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明菜收到祝儀袋之後,並沒能仔細看多久。
因爲隨着工作人員準備好車輛,以及霓虹警方開路完成。
所有參加TBS電視臺唱片大賞,同時還要參加NHK電視臺紅白歌會的歌手,便要開始“奪命大狂奔”了。
兩家電視臺打對臺,卻苦了兩頭跑的藝人。
看着中森明菜和元氣少女,以及一衆歌手快速離開。
羽生秀樹慶幸自己當初沒紅,否則每年都要來上這麼一次,也是夠累人的。
離開唱片大賞之後,羽生秀樹返回港區公寓。
劉筱莉獨自一人在客廳看着電視。
是剛剛結束唱片大賞的TBS電視臺。
羽生秀樹隨手放下獎盃問。
“怎麼樣,剛纔在電視上看到我了嗎?”
“看到了,就是聽不懂說了什麼,獎盃讓我看看。”
“哈哈……”
……
在東京度過新年之後,時間來到1984年。
那個五彩斑斕的時代,已經近在眼前。
歌舞劇團恢復演出。
而羽生秀樹也因爲招募工作,又一次忙了起來。
不過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招募工作準備的足夠充分,選拔制度也進行了改變。
因此需要他來客串評委的事情,在今年不會出現了。
不管是各地的初選,還是東京都市圈的初選,他都沒有過多插手。
只是所有人匯聚的最終選拔,他纔出現在了現場。
由於雲上娛樂的名氣比起去年更加響亮。
因此今年報名“雲上之星”的人,至少比去年翻了一倍。
即便羽生秀樹要求篩選嚴格,可進入最終選拔的,還是達到了兩百人。
雲上藝能當然不可能招募如此多練習生。
因此在最終選拔上,註定會有大部分人會被淘汰。
最終選拔從一月四號開始,預計進行兩天。
一月四日早晨,當羽生秀樹抵達培訓基地的時候,選拔場地外已經站滿了男男女女。
先不論業務能力如何,單看外表,每個人都有可取之處。
這架勢,像極了前世他在新聞上看到的,那些藝術院校藝考前的情景。
進行最終選拔的地方,是培訓基地一間大型舞蹈室。
羽生秀樹走進來之後,負責人鬆井元貴,以及擔任評委的三人立刻走了過來。
今年的評委陣容中,雖然少了被拉壯丁的小胖菜,但在羽生秀樹看來也堪稱豪華。
黑川大木,松本孝弘,再加上飯島三智。
不管參加招募的人有任何特長,都絕對不會被遺漏。
和幾人打過招呼,羽生秀樹在評委席後面的椅子坐下。
鬆井元貴立刻上來詢問,“羽生會長,時間到了,可以不可以開始?”
羽生秀樹說,“開始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我。”
“我知道了。”
鬆井元貴轉身離開,吩咐工作人員可以叫人進來了。
很快,第一名參選者進來了,是個相貌俊朗的青年。
看上去怎麼也有二十出頭了。
若是按照去年的選拔標準,這個年齡絕對算大了。
不過今年羽生秀樹要求放開年齡,對方能夠入選也就不奇怪了。
“各位評委早上好,我叫立石亮太,今年二十一歲,喜歡錶演……”
立石亮太簡單介紹了自己,對方從小就參加戲劇表演社團,加入雲上藝能的目標很清晰,就是成爲演員。
說完還進行了一段簡單的表演。
三位評委看完之後,飯島三智諮詢了黑川大木的看法。
這位之前還被封殺的監督,如今靠着《旅行》翻身,又有老師伊藤信介支持,就算是飯島三智,也必須給予尊重。
再者,雲上藝能邀請黑川大木來擔任評委,爲的也是選拔演員類型的藝人。
黑川大木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和飯島三智做了決定。
