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頓時打了個寒戰,他沒法確定面對諸多美色是否能不動心,要知道,太原王氏的女人,無論本姓還是外姓,個個貌美如花,置身於萬花叢中,只要稍有把持不住,立將身敗名裂,爲世人所不齒!
想想也是,救回來的女子都搞到了自已牀上,如果全無關係倒也罷了,無非是大享特享齊人之福,讓人羨慕忌妒恨,可她們偏偏與自已是妻妹、從妻妹、妻嫂、從妻嫂、各路妻嬸、甚至二丈母孃、三丈母孃乃至更多丈母孃的複雜關係,妻妹與從妻妹如果過了王蔓那關最多也就被人說說閒話罷了,而其他身份的女人那是沾都不能沾,否則,入士的夢想將徹底破滅!
據衛風自已估計,把持不住的概率還是相當大的,同時宅子裡王蔓的家人多了,也不利於找機會對庾氏下手,因此把這些女人儘可能的送還出去,雖有些不捨,卻刻不容緩!
扣住庾氏不放,一是出於有朝一日喚上王蔓,三人間大被同眠的美好願望,二是爲了向天下人表明自已孝敬長輩的態度,其他女人不一定非要留在手裡。
‘哎~~’衛風暗暗嘆了口氣,把凌厲的目光緩緩收回,微笑着擺了擺手:“李御史與令郎不必多禮,來,先起來說話。”
“多謝衛將軍!”聽着衛風的語氣較爲和緩,李林稍放下心來,連忙拉着他的嫡子稱謝起身。
衛風又把目光轉向王蔓,提議道:“李御史親自上門提親。倒不失爲一妥善之法,只是,令妹的意思如何?”
其實王蔓也擔心弄來家裡的女人太多衛風會經不過誘惑,身爲家裡的主母,最重要的權力是對男主二兄弟的管理權,她始終在爲衛風的二兄弟操着心呢!
奈何自已不能親身上陣,陳少女又放不下心結,王道憐與小蘭不清楚何時能來建康,嬌嬌姊那頭也沒個準信,褚靈媛的過門至少要在入士以後。這就意味着衛風還得憋一陣子。身周衆美環繞卻沾不得,對於一名年青力壯的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因此王蔓覺得衛風的提議的確是個沒辦法中的辦法。既然要熬。索性讓他身邊少些女人。也免得生出意外令自已難辦。
王蔓不禁打量起了李御,與自家夫郎年齡差不多,眉目清秀。文質彬彬,不像個脾氣火爆的性子,何況礙着夫郎的兇名,王蔓相信,李氏日後即使有不滿也不敢對王欣不敬,女子嫁入夫家,不就圖個地位穩固嗎?能得到大婦的名份,還有什麼不滿呢?
王蔓滿意的點了點頭,稍稍推開正伏在自已懷裡失聲痛哭的同父異母妹妹,微微笑道:“欣兒妹妹,這是你的姊夫衛風,今趟你能回來可與他有着脫不開的干係呢。”
王欣連忙拭了拭眼角,款步行至衛風身前,施禮道:“妹謝過姊夫爲父親與族中諸多叔伯兄弟報了血海深仇,也多謝姊夫給了妹重見天日的機會,妹身爲一弱女子無以爲報,只能把姊夫的恩德記在心裡以待來生了!”
這話一出,衛風明白了,王蔓的妹妹根本沒有以身相報的打算,否則就不是以待來生而是爲牛爲馬,爲奴爲婢,這令他心裡的最後一絲遺憾徹底煙消雲散,於是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現在我問你,你可願嫁與李家郎君爲妻?你放心,想說什麼大膽說,我會尊重你的意願,不願意決不勉強!”
說實話,如果王欣仍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女郎,百分百看不上小門小戶的李氏,她雖然是庶出,女子的嫡庶之分卻不如男人那般講究,但現實是已經被李御睡了三年,即使通過衛風報復回來,自已的清白也尋不回了,基本上失去了擠身於高門甲族的希望。
經過昨晚李氏的全家總動員,王欣認清了自身的處境,能被許爲大婦可以算作不幸中的萬幸,更何況她本不是個淫蕩的女子,與李御生活了三年,沒有感情也習慣成了自然,冒然離開李氏換個男人,總有些不大自在。
王欣回頭看了眼李御,李御帶着滿臉的焦急之色望向自已,這促使她下定了決心。
王欣微紅着臉蛋小聲道:“但憑姊夫與姊姊安排!”
“哈哈哈哈~~”衛風哈哈大笑道:“李御史,李家郎君,自今日起咱們也算是親家了,恭喜恭喜啊!”
父子二人長長鬆了口氣,這是個完美的結局啊,一方面以太原王氏的女兒爲正妻,無形中擡高了自家身價,當初的王欣作爲欽犯家眷,沒有做正妻的姿格,可隨着家族被平反,地位立時大漲!
