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走後。
水玉兒默默地在考慮,李世民究竟讓紅拂過來請寇仲過去做什麼?今夜的天津橋頭伏擊,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應該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寇仲再次不利吧。
徐子陵只看水玉兒的神色,就知道她擔心什麼。安慰的說道:“寇仲只是過去見李世民而已,說起來,你認識他還在認識我們之前。怎麼還如此緊縮眉頭?”
水玉兒淡淡道:“不是我草木皆兵,而是你們也不要被李世民所迷惑了。你當他是個忠厚仁慈之輩,其實卻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梟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定要給他們洗腦,不能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別人。水玉兒頭疼的撇撇嘴,按理說他們小時候應該就看清楚世間冷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相信於人呢?
不過水玉兒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是第一個能正眼看待寇仲和徐子陵的貴族,這纔是寇仲和徐子陵一直視李世民爲知己的重要緣由。如果當時不是因爲李秀寧的原因,他們也許現在就會是李世民手下的一員大將。想必李世民現在也定爲此事懊悔不已。
徐子陵笑了笑,顯然不以爲意。
水玉兒也沒有辦法的空着急,也不能說出來自己是怎麼聽到李世民和李靖的談話的。只好沉默。
倒是跋鋒寒續道:“玉兒說的對,我也是如此感覺的。你們以後還是小心爲上。”
徐子陵知道跋鋒寒向來對這些世閥公子沒有什麼好感,只得點頭應是了。
“玉兒,我今夜打敗曲傲之後,就要回突厥了。”跋鋒寒對水玉兒淡淡的說道,“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們三人的關切之情。不知道下次見面時何時,請幫我好好照看這兩個傢伙吧。”
水玉兒裝作勉爲其難的點點頭,說道:“既然是跋大哥開口,那小妹就勉強的接下這個包袱。大哥放心,我一定不讓他們被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拐走,嘿嘿。”說罷,水玉兒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曖昧,遂吐了吐舌頭閉口不言。
跋鋒寒哈哈大笑,說道:“我這兩位兄弟都是人中龍鳳,玉兒,你要是看中哪個,大哥給你作主。不過不能貪心哦,只能挑一個。”
水玉兒啐了一口,眼角都不敢瞟徐子陵一下,心內沒由來的有些緊張。
徐子陵苦笑道:“老跋也被寇仲那小子帶壞了,竟然學會調侃了。”
接着瞧往上方,低呼道:“有人。”
話猶未已,人影一閃,有人從瓦頂翻到望臺上,油然走進房內來。
水玉兒定神一看,原來是儒雅風流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此君手搖美人扇,一派洋洋自得的樣子。明明是飛檐走壁舍正道而弗由,卻像穿過中門大駕光臨的貴賓。
“咦?原來水姑娘也在。在下還特意跑去天然居尋你不果呢。”侯希白安然坐下,儼然自己就是主人一樣。
水玉兒奇怪,問道:“侯兄找玉兒做什麼?”她好像和他沒有什麼交情吧。
侯希白關切的說道:“我今日幾次去尋妃暄,都被告之她去尋你了。怎麼樣?你又沒有見到她?”
徐子陵和跋鋒寒的視線都集中在水玉兒身上,全都透着好奇。
水玉兒苦笑,師妃暄你逃避自己的愛慕者也不用拿我當擋箭牌啊。只好說道:“下午的時候見過的。不過她應該早早就回去了。”
侯希白“哦”了一聲,體貼的沒有問緣由,話題被他岔到別的地方去了。
水玉兒見他們討論其他事情,無聊的運起竊聽術來看看聽留閣裡面還有誰。卻沒有下午的時候那麼清楚了,因爲現在聽留閣內吵吵鬧鬧,加之她又沒有目的的只是放大聲音,所以一時間一點收穫也沒有。
慢慢的,水玉兒凝神,精神力一點點地從聽留閣每個角落探過去。竊聽術的功效還是顯現出來。
水玉兒不亦樂乎的聽着外面一個個或吵雜或安靜的包廂,此時一把女子的甜美聲音在門外道:“寇仲在嗎?”
