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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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崇禎十一年六月份，天氣變得燥熱起來，今天李子霄剛剛爲趙子龍等八個少年營的十八歲少年，主持了少年營第一次畢業典禮。
這八個少年，有三個從武堂畢業，五個從文堂畢業，李子霄爲他們頒發了自己親自書寫的畢業書。
這八個少年營一個個昂頭挺胸，接過李子霄頒發給他們的畢業證書，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
而後面那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們，也羨慕的望着，同時一個個也在暗自期盼着，他們幾年後也會迎來這一天。
隨後，李子霄將文堂的那五個少年，交給錢廣元，讓他們跟着錢廣元學習處理政事，慢慢磨礪這些少年。
這些少年都是好苗子，識文斷字，思想開闊，更重要的是他們對李子霄和白龍軍忠心耿耿。
等過幾年，好好打磨打磨他們，日後他們當中少不了能出一些國家棟梁，封疆大吏的。
主持完少年營的畢業典禮之後，李子霄得知他派往北方的情報司司長張富貴，回來了，便立即召見了他。
“二狗，此行你辛苦了，不知我交代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在白蛇寨大廳內，此時就只有李子霄和張富貴兩個人，石英親自守住大廳門口，沒有李子霄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張富貴也是一臉疲態，但看到李子霄嚴峻的臉色，恭敬的說道：“啓稟將軍，一切還算順利。
屬下按照將軍的吩咐，親上京師，在順天府密雲設立的秘密聯絡處，同時調集手下幾個情報骨幹，在那裡初步發展起咱們的情報人員。
同時，我也按照將軍命令，在永平府的遷安，順天府豐潤，通州兩地，設立了聯絡處，都配有飛鴿，一旦有事，他們便會飛鴿傳書，將情報送回來。”
李子霄聽着張富貴的回答後，微微點點頭，最後沉聲說道：“你這幾個月也辛苦了，待會去老夫子那裡領一百兩銀子，回去犒勞一下手下弟兄。
另外，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同時讓這三地的情報人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點有關外韃子的蹤跡，立刻飛鴿南下彙報。
你下去休息吧。”李子霄揮揮手，示意張富貴退下。
“謝將軍，屬下知道了，屬下告退。”
“將軍，你這麼肯定，今年關外韃子真的會從這兩處地方南下入關？將軍是從何判斷出來的呢？”
等張富貴走後，錢廣元從後面走出來，一臉疑惑地的望着李子霄，不解的問道。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錢先生你就等着看好了。”
李子霄當然不會告訴告訴錢廣元，他能未卜先知，當然是不可能的。
但李子霄真的知道，今年九月份，關外韃子就會大舉南下入關。
而韃子選擇入關的兩處地方，分別就是密雲的牆子嶺繼和永平府的青山關。
多爾袞、嶽託等率領韃子軍分兩路，兩路大軍越遷安，過豐潤，會合於通州，沿太行山和運河，分兵八道，向西進攻。
北京以西至山西地界，千里之內，多爲曠野平原，善於馳騁的滿蒙騎兵，千千萬萬，飛馳起來如一股狂風捲地、。
韃子箭鋒指處，明兵紛紛披靡，沿途所過六府城鎮，皆被攻掠。
這是歷史上記載的，李子霄此時也是未雨綢繆，他擔心這一世萬一出現什麼偏差，到時候關外韃子不知道還會不會由這兩路入關。
他需要知道關外韃子入關的詳細時間，方便他做出安排。
但他只記得關外韃子是，在今年九月份入關的，具體時間卻記不得了，只能採用這種笨方法。
到了這個時候，距離崇禎十一年九月份，也不過還剩三個月的時間，越到這個時候，李子霄也心情激動。、
而此時的大明朝內，也還算是安定下來，除了北方不斷涌現出的大量流民，朝廷賑災又不力，導致北方流民已經成災。