不過兩人說完之後,想到羽生秀樹就在後面。
具都有些不自信起來,齊齊轉頭,似乎想諮詢一下羽生秀樹的意見。
黑川大木對於羽生秀樹,既有佩服,又有畏懼。
畢竟作爲雲上映畫建立之初,就被伊藤信介從松竹挖過來的人。
他可是親眼見證了羽生秀樹如何憑一己之力,把雲上映畫拉扯大的。
雲上映畫初期那些廣告創意,幾乎全部出自羽生秀樹之手。
即便後來雲上映畫編劇部門建立,羽生秀樹的廣告創意文本,也是每個初入會社的編劇和監督,必須要學習的東西。
私底下不少人都覺得,他們算是半個會長的門徒。
而云上映畫注重廣告創意和品質的傳統,也自始於此。
至於飯島三智就更不用說了,整個雲上娛樂能公開叫羽生秀樹老師的人屈指可數,她便是其中一個。
羽生秀樹助理出身,在外人眼中,那就是羽生秀樹嫡系中的嫡系。
一路被提拔到現在地位,全靠這份關係在。
她對羽生秀樹的尊重,已經深入骨子裡了。
坐在後面的羽生秀樹見兩人看他,故作生氣地說,“看我做什麼?今天你們纔是評委,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說完,他直接翹起二郎腿,朝椅子上一靠,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兩人知道羽生秀樹這是在幫他們,頓時心中有底,轉過頭便繼續工作。
叫過工作人員,將立石亮太的資料交給對方,讓其帶着立石亮太去登記。
工作人員一看資料上的註釋,C級藝人合約。
意味着立石亮太被選中了,但卻不是練習生,而是直接成爲簽約藝人。
因爲今年放寬了年齡限制。
因此選拔也進行了相應的改變。
有些年紀大,可以直接出道的,就不需要進培訓基地浪費錢培訓了。
不過這也並非什麼好事。
事務所要是用心培訓,最後能達到出道標準的,多少都會給些資源。
可這種直接簽約的,還是最低級的C級藝人合約。
不但沒法享受一系列福利,每個月薪水微薄,甚至資源也不會有多少。
基本就是會社的廣告,或者影視劇項目,需要比龍套強一點的演員了,就會丟進去試試。
能在大浪淘沙中闖出來的,那就會繼續提高待遇培養。
闖不出來的,就等着合約到期解約了事。
不過即便是這種C級合約,今天能夠拿到的也只會是極少數。
也是足以讓簽約者欣喜若狂了。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懷揣夢想的年輕人在東京漂泊,混跡於各種小劇場之中。
別說拿到雲上藝能這種大會社的合約,就是想跑龍套都沒門路。
只能說立石亮太運氣比較好,第一個進來,評委也比較有耐心。
在被幾個素質不好,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參選者折磨之後。
大家那點耐心也開始被消磨乾淨。
因此隨着選拔的不斷進行,選拔也越發變得嚴格起來。
一早上過去之後,三人一共看了五十多個人。
可最終簽約的,卻只有三位練習生,以及兩位藝人。
還都拿的是最低級的C級合同。
選拔進入中午休息,雲上藝能便有工作人員,給參加選拔的人和陪同人員送便當。
看了一早上的羽生秀樹,也起身招呼三位評委和鬆井元貴等人,去外面吃飯。
本來培訓基地是有內部食堂的,可新年假期還沒結束,廚師都沒上班,他們也只能去外面吃。
隨便找了家附近的料理店,幾人剛坐下,飯島三智就開口說。
“派去各地選拔的人,標準還是太低了,今天早上的這批人素質太差了。”
“也有幾個不錯的孩子。”說話的是松本孝弘。
