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伏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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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孃的,一個個走的這麼慢,什麼時候能趕到汝州城,通知手下各部,加快行軍速度,誰要是不走,就給老子用鞭子抽。”
田見秀騎在馬上,看着路上拖拖拉拉的隊伍,非常不滿的說道。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纔不過行軍30里路,這速度也簡直是沒誰了,也難怪田見秀生氣。
按說,從伊陽到汝州也就70來里路,要是以白龍軍急行軍的速度,不足一日時間,便可抵達。
可田見秀這支亂軍,整整走了一天,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最後不得不下令紮營。
到了第二天,繼續開拔上路。
當李子霄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一陣發暈,他怎麼也沒想到,田見秀這支亂軍會有如此龜速的行軍速度。
同時,也讓李子霄心中懊悔,失去了一個大好的夜襲機會。
否則,趁着當夜亂軍紮營過夜的時機,派出戚威和羅超執掌的騎兵營發動夜襲,或許可以一戰定乾坤。
但當李子霄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天色已經快大亮,喪失了最佳的夜襲時間。
沒辦法,李子霄只好繼續守株待兔,等着田見秀大軍的到來。
其實,這支亂軍行軍速度如此之慢,也不怪田見秀。
畢竟,這支亂軍人數可是多達三萬餘人,而且其中有超過一半人,是沒有經過訓練的新兵,連口令都還聽不懂。
想要組織這麼一羣新兵蛋子行軍,本身就是一件難度極大的事情,行軍慢點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子霄在柏溪坡等得是望眼欲穿啊,總算是在第三天中午,收到了韓銅派回的斥候,送回來的消息。
田見秀的大軍距離柏溪坡,已經不足五里路,過了一個彎道路口就過來了。
李子霄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即下令,全軍準備,注意隱蔽,不要被敵人發現。
一炷香之後,趴在一處戰壕中的李子霄,就看到幾個穿着破爛軍衣,走在最前面的開路亂兵,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他孃的,總算是來了,俺的大錘已經飢渴難耐了。”
後面的李天霸拎着他那兩個大銅錘,甕聲說道,語氣中滿滿的激動。
“通知孫大壯的火槍營,還有劉大炮的炮營,給老子做好準備,收到進攻命令後,立即開火,保證在第一時間擊潰這支亂軍。”
李子霄下令道。
“是,將軍。”他身後跟着的一名親衛,立即彎腰跑下去傳令去了。
“天霸,讓你手下士卒,隨時做好出擊準備,等待我命令,一旦我下達命令,你們虎賁營要第一時間完成對敵人的切割包圍,能做到麼?”
李子霄轉身看向李天霸,問道。
“大將軍放心,俺敢立下軍令狀,不完成任務提頭來見。”
李天霸激動的說道,終於可以上戰場殺敵了,對於李天霸來說,拎着那對大銅錘在戰場上馳騁殺敵,是他最喜歡的時刻。
“哈哈,我可捨不得砍你的腦袋,你這腦袋還是留着吃飯吧。”李子霄低聲笑道。
隨着李子霄這邊佈置下去,田見秀的亂軍也慢慢通過柏溪坡,繼續往前行去,整支大軍在官道上蜿蜒而去,足有好幾里長。
李子霄命人做的僞裝很不錯,田見秀這支亂軍從坡下行過,愣是沒發現在他們旁邊潛伏着一支數千人的精銳部隊。
“將軍,亂軍的大部隊,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是否動手?”徐魏很快走過來,低聲對李子霄問道。
“恩,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咱們預先計劃的開始,伏擊戰的作戰模式,咱們在徐州也演練過幾次,希望你們不要我失望。”
“嘿嘿,將軍放心,對付這些烏合之衆,咱們還是有信心的。”徐魏笑着說道。
接着,李子霄話音一轉,變得嚴肅起來,沉聲命令道:“傳令炮營,立即開炮,火槍營,全面開火。
鐵血營注意防守,不要讓亂軍衝上山坡,虎賁營隨時待命。開打!”
“是,將軍。”
後面石英聽到李子霄下達開戰的命令後,立即從腰間取出他寶貝無比的信號槍,對着天打出一記紅色信號彈。
嗖……彭!
