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也就是說書瑤日夜期盼的日子終於來臨了。這天清晨書瑤起的格外的早。万俟珩還在琉璃榻上睡着。書瑤便打開櫃子,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書瑤選了一件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面配了一條累珠疊紗粉霞茜羣,隨手抽出一條淺黃色輕綃。甚好,甚好。碧青翠青清晨起來喚書瑤,卻被書瑤嚇了一跳:“公主怎麼起的這麼早,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書瑤卻興致沖沖的拉了碧青說:“快來幫我梳洗,一定要漂亮,今天。”碧青答應着,和書瑤走到了梳妝檯,反手爲書瑤挽了驚鴻歸雲髻,在髮髻間謝謝的插一隻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紅寶石下端綴着一串長長的珠玉流蘇。發間隨意的點綴着幾枚南海珍珠的珠花。整個裝束簡單卻不失貴氣。
先說這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光是這衣服上繡牡丹花紋的金絲線,一年只得一卷,盡數用在了書瑤這衣服上,還有這蜀錦,織造局一年也就只得兩三匹,除了賞了皇后和太后的,剩下的就全部在書瑤這兒了。再說這淺黃色輕綃,別看只一條簡單的輕綃,卻是用了薔金香草染成,純淨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鮮豔,並且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
還有這南海珍珠的珠花,顆顆難得,而且這南海珍珠加工起來特別難。
這珠花上的每一顆珍珠都是經過經驗老到的老工匠細心打磨而成,從打磨到拋光到製成珠花全部是親力而爲,不敢假手他人。
不說這南海珍珠本就男得,這做工更是堪稱一絕。在腕上套上一對兒珊瑚手釧,又給耳朵上帶上一對兒金鑲紅寶石耳環,與頭上步搖上那顆紅寶石交相輝映。
這纔算是收拾停擺了。滿意的看了看銅鏡中的俏佳人,書瑤滿意的笑了笑,轉過頭看見万俟珩一臉玩味的坐在琉璃榻上看着她。書瑤全然不理會他促狹的眼神,嫣然一笑:“夫君,妾身收拾妥當了,勞煩夫君就等了。我們去和父皇母后拜別吧。”
万俟珩心裡驚歎書瑤的定力,起身攜着書瑤便往拓拔宏所在的交泰殿中去了。此時,拓拔宏已經下了早晨,攜了馮語嫣坐在一宮主位上,看着書瑤和万俟珩向他磕頭拜別。眼角被淚水濡溼。
擺擺手,示意書瑤和万俟珩可以起身了,然後對着書瑤說道:“此番你遠嫁柔然,父皇再不能護你周全,去了以後,好好做
你的珩王妃,以後万俟珩就是你的天,多敬着她一點兒……”
書瑤跪謝皇上的教誨,然後就是馮語嫣對着書瑤囑咐了一些諸如恪守《女則》云云。
完了以後,太監尖細而洪亮的聲音便響起:“恭送書瑤長公主……”拓拔宏便攜着馮語嫣率先走出交泰殿,書瑤和万俟珩緊跟其後,在後面就是拓拔宏後宮中的一羣鶯鶯燕燕。
步下長長的臺階,走了一段距離便看到了皇宮的宮門,那是大政門,除了歷代皇后是從這大政門正大光明的被擡進來以外,其他妃子全部都是從偏門玄武門走進來的。
而如今,書瑤卻是從這大政門走出去的第一位長公主,以前也都有和親的公主,不夠都是從側門朱雀門送出去的,如此榮寵,書瑤可謂是前無古人了。氣的後宮一羣鶯鶯燕燕愣是紅了眼睛,這也是爲什麼馮太后今兒爲什麼不送書瑤的原因,她只是先帝的貴妃,也是從側門玄武門走進來的,不能從大政門被正大光明的擡進來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百官跪在大政門的兩側,書瑤步履優雅的挽着万俟珩從他們身邊走過,她的碧青翠青跟在她的身後。在一片呼聲中,昂首挺胸,巧笑倩兮的搭着碧青的手上了那輛佈置奢華的大紅色馬車。
