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了,王爺來了。”
只見完顏宗弼帶着秦檜和張景之,慢慢的走到了高臺之上,因爲完顏宗弼不會說漢語,所以這一次由張景之來作爲他的翻譯。
張景之先是對着完顏宗弼看了一眼,完顏宗弼坐到主位之後,對着他點了一下頭,張景之才走到高臺的前方。
“諸位濟南府的父老鄉親,這是我們的王爺完顏宗弼,這一次我大金國能夠安然的得到濟南,還是仰仗各位鄉親父老的鼎力支持,所以我們王爺從最開始就定下了規矩,所有的士卒都不允許對濟南府有任何的騷擾,你們看到了,現在高臺上跪着的這幾個金國的士兵,他們就是在城中"jianyin"擄掠之人,可以說是已經觸犯了王爺的規定,也觸犯了金國的法度,爲了能夠給諸位鄉親父老一個交代,也爲了讓大家能夠在之後放心的生活,所以這幾個人將會當着諸位的面斬立決,時間是午時。”
“金國人還真的是要殺自己的兵啊!”
“那個什麼王爺,看來還是個好人呢!”
“是呀,之前只是聽說金國人兇猛的很,沒想到也有這樣治軍嚴謹的一面。”
“是呀!是呀!似乎比大宋的軍隊都好一些。”
“看來以後我們的日子也不會特別難過了。”
聽到下面正在說話的衆人,秦檜的臉色有些不好了,自己雖說將濟南府給保了下來,結果沒有想到竟然還成全了完顏宗弼的名聲,還讓這些普通百姓覺得金國還不錯,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和他的本意完全違背。
不過秦檜自己也是有些欠考慮啊,普通的百姓爲的是什麼,普通老百姓爲的就是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能夠一直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什麼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重要。
之前秦檜在想問題的時候,更多還是從大局出發,從大宋對金國的大局出發,可是這和百姓的預期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也就是說在個體和集體的利益之間,還是出現了不可避免的矛盾。
等了沒多久,太陽升到正中的時候,也昭示着午時時分的到來。
張景之快步再次走到前方,大聲的說道:“午時已到,開斬。”
幾個濟南府的劊子手拿着鬼頭大刀走上前來,就準備對那幾個金國人的行刑,這個時候,秦檜忽然有了一種預感,那就是這個畫面似乎非常的熟悉,在很多古裝片裡面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景就是幾個人即將被砍腦袋,忽然出現大喊手下留人的畫面,所以他覺得肯定會有之後的事件會發生。
結果他纔剛剛這麼想,就真的忽然有人闖了進來,一隊金國的士卒將整個會場給圍了起來,另外有一小隊士卒也包圍了高臺,一個大漢大喊了一聲:“刀下留人。”
只不過這個人用的是金國話,雖說那幾個劊子手聽不懂他說什麼,但是或許是見多識廣了,所以也知道對方什麼意思,於是他們手中的鬼頭大刀都沒有砍下去,而且還馬上收了回來,等着之後張景之的言語。
你道這來的人是誰?來的正是金國的王子完顏宗磐,也是這斷頭臺上幾個人的主人。他來了之後,連張景之都不敢動了,回頭看向了完顏宗弼。
完顏宗磐大步流星的走到高臺之上,看了一眼跪在正中的幾個人,那七個人看到完顏宗磐來了之後非常的興奮,紛紛站了起來,並且大聲的對完顏宗涵哭訴。
“王爺救我們呀!”
“是呀!王爺,這個完顏宗弼實在是太無禮了。”
“王爺,他要殺我們是在打您的臉呀!”
聽到這些人的話,完顏宗磐也是怒火中燒,他扭頭看向了坐在那裡,四平八穩的完顏宗弼,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
“完顏宗弼,確實你比我年齡上大了那麼兩、三歲,我也敬你是太祖的兒子,所以喊你一聲兄長。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這幾個人是什麼人嗎?”
“是你的親兵。”完顏宗弼非常淡然的說道。
“好,好的很,既然你知道這幾個人是我的親兵,你還敢抓他們,並且還準備當衆將他們給處決掉,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你有沒有把我完顏宗磐放在眼裡?”完顏宗磐拍着胸口問道。
“我當然把你放在眼裡,你可是當今聖上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我怎麼敢不把你放在眼裡呢,但問題是你要想一想,我們在進入濟南城之前是怎麼說的?
我們務必要做到秋毫無犯,這濟南城不僅僅只代表着濟南府一個位置,我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是爲了給宋國其他的地方看的,我們在這個地方做的好,那麼宋國其他的地方,就有可能直接向我們投降,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我當然懂,可問題是這和殺我的親兵有什麼關係,他們在城中不過殺了幾個人,搶了幾個女人,又搶了些錢財,這對於我們金國人來說算得了什麼,我們原來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在之前難道說你的手下就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完顏宗磐說的時候非常的激動。
“有些東西我並不否認,但問題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樣單純去進攻宋國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量將宋國的土地佔在我們的手中,而不是今年來,明年就走。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宋國百姓的支持,你知道宋國有多少百姓嗎,數千萬人,而我們金國不過才百萬,想要以百萬之衆來降服這數千萬人,談何容易呀!”
“這就是你殺我親兵的理由?”
“完顏宗磐,雖說我尊敬你乃是皇子,地位確實非常的尊重,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你可不是皇儲之人,還有叔叔完顏杲壓在上面。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太過於囂張,否則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就算你是當今聖上的兒子,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完顏宗弼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