隨着那顆紅色信號彈升空炸開,周圍分佈在山坡很多位置上的白龍軍將士們,全都看到了,就知道他們該動手了。
“什麼情況?”
此時,身處亂軍中軍的田見秀,還沒有過柏溪坡,但也距離不算太遠了,猛然就看到前方山坡上,突然打出的這記紅色信號彈。
白龍軍這種白天用的信號彈,裡面裝的是紅色粉末,和晚上用的磷粉信號彈不一樣,大白天的清晰可見。
“不好,難道是有人在埋伏。”田見秀的臉色驟變,可惜他已經發覺的晚了。
山坡最上端,好幾處被整平的位置上,很快就被推出一門門火炮,剛剛正式成立而成的白龍軍炮營。
營長是一個外號‘劉大炮’的漢子,操得一手好炮,一聲令下:“開炮!”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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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首門三磅火炮率先開火,沉重的鐵質彈丸,在炮膛中火藥的激烈爆炸產生的巨大推動力作用下,飛出了炮口,砸落向遠處的亂軍中。
這第一聲炮響,就宛若一個信號一般,在接下來短短半分鐘時間,又至少有二十多門火炮開火,炮聲隆隆,震天響。
一瞬間,宛若天塌地陷,地震一般,周圍全都是爆炸聲,這些亂軍何曾見過這種陣仗。
特別是那些剛剛被招募而來的新兵,一個個全都抱頭鼠竄,還以爲是老天爺發怒,降下劫罰了呢!
“救命啊,救命啊!”
短短兩輪火炮齊射,幾十顆鐵質彈丸砸入亂軍當中,這些亂軍一個個全都丟下手裡的武器,抱着腦袋,狼狽逃竄。
三萬亂軍瞬間就變的混亂不已,特殊前面和後面的亂軍,多爲新兵,在這一瞬間,全都不顧一切的奔逃。
“這……這是什麼情況?”
李子霄站在柏溪坡上,看着下面亂成一鍋粥的亂軍,也是一陣發矇,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這纔剛剛開炮呢,下面的亂軍竟然就有不少亂兵,丟下手裡簡易的武器,紛紛朝着周圍逃走了。
他們連一點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就這樣毫無責任的逃走了,豈能不讓李子霄吃驚!
“該死,竟然有人敢伏擊我們,穩住,全都穩住。”
田見秀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遭遇伏擊,看着周圍四處逃竄的亂兵,騎在馬上大聲呼喊着。
可惜,田見秀的呼喊,並沒有起作用,後面和前面的新兵,依舊跟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也唯有跟在田見秀中軍的這支亂軍,此時顯得還算鎮定,在各個匪寇首領的約束下,並沒有發生潰敗。
而這支中軍人馬,纔是田見秀真正的嫡系,是從他帶來的兩千多老營精銳擴編而來。
而所謂的老營人馬,是一支最早跟隨李自成南征北戰,一直活下來的老兵,他們一路追隨李自成戰到現在。
這支老營人馬全都是經歷過官兵大規模圍剿,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老兵,也是李自成目前最爲依仗的隊伍。
田見秀得以帶着兩千老營人馬,在打下伊陽之後,便最先擴編的老營,此時這區區兩千人早已擴編到近萬人。
更重要的是,那些之前招募的新兵,在經過這支老營人馬的訓練,調教了一個多月之後,有歷經了之前的進攻汝州的戰鬥。
已經讓這些新兵完成了蛻變,至少不會一聽到如此激烈的炮聲,就四處逃竄,在周圍亂軍基層頭領的呼喊聲中,這些亂軍精銳總算是沒有潰敗。
田見秀在前軍,後軍接連潰敗逃竄後,唯有這支近萬人中軍,此時沒有潰敗,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金老六,不要去管那些潰兵了,人跑沒了,等仗打贏了,在去抓就行了
你現在帶人,給老子衝上山坡,殺光伏擊咱們的這支官軍,記住活捉這支官軍的將領,老子要活剝了他。”
田見秀對着自己手下,非常信任的一名亂軍頭領說道。
“是,大將軍,你看着吧,小的一定將這支官軍的將領給你帶過來。”
一個身穿棉甲,面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聽到田見秀的命令後,跑出來諂媚的對田見秀說道。
在金老六看來,他立功的機會到了,好不容易得到田見秀的賞識,抱上這顆大粗腿,他可要把握住機會。
“一營的人,給老子聽着,跟我衝,殺死一個官軍,分一兩銀子或一畝良田,誰要是活捉對面官軍將領,大將軍說了,賞銀子白兩,良田五十畝。”
金老六大聲對着手下,統領的亂軍們喊道。
“殺啊!”