她聽見百官跪在地上大喊:“恭送皇長公主出使柔然……”然後她聽見万俟珩向拓拔宏告別的聲音。片刻,她就感覺到了馬車晃晃悠悠的向前走了。她看着分坐在自己兩邊的碧青和翠青,很欣慰的笑了。這第一仗她贏得徹底,順帶還賺到了一份父愛,雖然它轉瞬即逝,但也讓她在這個令人心寒的皇宮裡面找到一份值得留戀的東西。這讓她更加欣慰。
“碧青,這次送親的將軍是誰?”書瑤問到。忽的想起這個問題,書瑤便隨口一問,碧青淡淡的答道:“回公主,是東儀的驃騎大將軍,南宮將軍”“南宮將軍?”書瑤靜默了片刻,總覺得這個名字好似在哪裡聽過,卻又想不起來,可是,心裡卻隱隱的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給碧青翠青囑咐到:“一路都要小心,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像是有大事兒要發生。”碧青翠青雖然不明所以,可是,卻還是答應着處處留心着。
正如東儀國的名字所知,東儀國在東邊,柔然在北邊,和親的隊伍一路向被走去,雖然還沒有出東儀的國界,可是,書瑤卻
能感覺到明顯的涼意,而且是越來越涼,書瑤本身是個怕熱不怕冷的主兒,這可樂壞了書瑤,一路上書瑤的馬車裡歡聲笑語從來都沒斷過。書瑤一個有着21世紀先進思想的女性自然是不怕應付不來一對古人的。
涼意漸深,書瑤也越發顯得活潑起來,隨身帶着霂殤琴,書瑤便撥弄琴絃,給碧青和翠青彈曲兒,行在青山綠水間,那就彈一曲《高山流水》吧,撩撥琴絃,試了一下音,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曲譜,一首樂曲便從書瑤所在的馬車中傳了出來。琴聲悠揚,自馬車中緩緩傳出,和親隊伍中的將士本來還萎靡不振,精神不濟的,聽到琴聲個個卻都來了精神,一曲終,衆人卻由覺得餘音繞樑三日而不絕。
不一會兒,書瑤所在的馬車裡面又傳出來了陣陣爽朗的笑聲,原來是書瑤再給碧青和翠青講笑話,一個接一個的冷笑話逗的碧青翠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夠了,鬧夠了,早晨早起的睏意便席捲而來,碧青從馬車的座位底下拿了軟枕和雲毯出來,又拿了一牀較小的褥子出來,給書瑤在馬車的座位上做了一個簡單的小牀,雖然睡着頗不舒服,但書瑤還算是適應能力比較強的,剛剛躺下沒多久,便真的就跑去約會周公去了……書瑤這廂睡得舒服,万俟珩那邊可不痛快,烈日下打馬一直跟在書瑤的馬車旁邊,生怕出什麼意外……雖說涼意漸濃,可是這中午太陽正烈,也不免有被暑氣打了頭的可能性。
書瑤在馬車上睡覺,睡得頗不踏實,睡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不知睡了多久,書瑤這次醒來問碧青要了水來喝,碧青拿了水袋給書瑤,書瑤一口氣喝了一大半兒,然後掀起馬車的車簾,就看到了打馬走在自己馬車旁邊的万俟珩,黙了片刻,然後擺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到:“夫君,您進馬車來一下,瑤兒有事兒找你……”万俟珩一陣惡寒,但還是依言下了馬,把馬交給了隨從,進了書瑤的馬車。
万俟珩進了馬車,書瑤不等万俟珩開口發問,就給万俟珩扔了一個水袋,懶懶的開口到“喝點水,在馬車裡面休息一會兒在出去……”万俟珩伸手接住水袋,會心一笑,將水帶中的水一飲而盡。在書瑤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書瑤不理會,又躺下來繼續睡了。再醒來都已經黃昏了,万俟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書瑤坐起來,碧青便收了牀鋪。馬車上實在是太無聊了,書瑤心中便悄悄打起了小算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