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一個弗朗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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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子霄徵用亢家車隊的時候，他無意中在亢家商隊中發現一名男子，頓時眼睛瞪大了起來。
此時，站在李子霄面前的這個男子，身材很是高大，比他還高半個頭。
他自己的身材放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很異類了，在整個亢家商隊裡可謂是鶴立雞羣，所以才讓李子霄發現的。
此時的明末，大多數普通百姓吃飯都吃不飽，小孩子營養不良太正常了，所以普遍身高不高。
像李子霄這樣一米八大高個，更是不多見。
除了世代貴族家的子嗣，因爲營養充分的緣故，偶爾會出現他這樣的大個子。
而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比他的身材還要高大一些，足有一米八五左右，朝那兒一站，就讓普通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個男子身材倒還罷了，長個大個子還不算什麼，畢竟那裡都會有異類。
真正讓李子霄吃驚的主要原因，卻是這個男子的人種問題。
眼前的這個身材高大的傢伙，居然長着棕色頭髮藍色眼珠，一眼看過去便知道是個歐洲的白人。
而且這個男子腰間，還佩帶了一把西方的長劍，一看到這個洋人。
這個時候，李子霄立刻就對這個洋鬼子產生了興趣。
要說在明末這個時代，歐洲的國家已經建立起了東西方航線，葡萄牙人更是應該已經從大明朝廷手中騙取了澳門。
西方的傳教士也開始滲入到了華夏，從李子霄的記憶中記得，此時歐洲人的活動區域，主要限於東南沿海一帶。
在京城，金陵這樣的大城市裡面，也會有一些洋鬼子，揚州距離金陵不遠，遇到洋人也不算什麼大事。
但這畢竟是李子霄穿越過來後，第一次見到西方洋人。
“喲？居然這兒還有個洋人。呵呵！有意思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來問你，你是何人，爲何出現在這個地方？老實交代！”
李子霄走到那個洋人跟前，笑着問道。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個洋人用蹩腳的漢語，說道。
李子霄微微一笑，他就知道這個洋人應該能聽懂漢語了，否則他怎麼敢隻身來大明呢。
一旁的鐵蛋聽到這個洋人的話後，頓時帶着兩個虎賁士卒將這個洋鬼子擒住，壓着他的肩膀冷聲呵道：“我們將軍讓你老實回答問題，你就乖乖回答，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宰了你。”
說完，鐵蛋直接帶人下了，這個洋人腰間的長劍。
這個洋人揉着被鐵蛋捏疼的肩膀，大聲抗議道：“我要抗議，你們這些野蠻人，你們這樣是太不紳士了！”
李子霄頓時也被氣樂了，蹲下身冷眼盯着這個洋人，說道：“不錯，你們這些洋鬼子還好意思說其他人野蠻。
你們國家到處建立殖民地，屠殺當地種族，要是論野蠻，殘暴，你們比我們狠十倍還多。
而且，你呢？難道不也是爲了撈金，才千里迢迢趕來到我們華夏的嗎？還跟我提紳士，根本就是一羣僞君子而已。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不爲難你，甚至我還可以爲你找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呢！”
“你說真的？”
這個洋人聽完李子霄的話後，先是一陣沉默，後來更是露出喜色。
於是這個洋人便站了起來，用還有些生澀的漢語，對李子霄繼續回答道：“我叫傑克·路易斯，是葡萄牙人，也就是你們大明人說的弗朗機人。
我曾經是個傭兵，後來做了馬丁神父的扈從，跟着神父來到了你們的國度，傳播天主偉大的教義。
