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載可以看得出來,對於參加起義的平民百姓,無論是張俊、劉光世,還是王德、靳賽,都沒有任何心慈手軟,屠兩縣,所殺不可勝計這幾個字,還是非常沉重的。
二十萬人,都是大宋百姓,都是國家的基石,沒有死於金國鐵蹄,卻死在自己人手中,而殺他們的人,還是一聽說金**隊前來,就會亡命逃跑的劉光世手下,不得不說是一種深刻的諷刺。
雖說二十萬這個數字有些誇張,很有可能是劉光世爲了報功,所以虛誇的數字,不過殺的人絕對不打會少,這兩個縣的百姓基本上全部都遭了殃,很有可能一些周邊的普通百姓都被屠戮,這就是劉光世的厲害之處。
因爲這一次前去信州乃是公幹,因此秦檜不敢有任何的耽誤,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快馬來到了信州。
聽說有天使前來,當地的知州還以爲有援軍前來,非常興奮的帶着城內的官吏,站在城門口的地方,迎接秦檜的到來。
秦檜輕裝簡行,帶着數十個皇帝安排的侍衛,已經來到了是門口的位置,而且也看到了在那裡迎接他們的衆人。
秦檜帶頭先從馬上下來,之後侍衛自然也有樣學樣,全部都從馬上下來,並且慢慢向着城門口的地方不行,然後讓秦檜奇怪的是,那些前來迎接他們的人,竟然看着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應,都只是站在城門口的地方一動不動。
雖說心裡覺得奇怪,但是秦檜也沒有太過於想要責備他們,畢竟現在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或許對面是還沒有確認他們的身份,所以不敢對他們進行迎接,生怕他們是王唸經的手下。
只是這也讓秦檜有些擔憂,難道說信州城內的人,已經對摩尼教的起義,畏懼到了如此的地步了,甚至連在城門外去迎接他們都不敢做了嗎?
然而等他們真正走到城門口,並且已經跟那些人面對面要打照面的時候,對面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對面那麼多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詢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他們仍然以一種翹首以盼的樣子在看着遠方,這就讓秦檜更有些奇怪了。
“你們是信州城內的官員是嗎?”秦檜最後沒有辦法,只能夠向着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看起來官職最大,穿着的衣服也是官階最大的人問道。
這個時候信州的所有官員沒有認出秦檜,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穿官服,穿着官服騎馬是一件非常不方便的事情,所以他穿着的的只是非常普通的服裝。
而且現在的號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官員,他在金國的時候,曾經遭受過一年的奴隸待遇,一直在完顏宗弼的府上做着各種累活粗活,整個人顯得比實際的年齡要更加的蒼老,而且他的臉上也是黝黑、勞累的模樣。
這個時候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看到秦檜的穿着,或許第一反應會把他當作是某個大官府上下,又或者,甚至是剛剛從農地裡回來的普通農民,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將他當作是現在的朝廷二品大員,新任的禮部尚書,也是朝廷委派過來的使臣。
在秦檜問話之後,信州的大小官員也對着這個人看了過去,都覺得他有些奇怪,這是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人,爲什麼會以這樣平級的口吻來問自己問題呢,難道說他就不怕自己這些人怪罪他們嗎?
就算在大宋並沒有什麼奴隸制度,但是官員在普通百姓面前,還是能夠有着一些權威的,尤其是作爲一方父母官的知州。
現在的問題就是整個信州,幾乎所有的官員現在全部都在城門口的位置,等着朝廷派過來的天使的到來,現在卻猛然看到一個長相如此普通的人,對着自己如此指點,實在是讓知州有些不高興。
“爾乃何人?”知州身後的一個小吏對着秦檜大聲的說道。
這個小吏說白了就是想要討好知州,不過這個時候由他來問這個問題,也是相對比較恰當的,因爲還不知道秦檜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如果說秦檜只不過是一個小官,甚至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卒,由他來進行詢問,也算是身份比較平等。
萬一是大官,由他來問這樣的問題,就算以後有什麼樣的得罪的地方,至少知州不會有事,像他們這樣的小官吏,是根本不需要朝廷考覈的,只要知州沒有被撤銷職務,隨時都可以再將他提拔回。
他現在的行爲也算是在幫領導頂缸,要真的說起來的話,這何止是在幫領導問話,這甚至是對領導有恩,之後自己不但會官復原職,甚至還有可能會被破格提拔。
“大膽,這一位乃是朝廷二品禮部尚書秦檜,如此頂撞秦尚書,難道說你不要命了嗎?”在秦檜身後的一名騎士,這個時候大聲的對那名小官吏呵斥到。
或許你會覺得奇怪,這一名騎士爲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訓斥一名信州的官吏,因爲這些侍衛可不是普通的侍衛,他們可都是傳說中的御前帶刀侍衛,都是皇帝身邊的親信,也是原來王府中出來的人物。
這些御前侍衛,人人都有自己的官職和品級,真要說起來的話,比這些小小的官吏可要大上很多,如果在出現緊急情況的時候,就算是將信州的知州給抓起來也是可以的。
“什麼……禮部尚書秦檜……這……”
聽到這名騎士的話之後,那名小官吏直接連話都說不清楚,緊接着他對着知州看了一眼,知州這個時候自己都有些驚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官吏的舉動,這也使得他非常的緊張。
小官吏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自以爲是的一次爲詢問,本以爲能夠得到知州大人的獎賞,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結果,自己該怎麼辦,看來自己這一次真的是捅下了天大的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