聽到金老六的話後,他手下兩千多人,全都紅了眼,一個個大聲嚷嚷着,絲毫沒有潰敗的跡象。
因爲金老六這一營人馬,其中隊伍的基層軍官,全部由闖賊老營的精銳骨幹組成,一方面對闖賊忠心耿耿。
另外一方面,這些老營人馬全都見識過官軍的虛弱,在心裡並不畏懼官兵。
同時,他手下那些被他們訓練一個月以上的士卒,之前也經歷過幾場和官軍的戰鬥,早已客服了對官軍的敬畏。
可不像,前後兩軍那些剛剛招募的新兵一樣,從沒和官軍交過手,幾十年灌輸的基層百姓思想,讓他們在心裡對官軍一直有一種畏懼。
這個時候,李子霄望着坡下幾百米外,整整迅速整軍,完全放棄了前後潰敗的新兵,已經展開進攻隊形的亂軍。
李子霄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田見秀此時還有些能耐,他手下也不盡是草包,這纔有點意思嘛!
傳令給劉大炮,讓他的炮營,給老子放開了轟,別讓亂軍這麼容易的整軍,那裡人多,就給老子往哪裡轟。”
“將軍,亂軍一隊人馬朝我們發起進攻了。”
此時,徐魏指着坡下一隊千人隊伍,正嗷嗷叫着,揮舞着手裡的刀槍,殺向他們。
“恩,真正的戰鬥,這纔剛剛打響,徐魏,這場仗你應該知道怎麼打了吧,接下來我將指揮權移交給你,別讓我失望了。”
李子霄站在最後面一道戰壕裡,對着徐魏說道。
五十多歲的徐魏一聽,一張老臉也是激動的鬍子亂抖,立馬說道:“大將軍放心,將軍的‘李式戰法’,老夫已經研究很長時間了。
這個時候,咱們應先防守,再反擊,先消耗敵人有生力量,等到他們撞了個頭破血流之後,再雷霆出擊,徹底剿滅他們。”
“恩,很好,你去吧。”
李子霄讓石英將一枚令牌,交給徐魏,徐魏手持這道令牌,離開李子霄這裡,前往最前線的戰壕。
那道令牌,就是李子霄移交手裡指揮權的象徵,也就是告訴前面其他白龍軍將領,此戰由徐魏指揮。
否則,徐魏是沒有資格,命令李天霸,孫大壯等和他同爲營將的白龍軍將領的。
而徐魏這麼激動,是因爲能夠親自指揮白龍軍,這樣一支精銳強軍剿滅亂匪,一直都是他畢生的心願。
徐魏作爲一名馳騁沙場三十多年的老將,一直有心報國,卻一直沒受到朝廷重用。
往日他也倒是有機會,獨自領軍作戰,但那豈能和這個時候,指揮白龍軍作戰相其並論。
以前他多數時候,就領着官軍漫山遍野的剿滅土匪,小打小鬧夠了。
徐魏沒想到,在自己軍事生涯的最後一段時光中,還會有這種指揮精銳大軍,決戰闖賊大軍的機會。
“將士們,將虎蹲炮和弗朗機,全都擡出來。”
徐魏看着下面正瘋狂,朝他們衝過來的近兩千餘亂軍,立即對手下士卒喊道。
將他們早就準備好的,上百門虎蹲炮和弗朗機,從戰壕擡了出來。
白龍軍的炮營,裝備的都是三磅炮,六磅炮和八磅炮這些西方火炮,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的特點,那就是不能發射散彈。
而李子霄將虎蹲炮和弗朗機,這兩種經過實戰檢驗,比較可靠實用的火炮,全部調給各步軍營,給他們充當近戰火力使用。
其實,在白龍軍中,李子霄將這兩種散彈火炮,在心裡是將其代替機槍的位置的。
誰讓李子霄此時弄得出燧發槍,卻根本弄不出機槍的,那怕是最原始的機槍,難度也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