點粉筆的痕跡。
安德魯的眼睛忽然有些溼潤,這裡他太熟悉了,每年總會有一兩晚,他會夢見自己坐在課桌上,看着老師講解着他不懂的數學題。
他回來了!安德魯站起身。
教室的門打開着,剛纔那個聲音是誰?他有些記不得了,高考之後,父母出了事故之後,他就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作爲安德魯過了這麼多年,他將自己的高中同學忘得差不多了,記憶中僅存的只有三個好友。
他回來了麼?作爲安德魯的何傑再次審視這個問題。
鼻子抽動,試圖尋找那股暗香。
以前經過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夢麼?還是自己被那隻散發暗香的unknown拉入了死空間。
他感應體內的能量,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反應。
可是腦海中,安妮和管家教自己體術的記憶還一清二楚。
填寫志願?安德魯站起身,走出教室。
外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青春的氣息隨着聲音從窗戶外傳來。
盛夏肆無忌憚的炫耀着自己的熱量,透過窗子撲進了樓道內。
安德魯來到窗子前,扒着窗臺,朝着下面看去。
他們的教室在三樓,看向下面看得很清楚。
蔥蔥郁郁的校園,學生們走來走去,手中都拿着很多資料,家長緊跟在身邊,不時提出意見。
看見這個情景,安德魯的眼眶忽然溼潤,心抽抽的痛了一下。
忽然,他呆愣住了,心跳加快。
他想起來了,他報考支援的時候,是媽媽和他一起來的。
媽媽!安德魯感覺心好像泡在醋中,很酸很酸。
媽媽應該在哪裡?安德魯飛奔朝着下面跑去。
在哪裡?在哪裡?安德魯心中有一個聲音瘋狂的喊着。
他跑的很快,絲毫不在意這炎熱的天氣。
“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亂跑!”一箇中年女人責怪的聲音響起。
此時,安德魯已經跑到了一樓,準備跑向填寫志願的辦公室時,便聽見了整個聲音。
停下自己奔跑的身體,安德魯全身開始出現顫抖,他努力的眨動自己的眼睛。
一樓的門口,站着一個女人,外面的光從她的背後照進來,將她的面容隱藏在光線之中。
“媽!”安德魯喉嚨忽然很痛,心口有些酸脹。
“你在怎麼了?我不過去車上拿瓶水,再回來就找不到你了?”田淑萍走過來,奇怪看着兒子。
“媽,真的是你?”安德魯嗚咽着,淚水終於控制不住掉落下來。
“這是怎麼了?小杰,你怎麼了,不要嚇媽媽。”田淑萍被兒子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擦拭兒子臉上的淚水。
感受到媽媽溫暖的手在臉上擦拭,安德魯終於忍不住,抱住了媽媽,嗚嗚的哭起來。
車禍之後,無數個夜晚,他每天都活在自責之中。
安靜的家中,他好像還能夠聽見媽媽慈愛的聲音,爸爸沉重的腳步聲。
“你這孩子!”田淑萍一時之間,適應不了這個情況,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