如今的松本孝弘,雖然還沒有成立日後如日中天的B'z樂隊,甚至連自己那張個人專輯都沒有推出。
但在雲上音樂的地位卻一點不低。
本身吉他技術便出神入化,是一衆歌手最喜歡合作的配樂。
作曲和編曲能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去年雲上藝能的歌手專輯中,就有不少由松本孝弘擔任編曲工作。
今年來擔任評委,也是羽生秀樹建議的。
去年對方三番兩次給蒲池幸子機會,讓羽生秀樹的印象非常深刻。
羽生秀樹覺得,松本孝弘能看到一些音樂人才能看到的特質。
“松本桑說的是那支來自九州島的樂隊吧。”飯島三智問。
“沒錯。”松本孝弘說。
“我們給了簽約的機會,但要求他們進行培訓,可他們只想直接出唱片,他們雖然有一些創作才能,但音樂還是太稚嫩了,也太……”
飯島三智沒有說完。
但松本孝弘卻猜出飯島三智想說什麼,應該是太自大了。
憑着幾首原創歌曲,就要求雲上娛樂音樂給他們出唱片。
如果唱片這麼好出的話,那東京的LiveHouse就不會有那麼多地下樂隊了。
松本孝弘也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沒非要簽下那幾個人。
旁邊,羽生秀樹聽着兩人關於選拔的討論,並未發表意見。
他身份特殊,不管幫誰說話,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那個樂隊他看了,記憶中沒有任何印象。
所以就更沒有插手的理由了。
午飯吃完之後,幾人返回培訓基地,下午選拔繼續開始。
一早上都沒碰到什麼記憶裡的熟人,羽生秀樹本以爲下午也會是這樣。
便掏出隨身的筆記本,準備記錄一些腦中的靈感。
年前他最後向集英社問詢,漫畫合作還要不要繼續。
結果鳥山明依舊拒絕。
他也懶得再找對方,直接將《龍珠》完成的那部分交給了精靈出版社的主編大高市二。
而大高市二僅僅看完最初部分的內容之後,便毫不猶豫的表示,《精靈Cute》一定要連載龍珠。
大高市二決定,年後立刻爲《龍珠》組建工作室。
一定會選拔畫功最好的漫畫助手,完美呈現出羽生秀樹所要的效果。
因此羽生秀樹只要有空,就會隨手把剩餘的故事寫出來。
不過就在他剛剛拿起筆,還沒寫幾個字的時候。
第一位被叫進來參加選拔的,便給了他一個驚喜。
“各位評委好,我叫工藤靜香,來自東京都……”
羽生秀樹驀然擡頭,發現站在評委面前的,正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工藤靜香。
今天對方身穿白色毛衣,牛仔褲,長髮簡單地紮在腦後。
妝容乾淨,精緻臉龐清純自然。
非但沒有一絲不良氣質,反倒像是私立中學裡,品學兼優的學生妹。
按道理說,對方應該和那一批小貓俱樂部的女孩子,一起參加索尼的《17歲美少女大賽》選拔纔對。
沒想到竟然來了“雲上之星”選拔。
而就在羽生秀樹擡頭去看工藤靜香的時候。
工藤靜香也發現了坐在後面的羽生秀樹。
然後也不知道是工藤靜香膽子大,還是故意爲之。
她在完成自我介紹之後,露出個甜甜的笑容,毫不避諱地衝羽生秀樹打了聲招呼。
“羽生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三位評委,還有現場工作人員聽到這話,全都忍不住偷偷看向羽生秀樹。
甚至有不少工作人員眼神略爲奇怪。
心想這小姑娘雖然有點漂亮,可年齡也太小了。
自家會長什麼時候變口味了?