而義軍方面，此時的義軍活動陷入低谷，大大小小很多義軍不是被朝廷官兵剿滅，就是接受了朝廷的詔安，變成了官軍。
其中最大的兩股義軍，張獻忠此時已經歸順朝廷，正在谷城蟄伏，休養生息，準備東山再起。
而闖王李自成更是躲進了商洛山中，不敢出來，面臨朝廷官軍的繼續圍剿，勢力急劇縮水。
這些年一直在圍剿義軍的朝廷官軍，也是疲憊不堪，此時他們也獲得了難得的修整機會。
總的來說，相比前兩年的動盪戰亂，崇禎十一年前半年，也算是比較安定了。
但李子霄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再過三個月後，這種平靜就會被打破，隨着今年韃子入關，正式開啓了大明王朝的覆滅進程。
也讓那些義軍們看到了大明朝的虛弱，等到明年張獻忠再次叛亂，李自成也從商洛山中殺出來、。
那時候，也成了壓死大明王朝這個瘦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子霄深切的體會到一股危機感，這兩天一直親自到校場，觀看手下將士們的操練，隨後又前往白虎寨，看看兵甲武器的打造情況。
這日李子霄剛抵達白虎寨，就看到鐵平良氣急敗壞的，跑到了李子霄這裡告狀。
“將軍大人，您得趕緊管管吳耀那傢伙，那傢伙最近幾天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他的作坊裡整天澎彭的爆炸，時不時還飛出個東西。
昨天更是過分，居然有個物件飛到我們鐵作坊那邊，那東西竟然還爆炸了，差點把我手下的工匠給炸死幾個。
但是還是傷了兩個人，我手下人現在每天都戰戰兢兢的，根本沒心情幹活，差點都被這傢伙給嚇死了！
這嚴重影響我們鐵匠作坊的生產工作，將軍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要親自去找你反應這個問題了。”
李子霄看到鐵平良如此憤怒的樣子，楞了一下，也不知道吳耀這傢伙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士氣。
於是便問鐵平良是怎麼回事，鐵平良詳細的對李子霄說了一番，李子霄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一天吳耀不知道又在搗鼓什麼新玩意，昨天鐵匠作坊那邊正在正常工作，突然間天上便飛過來個物件。
一下就飛入了鐵匠作坊之中，大傢伙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天上掉下來的那個物件，便‘轟’的一聲爆炸了。
結果兩個稍微靠近的鐵匠，當場便被炸傷，好在兩人離的還不算太近，要不然的話，可能就被當場炸死了。
正在這個時候，吳耀也從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一看到鐵平良和李子霄站在一起，特別是鐵平良看着他，如同要殺人般的眼神，便知道鐵平良已經將事情，向李子霄告發了。
知道自己理虧的吳耀，趕緊向鐵平良賠罪道歉，也同時向李子霄請罪。
李子霄對吳耀問道：“你這個傢伙到底在研究什麼玩意？爲何如此不小心？幸好只傷了兩個人，要是正好落在人羣裡面的話，看你怎麼交代！”
李子霄也知道吳耀這傢伙的工作性質，肯定是和火藥離不開關係的東西，臉色陰沉的呵斥道、。
吳耀面帶愧色，對李子霄說道：“屬下該死，是屬下太不小心了，以後屬下不敢再在寨中試射這種東西了。
屬下保證不會再發生此類事情了，還望將軍恕罪，也請鐵匠頭原諒，屬下願意賠償那兩個受傷的鐵匠！”
李子霄對吳耀這麼誠懇道歉的態度，也很滿意，同時他更好奇吳耀在鼓搗什麼新玩意，但他沒急着問。
而是先轉臉對鐵平良，說道：“好好讓那兩個受傷的鐵匠休息，他們的治療費用由吳耀出。
同時，每個人發給他們三兩銀子作爲補償，他們養傷期間的工錢照付，這樣可行？”
鐵平良瞪了吳耀一眼，連忙對李子霄說道：“屬下替我那兩個手下多謝將軍了。
那倆弟兄傷的不重，都是輕傷，寨中醫官給他們包紮好了，我也帶他們謝謝將軍的關懷！”
得到滿意的答覆，鐵平良便走了，鐵匠作坊那邊的工作很忙的，離不開他太久。
