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你真是,絕了!”觀音菩薩迎着袁洪,就來了這麼一句.
對付這驕傲勇猛之心,一味強壓,卻是根本不行,只會激起他的逆反對抗之心,對於將來的取經,那是半點好處也沒有,只會加劇內部矛盾。
就算告訴了他們本是一體分身,只怕也有相互爭持,想要把握主體大權的想法。
哪裡比得過現在,觀音菩薩突然想到了人間農民,用在驢子嘴前掛一根蘿蔔,引誘驢子不斷前行拉磨的法子,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彌陀佛,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觀音掐滅了,這麼想,實在是對金蟬子道友的褻瀆,也是對佛主的大不敬。
然而,會他心通的佛陀菩薩們,都在嘴角含笑,農民,驢子?嘿嘿,嘿嘿!
其他的念頭自然是不會升起的,所謂一念不生,禪心清淨,那也是逼出來的。
咳咳咳,袁洪也是無語了,當年,就不該發明他心通這個法門!
“我們來看看金蟬子的第十次轉世之身吧。”袁洪強行將話題扯回來,大家的眼光落在水鏡之上。
此時的南瞻部洲,隨着時間流逝,已然是李唐盛世,東壓高句麗,北逐突厥。
國內民衆漸漸安寧,對於精神生活的嚮往與追求,排到了需求的最重要位置上。
不時就去求神拜佛,期盼來世,又或者是高官厚祿等等。
這,纔是佛門興起的現實因素。
換一個時代,你看看三國時期,羣雄割據,軍閥混戰,別說白馬寺了,就是帝都洛陽不也付之一炬了麼!
曹魏的開創者曹操,攻伐徐州的時候,軍糧不濟,先是找了個督糧官砍頭,後又採納程昱的建議,殺死百姓充作肉脯!
仁德起家的劉備,也在落難的時候,吃過獵戶殺妻之後,精心烹飪的肉糜。
亂世之中,人不如狗,一味勸人行善,不開殺戒的佛門,如何能夠興盛?
唯有關閉山門,清淨度日,能夠留得一絲香火,已是不易。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金蟬子一念不昧,再次投胎了。
衆人看着那滿堂嬌,從小嬌生慣養,暗地裡卻是被人給哄了,早早丟了紅丸,肚子有了跡象,沒柰何,殷開山只得叫那殷溫嬌拋繡球招婿。
這時間地點都有講究的,時間,正好是唐皇開科取士之後,地點,就在自家門前。
早早地派出家丁前去打探消息,知道這新科狀元陳光蕊,乃是海州地方的窮書生,成天讀書,不通世事的那種,正好接盤來着。
於是一個繡球將陳光蕊打落馬下,當即成婚,讓這位幸運的接盤俠,一天之內雙喜臨門,第二天便被李世民授予江州知府,讓他去上任。
這其實是泰山之力,免得自家女兒的肚子大起,讓人指指點點笑話。
去了外省,消息不通,也就無所謂了。
哪知道,到得半路,便遇到了正主,在江面上,劉洪與李彪一起下手,先將家僮一個個殺死,拋屍江中,再狠狠地將陳光蕊一棍棍打死,用刀捅死得太輕鬆了,這是奪妻之恨啊!
看着陳光蕊至死不明的目光,殷溫嬌只覺得羞愧難耐,就要投江,卻被那舊日情郎一把抱住:“你若從我,萬事皆休;若不從時,一刀兩斷!”
卻不是將殷溫嬌一刀兩斷,而是關係一刀兩斷,可是,此時陳光蕊也死了,自己肚子也大了,到時孩子出生,沒個男人當父親,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殷溫嬌一時便心軟了,跟着劉洪去了江州,當了知府夫人。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覺得不安心,尤其是孩子出生之後——
那劉洪,始終在懷疑這孩子,究竟是自己的,還是那陳光蕊的,看着孩子的目光都是帶着殺意的。
身爲母親,殷溫嬌自然要爲兒子着想,解釋也解釋不通,劉洪這人已經殺了陳光蕊,哪裡肯留下禍患?
沒柰何,孩子纔剛剛滿月,殷溫嬌就當着劉洪的面,將他放進木盆送走,希望能夠有好心人收留。
這?西天諸人都張大了嘴巴,後邊的情形簡直都沒法看了,十八年後就是父子相殘,母親被社會輿論和丈夫婆婆的眼光逼死而已!
固執善良之心,就被這麼折騰,佛主的心胸,實在是寬廣啊,居然不聲不響中,就將這金蟬子的紅塵斬斷,從此一心向佛,遇到這樣的老師,實在是金蟬子三生有幸啊!
一羣光頭,在那裡心中暗贊……
這便是金蟬遭貶第一難,出胎幾殺第二難,滿月拋江第三難,尋親報冤第四難。
金蟬子這人生,已經不是悲劇,也不是慘劇了,而是茶几!
上邊放着的,不是悲劇,就是慘劇!
還不如前九世,怎麼都是順順當當的當和尚,到末了被沙彌吃了拉倒!
說實話,這真的不是袁洪安排的劇情,袁洪看着也覺得瘮人,唐僧,真的不容易啊,怪不得,日後他會變得那麼善良,因爲,自己一輩子只逼死了兩個人,卻正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如何能夠不事事小心在意,免得再次冤枉了好人?
就算是人證物證俱全,也要再問問清楚,很多時候,被逼供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
壞人晚一些殺死不要緊,好人被殺死了,可就沒有復活的機會了。
不像是陳光蕊,居然還有龍王保佑,被棍子打得昏迷了還能在水底活下來,真的是無語至極!
因此,唐僧變成後來的性格,不是沒有原因的,之後與那陳光蕊老死不相往來,也就可以理解了。
看着唐僧的悲劇發生,看着唐僧開始開講佛法,希望人人心中都保有一份善念,不至於因此做下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
內心的真情實感,在唐僧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流露出來,人都不是傻子,是不是知行合一,是不是真心爲善,都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觀音見了,也只有悠悠嘆息:“佛主,我願去長安一趟,點明金蟬子,讓他西行罷,唯有西天,才能讓他的心靈得到安寧。爲了我佛門大興,他做出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