徐子陵道:“寇仲不在,但快回來了,三小姐請進來坐坐。”
水玉兒回過神,只見包廂裡侯希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跋鋒寒長身而起,道:‘你和三小姐談談吧!我要到街上吸口新鮮空氣。‘
徐子陵和水玉兒心中一震,知他在仔細思量後,仍決定在街上截擊曲傲。
跋鋒寒拉開房門,微笑向亭亭立在門外的宋玉致點頭招呼,待她輕移玉步進房後,告罪一聲,徑自去了。
水玉兒只是略想了一下,沒有跟上去。她現在對於他們有盲目的崇拜,自是不擔心他們能在比武中有所失敗。相較之下,反而面前的宋三小姐更加吸引水玉兒的注意力。
令寇仲日後放棄江山的這個宋三小姐,乍看似乎不是長得太美,這或者是因爲她的輪廓予人有點陽剛的味道,可是皮膚雪白裡透出健康的粉紅色,氣質高貴典雅,腿長腰細,目測比水玉兒自己尚要高出幾許,明眸皓齒,所有這些條件配合起來,形成非常獨特的氣質。
宋玉致在徐子陵招呼她坐下後,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否打擾了你們呢?”
徐子陵在她對面坐下,爲她取杯斟茶,微笑道:“怎會呢?我們歡迎你還來不及。跋兄他只是另有要事,才趁機溜出去吧!三小姐,這位是天然居的老闆水玉兒。玉兒,這位是宋閥的三小姐宋玉致。”徐子陵爲她們互相介紹着。
宋玉致顯然早就知道現在包廂內除了水玉兒,不會有其他女子和他們走的這麼近。微微衝她頷首,算是打招呼。
水玉兒則微笑道:“宋姐姐,不知你找寇仲什麼事情啊?”既然他們都認爲她比實際年齡小了很多,她索性就認爲自己比他們小吧。嗯,實際上來說,是小了一千多歲呢。叫聲姐姐不虧。
宋玉致沒料到水玉兒能如此直接的把問題問出來,微嗔道:“當然不是。今趟我是奉魯叔之命而來,他想與你們見個面一敘舊情,不知你們明天是否有空?魯叔還特意讓我過來邀請水姑娘,如果有空的話一起過來。”
徐子陵欣然道:“我也正想拜會他老人家呢。”
宋玉致道:“那就不如明午在天然居見面,廂房與酒席由我們安排。”說罷看了一眼天然居的老闆水玉兒,後者正開心的看着她。
徐子陵苦笑道:“只要我們仍留得住性命,必不爽約。”
水玉兒呵呵一笑道:“宋姐姐放心,我一定看着他們,讓他們必定到場。”她已經計劃要攪掉寇仲的一朵名叫尚秀芳的桃花了,這朵名叫宋玉致的可不能動。因爲這小姐的老爹,可是寇仲日後最大的靠山。
一想到這裡,水玉兒眼睛轉了轉說道:“宋姐姐,寇仲總和我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天生麗質,不愧是寇大哥心中的那一位。”寇仲,便宜他了,竟然叫他寇大哥,嘔……水玉兒強忍着心裡的不甘,甜甜的把話說完。
宋玉致嘆氣,直視着水玉兒說道:“你不用替他說話,我全都明白。我是絕不會嫁給寇仲的。這心意從沒有改變過。”她自小打過交道的人無數,自然聽得出水玉兒話語中的勉強。
水玉兒和徐子陵相對愕然,前者更是着急的說道:“宋姐姐,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宋玉致秀眸射出銳利澄明的採芒,秀眉輕蹙道:“不是你的錯,要怪,也要怪寇仲。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還比以前更恨他。”
水玉兒愣愣的看着宋玉致矛盾的表情,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恨即是愛,愛即是恨的談戀愛的最高境界嗎?
寇仲,你小子對人家大美女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