等鐵平良走後，李子霄讓跪在地上的吳耀起來，對他問道：“你搞的什麼東西，居然這麼厲害？都飛到鐵匠作坊那邊去了，你們之間可是隔的很遠呢。”
吳耀起身之後，摸着腦袋嘿嘿一笑，對李子霄說道：“還不是幾個月前，受將軍的啓發，我最近想搞出類似官軍手裡那種‘神火飛鴉’。
這段時間，屬下突發靈感，就開始鼓搗這東西，眼下倒是做成了幾個，昨天就忍不住試着放了一個。
結果好像不太成功，飛起的時候，尾巴掉了一片，失去平衡，便飛到了鐵匠作坊那邊，差點沒把屬下給嚇死。”
李子霄聞聽大喜，立即起身道：“哦？真被你搞出來了？走，去看看去！哈哈！”
說着，李子霄便拉着吳耀跑到了他的火藥坊。
吳耀從屋中抱出來一個傢伙，擺在了李子霄面前，李子霄一看就樂了起來，這玩意兒不正是，他之前向吳耀描述的火箭彈嘛！
只見這個東西粗有十三四公分左右，長度在八九十公分左右，筒殼是木質的。
在前端安了個圓滾滾的鐵傢伙，身上還有三片尾翼，整個一個土造的火箭彈。
李子霄立即對吳耀問道：“那你試過沒有，這玩意兒能飛多遠？爆炸威力如何？”
吳耀慚愧的答道：“試過了兩個了，最遠的一個飛了一里地左右，落下沒有爆炸。
另一個飛的倒是也不近，而且還爆炸了，結果掉到了鐵匠作坊那邊。
而且屬下發現一個個問題，這東西點着的時候，弄不好沒飛起來，就會當場爆炸，因爲這個，屬下差點沒被炸死。
有時候就算飛起來了，也會在半空中就着火了，根本沒能達到將軍的要求，是屬下無能。”
李子霄聽到吳耀這麼一說，也有些遺憾，他到是真的希望吳耀能在這個時代，造出最早期的火箭來。
李子霄仔細一想，就知道問題所在了。
吳耀造出的這種土火箭，使用的是木質外殼，在點火的之後，噴出的尾焰溫度，應該很高，木頭肯定是會着火。
而且火箭中火藥的裝藥，也是非常有學問，別看起火（古代的焰火）做起來沒問題。
但是這麼多裝藥，稍有不慎，便會爆炸。
所以，想以黑火藥做大的火箭彈，以目前的技術，還是有點不足，材料上無法保證它的安全。
雖然思路沒有問題，但是實際操作，還是很困難。
明代早年的萬戶就是想要用火箭把自己推到天上，結果火箭爆炸當場死亡，可見黑火藥做大號火箭，是有點不太容易的。
李子霄苦笑着搖搖頭道：“也罷，既然失敗了，那就不要再弄了，太過危險了，你可不能出事。
這東西現在條件還不成熟，等以後得機會再搗鼓吧。
現在你關鍵還是要大量製作火藥，儘可能多的儲備火藥，以應不時之需，眼下我們白龍軍對火藥的用量，依賴越來越大了。
你這裡不能出了問題，我不想看到到了戰時，我手下鳥銃手們沒有火藥可用，到時他們手裡的鳥銃可就還不如一根燒火棍了！”
吳耀也有點不甘心，但李子霄都發話了，他也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並且告訴李子霄，火藥不是問題，他們已經儲備了幾萬斤火藥，足夠白龍軍用一段時間了。
只要火藥不缺，李子霄便放心下來了，白龍軍火器裝備量越來越大，什麼能短，火藥這玩意兒不能斷。
一旦斷掉了火藥供應的話，那麼對於白龍軍來說，那將是場災難。
吳耀這段日子當然並沒有一直研究火箭彈，那玩意只是他心血來潮，一時弄出的東西。
這段時間，吳耀主持的火藥坊，在李子霄的啓示下，弄出紙殼彈後，已經爲白龍軍生產出了十五萬多發，鳥銃用的紙殼彈。
還有近千顆各種火炮使用的彈丸，除此之外還生產出了兩千多顆紙雷，全都被李子霄下令儲備起來。
甚至於，李子霄已經下令淘汰軍中那些老式鳥銃，讓鳥銃手大量裝備上新式鳥銃。
不過，那些舊式鳥銃，李子霄也沒浪費，而是留給軍中新的鳥銃手迅速使用。
而且因爲紙殼彈儲量不少，李子霄便下令，讓手下鳥銃手用舊式鳥銃進行實彈射擊。
紙雷到底只是應急之物，存在着易受潮和威力不足的問題。
這段時間在根據李子霄的要求，鐵平良的鐵匠作坊那邊，按照李子霄給出的圖形和重量要求，爲吳耀那邊試着鑄造了一批鐵雷殼。
加上吳耀那邊顆粒火藥的質量，也得到了穩步的提高，裝填出來的鐵雷重量不足一斤，完全可以滿足兵卒，用手投擲的需求。
而且這種鐵殼雷的爆炸威力，可比那些紙雷大多了，殺傷力至少翻了好幾倍，讓李子霄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