至於三位評委的眼神,多少都帶着點詢問之色。
心想這要是會長你的熟人,何必費勁來參加選拔,直接簽約不完了。
只看外形條件的話,這小女孩也算是不錯了。
見衆人都在看他,羽生秀樹滿心無奈。
從工藤靜香日後的發展來看,這孩子和他打招呼,百分百是故意的。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機,難怪小貓俱樂部全都撲街之後,她獨自一人能混出頭呢。
羽生秀樹不介意手下人有心機,但卻不喜歡把這心機用在他身上。
因此直接無視了工藤靜香的笑容,對三位評委說,“別看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然後便繼續埋頭記錄靈感去了。
眼看羽生秀樹如此反應,飯島三智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羽生秀樹既然都說了,他們也只能正常工作。
飯島三智直接問工藤靜香,“你進入藝能界的目標是什麼。”
工藤靜香回答,“我想做歌手。”
松本孝弘說,“表演一首你擅長的歌曲。”
工藤靜香聞言,開口便演唱了由羽生秀樹幫元氣少女寫的出道曲《青春紀念冊》。
然後松本孝弘就皺起了眉頭。
聲音天賦比普通人強一些,可唱功只能用糟糕來形容。
然後他便沉默着對飯島三智搖搖頭。
這個動作自然被工藤靜香看到了,小女孩心中一着急,本就不算好的歌聲,直接就走音了。
“好了,你可以停下了。”飯島三智說。
然後飯島三智低聲問旁邊兩人道,“如何?”
“外形不錯,要不簽下來?”黑川大木說着,還衝身後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很明顯了,羽生秀樹雖然沒表態,但肯定和這小女孩認識。
萬一老闆心中是想簽下來,只是不好意思當衆說,他們沒有領會到意思,豈不是要得罪老闆。
飯島三智聞言,略微思略。
最後還是提筆在資料上寫了起來,給了工藤靜香一個C級練習生的合約。
不過剛寫完,她就想到黑川大木那個眼神。
覺得給個C的話,羽生老師會不會不滿意。
然後便把C劃掉,寫上了一個B。
三人後面,羽生秀樹看到眼神先是驚慌,然後又是喜悅的工藤靜香,被工作人員領走。
心中莫名覺得有意思。
前世木村拓哉和工藤靜香的戀情,可是遭到了飯島三智的大力反對。
沒想到在這個時空,工藤靜香竟然是飯島三智親手簽下的。
日後若是能把木村拓哉收進雲上藝能。
羽生秀樹只是想想,就感覺很好玩。
至於工藤靜香說喜歡他的事情。
一個十四歲小毛丫頭的話,羽生秀樹根本不在意。
估計要不了多久,對方都會忘記。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便繼續埋頭記錄靈感。
能吸引來一位天王嫂就不錯了,後世那麼多名人,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他遇上。
可幾分鐘後,當一個參選者的自我介紹聲響起,羽生秀樹又忍不住擡起了頭。
“各位評委好,我叫織田裕二,來自川崎,今年十七歲,我的夢想是成爲一名搖滾歌手……”
羽生秀樹擡起頭,便看到評委席前站着一個揹着吉他的男孩。
那張熟悉卻又略顯稚嫩的臉,再配合對方的自我介紹。
他很想說,‘少年,做搖滾歌手是沒有前途的,你應該做演員,你可是完治啊!’