我來到你們國家已經三年了，只不過，很不幸的是馬丁神父在一年前，因爲不幸染病去了天國，便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如果這次不是亢家收留我的話，我恐怕就被餓死了，這次我打算跟着亢家商隊，做一名護衛，賺取薪水。”
李子霄聽罷之後，頓時笑了起來，原來這傢伙肯定在西方生活的不愉快，便懷着到異域淘金的思想，傍了個神父一路漂泊到了華夏。
沒想到，那個神父運氣不好，死在了華夏，這傢伙於是便失去了生計，沒法混下去了。
幸好得到了這個亢家的恩惠，讓他跟着商隊擔任護衛，謀一口飯吃。
李子霄此時已經盯上了這個洋鬼子，這可是寶貝貨，既然碰上了，就不能放過了。
“傑克·路易斯，跟着我走吧，我給你提供一份更好的工作，爲我效力如何？”
李子霄對其說道。
但是，李子霄沒想到的是，傑克·路易斯竟然很直接的搖搖頭，表示拒絕。
他不傻，看到出李子霄這羣人不是善茬，擔心自己被坑，纔不敢答應。
“既然老子心意已決，你同不同意其實也無關緊要的。”
於是他笑的很燦爛，對身後的鐵蛋吩咐道：“這個傢伙很不錯，對咱們有用，你帶人把他帶下去，以後讓跟着咱們好了！”
鐵蛋也對這個洋鬼子很好奇，於是一揮手上來幾個人，立即將這個傑克·路易斯給綁了起來，拖到了一旁。
“你們做什麼要？你們不能抓我！”
“閉嘴！再嚷嚷的話，你信不信老子揍暈你？”鐵蛋大聲威脅這個傢伙道。
傑克·路易斯雖然很勇敢，但是卻並不傻，也知道現在憑着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對抗這夥人。
於是只得閉上了嘴巴，但是堅決不肯按照鐵蛋的要求跪下。
李子霄暫時不理這個傑克·路易斯，想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
李子霄要帶走這個洋鬼子，典範當然不會制止，本來他僱傭這個洋鬼子，純屬就是看着他洋人的身份好奇而已。
這個時候李子霄要帶走，就讓帶走好了，他可不敢因此得罪這羣煞神。
很快，李子霄就帶着一百手下，駕駛着十六輛馬車返回他們的營寨。
“歐，上帝啊，這裡剛剛發生一場慘烈的戰鬥，竟然死了這麼多人！”
當傑克被帶着，跟隨李子霄他們一路返回營寨後，在荒野之上看到了無數的屍體，白龍軍的士卒正在扒拉着。
他們需要將自己陣亡的戰友屍體找出來，然後火化，骨灰帶回去送入英烈祠，至於其他衛軍的屍體，命人隨便挖個坑埋了就行了。
“天霸，讓士兵們將箱子裝車，讓傷兵也上車，如果能還能剩餘車輛，就讓沒有受傷的士兵輪流乘坐。
咱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揚州府，否則魯大安那個老東西，如果知道咱們抓走了他兒子，不知道要發什麼瘋呢！”
李子霄招來虎賁營營將李天霸，一陣叮囑後，李天霸就下去執行了。
趁着手下人忙活着，將裝着金銀的箱子裝車的時間空隙，李子霄再次來到了那個弗朗基人傑克·路易斯跟前。
此時的傑克自從來了這裡之後，就變得特別老實了，因爲他着實被這處戰場上那幾百具屍體，給震懾住了。
讓他更加明白，眼前這支人馬，明顯就是獲勝的隊伍，是一支很強的武裝，他作爲僱傭兵，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所以，他也沒打算逃跑，一旦逃跑不成被抓回來，他知道下場會很悽慘的。
而且，這個時候傑克也相信李子霄是一名大明朝的將軍了，因爲他看到了一面熟悉的大明的日月旗。
他在大明生活三年，當然見過明軍都會持有這樣的日月旗，李子霄將軍的身份，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沒有落入到匪人之手，這讓他慶幸極了。
“傑克，你詳細把你的履歷，給我說一遍嗎？我對你的出身還是很好奇的！
這關係到你以後的生活質量，最好你不要加以隱瞞！”
李子霄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便對他問道。
傑克老實的點點頭道：“這完全沒有問題，我之前給大人說過，我是葡萄牙人。
以前是個僱傭兵，受到了一位牧師的僱請，作爲護衛保護他前來貴國傳教！
我以前……”
李子霄靜靜的聽着，傑克把他的經歷說完，同時也在心裡祈禱，希望這個弗朗基人能夠給他帶來驚喜。
傑克的漢語雖然很蹩腳，有些字甚至發音不清，還帶着濃重的粵語和閩南語的口音，誰讓他在那些地方，待得時間最長呢。
