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到了禮堂後,發現今天好像又有些不一樣了,王月玲還是站在舞臺上小手這指指那指指的亂指揮,不過臺下第一排觀衆席的最中間,卻做着金主任,也就是王月玲的親媽,王副縣長的親媳婦。
人家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王月玲來主持一場晚會還帶着個親媽來坐鎮,讓每一個看到並且知道底細的人都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還能這麼操作,想不服都不行。
只是多了一個親媽在場,使得一早上的彩排並沒有比昨天下午好多少,畢竟又來了個想說的算的,場面只能是更亂,不可能更好。
肖富文無奈的只能拿着自己的稿子,裝作用功的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希望臺上那幾個人能儘早的吵完,然後讓彩排儘快完事,他可不想剩下那幾個節目在弄一天。
可能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在中午下班前,終於整場晚會的節目都過了一遍,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你們怎麼回事,跟你們說了等主持人走下臺去,音樂響起的時候你們在上場,怎麼就聽不懂呢,要不是怕影響大家下班,我非要讓你們重新在排練一遍不可,我告訴你們,這不是表現個人主義的時候,咱們是個集體,你們在做事之前要考慮集體利益,怎麼就說不聽呢。”金主任已經從臺下跑到了臺上,自己閨女都得靠邊站,她親自跟最後一個集體舞的帶隊溝通。
“領導,不是這樣的……”領隊也弄不清這個今天突然出現的女人是個什麼職位,不過看這一早上她就站在前面咋咋呼呼的,估計是管事的沒錯了。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解釋再多也沒用,我希望你們能記住這個教訓,收起一些不該有的小心思,認真的把這次的表演任務完成,這纔是你們最應該做的。還有我再次嚴重的警告你,等正式開演的時候,如果你們還是這麼不管不顧只搶着表現的話,出現一切後果,你們都要負責任。”
肖富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很是淡定的拿着稿子準備回辦公室去,他知道這樣的折磨還沒有結束,只有等十一過後,這臺晚會真正的演完了,他才能算真的脫離苦海。
“小肖,你過來,我在跟你說說。”
得,這下走不了了!
“金主任,還有什麼事?”肖富文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轉過頭去臉上已經帶着親切笑容了。
“事情多了,來,我跟你一條一條說。首先就是你的站位,雖然你和我家玲玲同臺主持,但是在臺上的時候,你們最好還是離的稍微遠點的好,畢竟我家玲玲還是單身,得注意點影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金主任緊盯着面前的小年輕的表情,要是他真的有什麼非分之想,她就是憑着被人揹後說濫用職權,也得把這個男同志換掉,她閨女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
肖富文都沒脾氣了,這樣自以爲事的人還是第一次碰見,“大娘,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下次上臺的,我一定和小王同志保持距離。大娘,實話跟你說吧,這就是上面給我安排的任務我不得不完成,要不我媳婦跟本不讓我去當什麼主持人,嫌我站上面去丟人現眼。”
肖富文的一聲大娘,把金主任喊得心肝脾肺腎都疼,她自認爲保養的不錯,就是被小夥子叫一句大姐也是當得的,結果這小年輕居然張嘴就管她叫大娘,要不是顧忌形象,她都要仰天長嘯了。
“你結婚了?不是說你剛高中畢業就參加招工了嗎,這麼快就結婚了。”在金主任氣紅眼之前她終於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了,然後就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下自己面前的年輕人。
“是啊,我上學晚,高中畢業已經不小了,我娘老觀念了,老早就讓我訂婚了。”肖富文爲了打消某人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惜把自己已婚的身份再次拿出來說事。
“訂婚啊……”金主任覺得還是不夠穩妥。
“不是,我已經和我愛人結婚一年多了。”肖富文爲了脫困,努力的編了個唯美的愛情故事,表明自己和愛人情比金堅。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這樣你們兩個就更應該避嫌了。”金主任終於確定對面年輕人不會對自己寶貝姑娘存在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她就安心了。
“是是是,大娘你說的對,之前是我沒注意,以後我肯定和小王同志保持安全距離。”肖富文很是誠懇的保證。
金主任滿意的點點頭,這年輕人還算是明事理,“這事就這麼定了,還有你的着裝方面我也的給你提提意見。畢竟這是大型的文藝晚會,晚會當天除了咱們縣裡的各級領導參加,市裡的個別領導也會來參加,你作爲主持人,穿的破衣嘍嗖的,不光是丟了你自己的面子,也是給咱們全縣人民丟人,你說是吧。”說着,她還上下掃了好幾眼他的衣服和褲子。
肖富文順着她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瞅了瞅,今天沒穿老太太給做的中山裝,不過一身衣褲也洗的乾淨整潔,怎麼看也沒達到讓人嫌棄的地步啊。
“大娘,那我該穿什麼啊,我之前問了我同事沈哥,就是前幾年當晚會主持人的,他說上臺的時候,只要衣服大方整潔就行,沒有特殊要求啊。”肖富文裝糊塗。
“咳咳,這個確實沒有要求,但是作爲年輕同志,你要知道與時俱進,以前他們上臺不講究,那是因爲那時候條件差,就是想講究都講究不起……”
“大娘,我家現在條件也不太好。”肖富文沒讓她說完,就很沒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不過,即使在困難,像這樣的大型活動你們兩個作爲主持人,也得把門面撐起來,畢竟到時候在下面觀看的不光是咱們自己人,還有外面的領導呢,不能丟了咱們全縣的人。”金主任很是生硬的把話題愣是扭轉了過來。
“那大娘你覺得我應該穿什麼呢?”肖富文虛心的請教。
“我覺得國慶是個大喜的日子,穿紅色的衣服顯得喜慶,要不你們都穿一身紅色吧。”其實她早就給閨女準備了一條紅色的裙子,就準備到時候上臺的時候穿。
“不好吧,兩個紅色好像要結婚一樣。”肖富文有些爲難的說道。
金主任讓他這麼一提醒,想想那個畫面,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
“要不就白色,看起來亮堂。”
“也不好吧,我聽沈哥說,到時候臺上有大燈,瓦數很大的,穿白衣服上去被燈一打,整個人就慘白慘白的,跟鬼一樣。”肖富文繼續爲難。
金主任想了想,這麼說的也有可能,那白的也不能穿了,她在腦子裡快速的把閨女的裙子都過了一遍,發現就只能穿黑色的了。
“那就穿黑色?”
“嗯,這個好,黑色是永恆的顏色,啥時候看都是那麼莊重大氣,而且就是被臺上的燈照着也一樣能看清楚人。”肖富文點頭表示贊同,“那大娘,咱們就說好了啊,到時候我和小王同志都穿黑色的衣服。”
金主任聽他這麼說,又覺得黑色好像普通了一點,可是剛剛商量好,讓她立馬改口她又拉不下臉,只能先把這個問題放下,接着說下一個問題。
“小肖啊,我看你把整個稿子都背下來了,你是打算上臺的時候不拿稿嗎,這個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