聽到織田裕二的夢想是搖滾歌手,松本孝弘立刻來了興趣,開口道,“請你演唱一首擅長的歌。”
“是,我接下來要演唱的是我的原創歌曲……”
織田裕二說着取下背後的吉他,開始彈奏起來。
一聽是原創歌曲,松本孝弘興趣更濃了。
而此時,羽生秀樹也放下筆,準備聽一下。
他知道織田裕二這個時期就和同學搞了樂隊。
後來雖是以演員出名,但外界對其唱功的評價也算不錯。
甚至九十年代還在武道館演出過。
當織田裕二彈起吉他,開口唱歌之後,松本孝弘便不自覺地點點頭。
原創歌曲的質量雖然一般,但至少有創作能力。
聲音條件不錯,唱功也有。
最主要的是,吉他演奏也有一定功底。
一段演奏結束,松本孝弘立刻對旁邊的飯島三智點點頭。
飯島三智聞言,低聲詢問幾句,直接在織田裕二的資料上寫了B級練習生。
並且特別標註了歌手。
羽生秀樹雖然沒看到飯島三智寫什麼。
但憑藉松本孝弘的表現就能看出,兩人八成是想把織田裕二朝歌手方向培養。
不過他並未阻止,先簽下來再說。
總不能他現在去告訴飯島三智,這個人其實更適合做演員吧。
看着織田裕二被帶走,羽生秀樹嘴角露出笑容。
先是天王嫂,然後又撈了一個完治,這次招募真是大獲豐收啊。
看來以後有機會,要把《東京愛情故事》的漫畫原案寫出來,交給《精靈Cupid》發表。
當然故事要按照電視劇的來,原著漫畫太毀三觀了。
不過倒也不着急,畢竟原著要四年後才發表。
就在羽生秀樹覺得他運氣已經很好的情況下,僅僅十幾分鍾之後,驚喜再次來襲。
一個身穿大衣,身材高大,濃眉深目的帥哥走到了評委席前。
對方微微一笑,陽光燦爛地說,“各位評委好,我叫阿部寬,今年十九歲,夢想是成爲一名演員……”
羽生秀樹咂咂嘴,心說雲上娛樂這是運氣爆發了。
天王嫂,完治,再加上一個寬叔。
真是大魚一條接一條。
沒記錯的話,阿部寬此時應該在集英社的時尚雜誌《NON-NO》擔任模特。
難怪能進入最終選拔呢,光憑這長相,就夠讓評委放行了。
然後在演技表演環節,阿部寬的表現只能算一般。
但飯島三智覺得對方外形很好,還是給了一個C級藝人合約。
看着阿部寬被帶走,羽生秀樹腦中卻在思索另一件事。
去年爲了幫忙宣傳漫畫雜誌《精靈Cupid》,曾經炒作過《花樣男子》真人版要拍攝。
那時雖然把松田聖子,中森明菜等一衆當紅女偶像都拉出來溜了一圈。
但卻少有提及男演員的人選,畢竟當時的雲上娛樂,實在湊不出適合的F4演員。
總不能拉着傑尼斯事務所的偶像炒作吧。
而今天過後,他感覺男演員不再是問題。
反倒該爲誰出演牧野杉菜而發愁了。
簽下阿部寬之後,羽生秀樹驚喜閾值被再次拔高。
以至於當天下午的最後時刻,飯島三智簽下小貓俱樂部三巨頭中的“國生小百合”時,他都沒有任何驚喜感覺了。
最終選拔第一天便大獲豐收。
第二天的選拔開始後,羽生秀樹滿懷期待的其那裡。
期盼着能再摸出幾張‘好牌’。
或許是第一天把運氣都用光了的原因。
第二天的選拔即便三位評委看中了好幾個人。
可在羽生秀樹看來,卻是毫無收穫可言。
一個日後耳熟能詳的明星都沒有,讓他頗爲失望。
東京,羽生秀樹負責選拔,先驚喜又失望。
靜岡,衣錦還鄉的吉岡翔太和北原惠理,卻陷入了相同的煩惱之中。
一個是上了NHK電視新聞的大老闆。
一個是營業額三千億日元的會社社長。
兩人剛回到老家,便立刻享受到了功成名就的感覺。
家人的稱讚,親戚朋友的羨慕,當地媒體的報道,甚至還有政府長官的接待。
可虛榮過後,他們又很快遇到了和羽生秀樹相同的麻煩。
有各種協會上門來求捐款的。
有政府人員來拉投資的。
有親戚朋友來求着幫忙的。
……
兩人高興了還沒幾天,便陷入連綿不絕的煩惱中。
那些求捐款,拉投資的人倒也好解決。
最難處理的,還是那些拖家帶口求上門的親戚。
而偏偏他們家中,又沒有羽生秀樹的父親那麼一個明事理的人。
他們的家人,被親戚求兩句,或是吹捧幾次,虛榮心一上來,就擅自應下許多事情,大包大攬。
完全不管兩人有多麼爲難。
一月五日,吉岡家。