但這三年的時間裡，還是讓傑克基本上學會了漢語，勉強和李子霄溝通，是不成問題的。
傑克一邊說自己的履歷，一邊暗中偷偷觀察李子霄的表情，看到李子霄一臉木然，似乎並沒有對他的履歷太過感興趣。
於是心中不由得暗暗的有些失望，覺得這一次自己的價值，似乎並沒有原來他想的那麼高。
但其實，李子霄這個時候，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只是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因爲，就在剛纔傑克在講述他平生履歷的時候，提到過，他曾經是一支僱傭兵的炮兵隊長，懂得不少火炮的鑄造方式。
這恰恰就是李子霄最想知道的，也是爲什麼之前李子霄一聽他是弗朗基人，就將他帶回來的主要原因。
這個時期，弗朗基人鑄造的火炮，在世界上都是最好的。
而李子霄的白龍軍建立的兵工作坊，已經可以量產普通盔甲，冷兵器，甚至連新式鳥銃也已經批量生產。
在火炮方面，鐵平良正在打造虎蹲炮的鑄造工具，他對於鑄造虎蹲炮很熟悉。
而另一種被李子霄很看重的火炮，弗朗基炮卻不是鐵平良熟悉的火炮，他也不會打造。
而眼前這個弗朗基人的出現，讓李子霄看到了希望。
“嗯！還算是可以，這麼說你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嗎？那麼你在你的國家裡，難道就沒有妻子兒女嗎？
爲何要來我們這兒呢？別跟我說，你有什麼崇高的理想，想要將上帝的福祉傳播到我們這兒！
那些都是胡扯淡，我是武人，你是個傭兵，咱們都不相信這樣的話！”
李子霄不客氣的對傑克說道。
傑克有點不好意思，因爲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將軍，居然這麼厲害，一眼便看出他來華夏的目的並不純。
於是他只得如實的，答道：“是的，大人，我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而且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妻兒。
至於我來貴國的原因，這件事還要從那個該死的牧師身上說起。
他告訴我你們這裡，遍地都是黃金，說只要我跟着他來到這裡，便能賺取大量的黃金，回國之後，便能購買自己的莊園，取個漂亮媳婦。
結果沒成想，到了這裡，我才發現上當了，那個該死的牧師根本就是爲了騙我，免費護送他來這裡，編造的謊言。
那個牧師後來死了，我便過起了漂泊不定的生活，後來還是在金陵城遇到亢家，招募我爲他們的護衛，維持我的生計。”
“好吧，我相信你是個誠實的人，沒有騙我，你剛纔說，你是一支僱傭軍中的炮兵隊長，還說，你懂得不少火炮的鑄造方法，此言當真？”
聽了李子霄這時候的這句話，傑克心中一喜，知道這會兒李子霄才問到最關鍵的，這正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試問一個將軍，對什麼最感興趣，火炮絕對是其中一項。
傑克此時也已經大體猜到，李子霄想要僱傭他幹嘛了，這會兒這是在試探他呢。
而傑克也想試一把，他希望能從這位將軍身上擺脫自己眼前窮困的局面。
於是他趕緊點頭道：“我當然知道，我在當傭兵之前，父親就是一個鑄炮的工匠，我小時候還給父親幫手呢。
後來我當了傭兵之後，我們傭兵團有自己的鑄炮廠，我身爲炮兵隊長，沒有人更比我懂得如何鑄炮了。
我所鑄出的炮，從來都不會炸膛，而且射程很遠，還打的十分準確！”
李子霄看着傑克興沖沖的王婆賣瓜，於是淡然一笑道：“單憑嘴說是沒有用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
我這裡倒是有一份工作可以給你，保證你能賺到不少銀子。
不過，這一切都得等我們回到我的地盤上後，你證明給我看，希望你沒有騙我，否則你會很倒黴的。”
“我絕對沒有欺騙大人。”傑克保證着說道。
李子霄心情不錯的走了，卻留下心情忐忑的傑克，傑克知道眼前這是一次機遇，他不想放棄。
此時他也徹底絕了逃跑的心思，打算跟隨這位將軍到他的地盤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