另一方面,也是最關鍵的,其實在李氏這類幾近於邊緣化的士族眼裡,士庶之分遠不如高門甲族那麼極端,他們更多的是對衛風的強勢與護短印象深刻,攀上強親,至少心裡也踏實些,建康十餘年來政局的動盪不安使這些中小門戶成了驚弓之鳥,他們迫切需要得到一強有力人物的庇護,而衛風的強勢,充分證明了他有這個能力!
“呵呵呵呵~~”李林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同喜同喜,老夫這心裡有愧啊,衛將軍非但不追究我李氏三年前做下的糊塗事,還玉成犬子與令妻妹的姻緣,其寬仁大度,我李氏一門感激不盡,請衛將軍放心,自此之後,我李氏必不教令妻妹受半點委屈!”說着,轉頭喝道:“擡上來!”
殿外立刻有十餘名僕役兩兩扛着布帛、箱子、宰殺好的全豬全羊各兩頭、活雞活鴨各兩隻、還有一頭活的大雁邁入了殿內。
衛風不解道:“李御史,這是....”
李林微笑着示意道:“既結爲親家,豈能沒有聘禮?今備上絹五十匹、玉璧一對、金十斤、錢十萬,以及一應婚嫁禮器,聊補三年前之缺憾,還望衛將軍莫要推辭啊!”
衛風面色一變,連聲推拒道:“這如何使得?若讓旁人曉得,還以爲本將把妻妹賣了與你,快快拿走!”
“誒~~”李林也面現不悅,大袖一揮:“衛將軍說笑了,聘禮豈能帶回?衛將軍是嫌未依六禮不合規矩,還是瞧不上這點聘禮?我李家門小戶小,也就這點能力了,或許入不得衛將軍法眼,也罷,老夫這就回去,今日便把宅子賣了,即使露宿街頭,也不教令妻妹失去顏臉!”說着,作勢欲走。
衛風無非是假惺惺的表個態而已,真讓李林走掉,那可是親家變仇家了,當即一把拉住李林,勉爲其難道:“這....既然如此,本將卻之不恭便是,來,李御史與李家郎君快請坐!”
李林也不推託,與他的嫡子順勢入席就坐,三個男人堆起滿臉的笑容互相恭維,王蔓則與王欣坐在一邊,詢問着這三年來的近況,殿內氣氛融融。
李氏父子二人並未呆太久,過了小半刻,便與王欣起身告辭,按理說,王欣應該暫時留下,由李氏隆重迎娶入門,但無論是衛風夫婦,還是李氏一家三口,都沒有這份心思,這一趟的目地只在於把歷史遺留問題解決,出點錢給衛風作爲王欣三年前被擄走的補償,同時還可以混個臉熟,以備將來不測之需。
衛風再三挽留,而這三人去意已決,只得與王蔓一路相送到了府門外。
當衛風與王蔓再次回到大殿時,庾氏已帶着陳少女駐立殿中,打量着那一堆堆的禮品。
見衛風走來,庾氏翻眼一掃,冷冷笑道:“先夫及各位兄弟未出嫁的女兒,不算蔓兒,共有六人,各房兒媳有近十人,妾氏與子嗣們的妾氏有三十來人,侍妾與姿色出衆的婢女還未算進去,哼!妾還真是小瞧你了,僅憑販賣我太原王氏的女子,便可大發橫財,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衛風大大冽冽道:“有人送錢上門,不收莫非傻了?庾夫人,箇中的原委我不與你解釋,你只要記住一點,無論我收了多少錢,一個銅板你都別想落到!就眼紅是吧?”
“你....誰稀罕!誰眼紅了?你販賣人口得來的髒錢,你沒心沒肺數着開心,妾拿着還嫌髒手呢!”庾氏彷彿受了天大的污衊,頓時俏面漲的通紅,怒目瞪向了衛風。
“衛郎,阿母今日不是好多了嗎?你和阿母較什麼勁呢?有你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王蔓也丟了個責怪的眼神過去,隨即解釋道:“阿母,衛郎收錢倒是小事,這些錢也必須收,是李氏以迎娶欣兒妹妹的聘禮名義送來,欣兒妹妹哪能白入了他們家?以後再有別的姊妹也是同樣的道理,您說可是?
更重要的一點,衛郎廢了孔氏一門,原本已給人留下了兇殘暴戾的印象,但通過對欣兒妹妹的妥善安置,立可將這不利印象扭轉,讓人對他又敬又怕,同時,衛郎還可以以我太原王氏女子爲紐帶,與這些個門戶扯上關係,目前雖然看不出什麼,可如果日後衛郎有機會執掌建康大權,那麼,這些人必將追隨衛郎!”
“哧~~”庾氏輕笑一聲:“一個庶人竟妄想登天?充其量無非是另一個孫恩,蔓兒,我勸你儘早離開他,別前腳被平反,沒幾年又給打成了反賊!”
“阿母~~”王蔓不依的嬌呼剛剛脫口,李駐已匆匆奔來殿前,施禮道:“稟將軍,建康呂氏家主求見!”
“哦?”衛風再也顧不得庾氏的風言冷語,連忙喚道:“快請,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