吉岡翔太帶着妻子和孩子,陪着父母在吃午飯,吉岡翔太的母親突然問吉岡翔太。
“翔太,今天下午你沒事吧。”
吉岡翔太一聽母親的話,便知道事情不妙。
前天母親這樣問他,就是爲了幫父親一位族弟拉關係。
那位叔叔明明沒有任何經驗,卻大言不慚的要去名古屋做生意,讓他隨便資助一千萬就夠了。
吉岡翔太可是清楚的記得,他年輕時玩樂隊的時候,這位叔叔可沒少嘲笑他沒出息。
後來在靜岡待不下去,和女友去東京闖蕩的時候。
這位叔叔也沒少說風涼話,說他要不了多久機會灰溜溜地跑回來,搞不好女友都會跟東京的有錢人跑掉。
結果現在他有錢了,對方竟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張口便是一千萬日元。
一千萬日元,都足夠在東京買一套公寓了。
氣的吉岡翔太當場就拒絕了。
結果卻讓父母好一陣埋怨。
想到這裡,吉岡翔太便忍不住說,“若還是那位叔叔,母親就不要開口了。”
母親聞言,趕忙否認道。
“不是他,不是他,你在東京不是經營娛樂事務所嗎?有個親戚的孩子在明治大學文學部演劇系讀書,想要做演員……”
吉岡翔太不等母親的話說完,便出聲打斷。
“又是父親的哪個親戚的孩子,演員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容易,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之所以吉岡翔太只說父親,主要還是母親的老家遠在九州島福岡縣,兩家人少有來往。
不過吉岡翔太此言一出,立刻惹得旁邊的父親不快。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別忘了他們可都是你的親族,用他們,總比你在東京用那些陌生人強。”
“親戚,他們當初嘲笑我的時候,怎麼就不說是我的親戚了。”吉岡翔太不服氣地說。
剛回家的時候,父母說這些事情,他不管感受如何,總不會反駁。
可那些無理的親戚見的多了,他耐心也被磨得一乾二淨。
“我看你就是發財了,瞧不上我們這些普通人了。”
“我……”
眼看父子兩人又爭執起來,吉岡翔太的妻子只能先帶着孩子離開。
而吉岡翔太的母親也趕忙勸說道,“翔太你誤會了,今天下午要來的不是你父親的親族,而是我在九州島的親族。”
吉岡翔太聞言徹底震驚了。
真是沒想到,往日裡幾乎不怎麼聯繫的親戚,竟然會跑這麼遠的找上門。
看着老母親那哀求的臉色,吉岡翔太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們什麼時候到。”
“中午兩點的火車到靜岡市。”母親說到這裡,又加了一句,“他們不認識路,翔太到時候開車去火車站接一下。”
吉岡翔太聞言是滿心無奈,在霓虹藝能界多少也算一方大佬的他,誰想回了老家卻成了開車司機。
可看到老母親的樣子,再想想人家大老遠從九州島趕過來。
只得無奈地說,“好吧。”
不過還是強調了一句,“這是最後一次,我在會社也只是小股東,你們不要總答應那些我做不到的事情。”
誰想父親聞言卻冷哼一聲說,“小股東也是老闆,總不能連個工作都安排不了。”
“父親,不是什麼工作都能安排的。”
“你那族叔就不說了,你弟弟這些年過的不容易,你幫他和妻子在會社安排一份薪水高的工作總可以吧。”
“他們以前就沒做過藝能界的工作,你讓我怎麼安排!”
“你是老闆,有什麼不能安排的,大不了只領錢不做事。”
“那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會社……”
父親的話把吉岡翔太氣的火冒三丈,當即便爭執了起來。
好在吉岡翔太的妻子和母親及時將兩人勸開,總算纔沒鬧得太厲害。
吉岡翔太和父親爭執一番,準備開車前往市區接九州島來的母族親戚時。
與此同時,本就家住在靜岡市區的北原惠理,也遇上了同樣的事情。
眼看要吃午飯了,北原惠理見母親仍舊沒有做飯。
便出聲詢問,“母親,中午吃什麼?”
北原惠理的母親回答,“中午去外面吃。”
北原惠理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好,趕忙問,“該不會又是誰求我辦事吧。”
北原夫人點點頭說,“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女兒正在讀大學最後一年,想拜託去你的會社實習。”
“實習去哪家會社不一樣,幹嘛非要來我的會社,我不去。”北原惠理不滿地說。
比起吉岡翔太,她的處境相對能好一點。
畢竟吉岡翔太算是老闆,她好歹能解釋自己只是打工仔。
因此親戚朋友至少不會開口就要千萬資助,基本都是託她找工作的。
“我都答應人家見面了,快點走。”
就這樣,北原惠理不情不願的被母親拽出門。
約好吃飯的地方,是距離北原惠理家不遠處的一家料理店。
這幾天北原惠理已經來這裡吃了好幾次了。
看到招牌她就有些反胃,“母親,咱們就不能換個地方,爲什麼總是這家。”
“我那朋友家是開水果店的,條件不好,去其他家太貴了。”
“我掏錢就好了,我實在不想在這裡吃飯了。”
“知道你有錢,可已經約好了,我現在怎麼通知人家。”
母女兩人進入料理店,等了沒多久,約好的人便到了。
同樣是一對母女。
母親個子很矮,相貌普通。
女兒和母親很像,一頭短髮,相貌平平。
北原惠理看到,女兒手中還提着一個籃子,裡面裝着各種新鮮的水果。
“惠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三浦太太,這位是她的小女兒三浦美紀。”
“這就是我的女兒北原惠理了。”
北原惠理的母親爲雙方作介紹。
北原惠理則率先向母女兩人打了招呼。
母女兩人也趕忙問好,從說話到神態,都顯得很拘謹。
問好之後,女兒三浦美紀趕忙將水果籃推到北原惠理面前。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家店裡的水果,都很新鮮,希望北原社長能夠喜歡。”
北原惠理接過水果,很客氣地說,“多謝三浦小姐。”
三浦美紀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不用客氣,都是家裡的水果。”
北原惠理見狀,倒是對這對母女生出不少好感。
比起之前那些,見了面就吹噓自己有多麼厲害,你要給我個部長噹噹的親戚。
這對母女至少態度上像個正常人。
接下來,北原惠理簡單和母女二人聊了起來。
擔任社長這麼久,多少也培養出一些上位者的氣質。
幾句話便讓母女兩人說出真實想法。
她本以爲對方要實習只是藉口,最終還是想要留下來工作。
誰想三浦美紀竟然真的是想要實習。
只是希望能拿到一個漂亮的實習記錄,然後纔好進入靜岡當地一家企業工作。
一個實習機會,北原惠理看在母女兩人態度不錯,又有母親在旁幫腔,爽快的便答應了。
她讓對方做好準備,後天她返回東京,正好帶對方一起。
而北原惠理這邊的事情解決的時候,吉岡翔太也在靜岡火車站接到母親從九州島而來的親戚。
吉岡翔太本以爲對方會有好幾個人,結果捧着牌子等了半天,最後只等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
吉岡翔太平日裡和羽生秀樹相處,覺得羽生秀樹一百八十公分就很高了。
可眼前這位來自九州島福岡縣的親族,身高卻比羽生秀樹還要高。
感覺都有一百九十公分了。
想到母親說對方想要做演員,吉岡翔太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對方的外形天賦。
身材有些單薄,外貌只能用精神來形容。
這種身高,這種長相,稍微鍛鍊一下,做個模特,或是廣告演員還是沒問題的。
可惜不夠帥,吉岡翔太在心中想。
而青年見到吉岡翔太后,趕忙彎腰鞠躬問好,“吉岡叔叔,我叫鬆重豐,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
語氣雖有些緊張,但態度卻很恭敬。
吉岡翔太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至少比父親的那些親族要好太多。
很顯然,吉岡翔太和北原惠理在這點上同病相憐。
看過太多不靠譜的親戚,好不容易遇上個正常的,難免心生好感。
“上車吧,回家再說。”吉岡翔太招呼道。
“是。”鬆重豐說。
回家的時候,吉岡翔太見鬆重豐坐在車上,一臉緊張的樣子,便隨口問。
“我聽母親說,鬆重桑想要做演員。”
“是的,吉岡叔叔。”
“我的會社最近在進行藝人招募,想要做演員也可以參加,你沒有去試試嗎?”
“我參加雲上之星選拔了,不過沒有過初選,評委說我太高了。”
“你多高?”
“一百九十公分。”
“確實有些高了,配戲都不好找演員,我聽母親說你還在讀大學。”
“是,今年讀大二。”
“有什麼特長,有過表演經驗嗎?”
“我中學時一直在學習柔道,進入大學後才喜歡上表演的,去年在新宿的一些劇場參加過演出。”
“這樣啊,如果簽約事務所的話,你的學業怎麼辦,考慮過沒有……”
對於這個禮貌的年輕人,吉岡翔太不免多問了幾句。
……
時間一轉眼,新年的假期便過去了。
雲上娛樂的員工回到會社,開始正常上班,羽生秀樹的值班生活也總算結束了。
會長辦公室,羽生秀樹正在批示飯島三智送上的最後一份文件。
藝人們忙完新年最密集的工作後,基本都會在年後稍稍休息一段時間。
飯島三智的文件,便是安排藝人休息的計劃。
羽生秀樹剛剛寫下同意,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
“請進。”
然後他就看到伊藤信介走了進來。
“伊藤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得休息,不和夫人多玩一段時間。”
伊藤信介無奈地攤攤手,“奈奈醬懷孕了,不回來不行。”
“恭喜伊藤桑,要做爸爸了。”
羽生秀樹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便拉着伊藤信介朝外走,“這種事情肯定要告訴淺子桑。”
伊藤信介卻說,“不用了,我已經去過了,吉岡桑也在那,我勸羽生桑這會最好別去。”
“爲什麼不能去?”羽生秀樹好奇問。
“吉岡桑回家遇到不少麻煩事,這會在找淺子桑吐苦水。”伊藤信介解釋。
“那就更該去聽聽了,我很好奇吉岡桑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羽生秀樹說完抓起手中文件,便朝門外走去。
伊藤信介見狀,只能地跟了上去。
羽生秀樹敲門進入廣橋淺子的社長辦公室。
果然見到一臉惱火的吉岡翔太。
他先把文件交給廣橋淺子,“雲上藝能那邊的文件。”
廣橋淺子接過一看,“羽生桑不是已經批好了嗎?”
“淺子桑已經來了,我這是在交接工作。”
羽生秀樹說完,這才轉頭對着吉岡翔太調侃道,“看來吉岡桑新年在家過得並不開心啊。”
“是啊,你都不知道……”
羽生秀樹的話,彷彿打開了吉岡翔太的話匣子。
立刻如倒豆子般,把家裡遇到的煩心事全說了一遍。
羽生秀樹聽完,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人情世故,果然不光是他,大家都躲不開。
吉岡翔太爲了會社考慮,纔會如此煩惱,他總不能勸吉岡翔太不用在意,把家人都安排進來吧。
若不是家裡有老古板做擋箭牌,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沒啥經驗去勸別人。
雖然他們成立雲上商業,養了不少政治家族的閒人。
但兩者從本質來講,是不一樣的。
養那些人,其實也是一種交易手段。
不過吉岡翔太講到最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母親的那個親族的孩子,我覺得有些特點,所以準備籤進雲上娛樂。”
“吉岡桑不必解釋,我相信吉岡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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