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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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獻策到底在搞什麼？之前他不是傳來消息說，已經將戚威所率領的主力人馬，圍困在了緱氏山嗎？
難道就憑其他一些漏網之魚，就敢回頭去打偃師，要知道我們可是在大谷關和偃師城內，都放了數千人馬。
要想在短短一天時間內，攻克大谷關，然後再打下偃師城，絕對不可能只是漏網之魚的小股人馬。”
牛金星看到李自成在收到偃師被破，糧草被燒的消息後，既憤怒又悲痛的模樣，也是十分不解的說道。
“給獻策傳令，讓他儘快剿滅戚威，然後給本王吃掉那隻打下偃師的官軍。”李自成陰沉着臉，冷聲說道。
牛金星聽到李自成這個命令後，其實他是想阻止李自成的。
畢竟，他們在洛陽分兵之前那，就已經計劃好了，李自成親自負責對開封府的攻略，而宋獻策則負責對付白龍軍，穩住他們的後路。
現在，他們對宋獻策那邊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瞭解，宋獻策必然有着自己的計劃。
這個時候，李自成貿然給宋獻策下達這樣的命令，很容易打亂宋獻策原本的計劃。
不過，當牛金星看到李自成此時憤怒的眼神，陰沉的面龐時，他還是很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因爲牛金星知道，這個時候即便是他說了，李自成也不一定會聽。
再者說，讓李自成給宋獻策一點緊迫感，或許也不是壞事。
好在，此時的李自成還很清醒，並沒有因此亂了方寸，同時李自成也非常清楚，此時他顧不了宋獻策那邊。
此時他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接下來，對開封府西邊各縣城的進攻上。
此時，李自成率領八萬大軍，經過數日強攻，總算攻克虎牢關這座天險，也算是打開了他長驅直入開封府的大門。
此時的開封府，就像一個被剝開硬殼的堅果一般，李自成可以大快朵頤，享受美味了。
所以，當李自成在得知偃師被破，糧食被燒之後，他除了憤怒之外，並沒有絲毫打算撤兵的意思。
攻克虎牢關，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如果此時李自成還沒攻克虎牢關，他或許會着急。
因爲他軍中的糧食，也維持不了八萬大軍幾日的，一旦糧食吃完，他們還沒攻破虎牢關，那可就完蛋了。
一個弄不好李自成手下這八萬流寇大軍，說不定就要樹倒猴孫散了。
可是現在他們奪取了虎牢關，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
糧食全都被燒了，沒關係。
反正接下來他們就要進入開封府境內，這裡可是一直沒遭遇兵禍，屬於富庶之地。
沒有了糧食，他們就去搶好了。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其他軍隊身上，絕對是滅頂之災。
可是，現在這放在一羣強大的流寇身上，而且還是一支闖入了富庶之地的強大流寇，這根本就不叫事了。
“闖王，宋獻策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他處理好了，咱們先顧好咱們自己這邊吧。
現在咱們已經攻破虎牢關，接下來進入開封府的路上，官軍就再也無險可守了，唯一剩下一個滎陽還比較麻煩。
按照咱們原來的計劃，在咱們打下虎牢關之後，應該立即趁勝攻佔滎陽，進而東進奪取鄭州，抵達開封。”
牛金星侃侃而談，對李自成建議道。
“不過，現在偃師失陷，咱們隨軍攜帶的糧食，也就還能勉強維持三日左右，這個時候咱們就不宜再去強攻滎陽了。”
“軍師說的沒錯，咱們是該改變計劃了。”聽完牛金星的話後，一旁的李過也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恩，那麼軍師你說說，難道要放棄攻打滎陽？”李自成聽到手下人的勸說，臉色也好了點，對牛金星問道。
“闖王，你們來看。”牛金星走到一副開封府地圖前，對着旁邊的李自成，李過，劉宗敏等闖賊將領說道。
“滎陽是一座重鎮，易守難攻，本來以咱們的實力，打下來也不成問題。
不過爲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建議，分出李過和劉宗敏兩位將軍，各帶五千人馬，朝其他一些小縣城和大戶莊堡動手。
由他們負責爲咱們大軍重新衝擊糧草，而闖王則繼續率領主力東進，進攻滎陽，如此一來纔算是最穩妥的辦法。”
“恩，手裡有糧，心裡才踏實，本王贊同軍師改變的計劃，你們呢？”
李自成聽完牛金星的話後，也覺得是有這個必要，糧食當然是弄來越多越好，便看向其他將領，問道。
“我等無異議。”其他闖賊將領齊聲喊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傳本王命令，今晚休整一夜，明日未時出發，大軍奔赴滎陽。
李過，劉宗敏聽命，現本王給你們各五千人馬，只要攻擊那裡，隨便你們。
但你們要在三天之後，每人給本王各自帶回來兩萬石的糧食，否則軍法從事，聽清楚了嗎？”
李自成眼睛看着李過和劉宗敏，下達命令道。
“是，卑職遵命。”
面對李子霄攻破偃師，將糧食焚燒一光，李自成選擇了不去理會，他現在唯有向前，一路向前，打下開封。
甚至，哪怕這個時候就算李子霄打下洛陽，估計李自成都不會帶兵回撤的。
現在，在李自成眼中，開封纔是一塊又大又肥的肉，至於洛陽早已經被他們榨乾了。
現在就算是他們回去了，也很難再從洛陽榨出多少油水，這樣如何養活手下那麼多人馬啊！
所以，李自成只要不傻，他就會尋找繼續朝開封進攻，後面的洛陽是能保住越好，保不住也就算了。
對於所謂的後路問題，李自成更是不在乎。
他們是誰，他們可是流寇啊，他們一直以來的戰鬥方式，就是打到那搶到那，也就意味着他們不缺糧食，也沒有固定的後路。
現在朝廷在開封府的力量薄弱，李子霄感覺到處都是退路，到時候他完全從其他方向殺出去。
事情發展到這裡，就出現了非常怪異的一幕，哪怕是李子霄帶兵，在李自成的後院屁股上一陣猛戳。
而李自成也選擇了無視，稍微改變計劃之後，繼續攻略開封府。
這樣的局面，就好像‘你打你的，我的打我的’，那種情況就算是李子霄也沒預料到，似乎也改變不了了。
“什麼？虎牢關破了？”
兩日之後，李子霄得到這個消息。
而就在李子霄帶兵從偃師離開，再次轉向東南，晝伏夜出，秘密行軍到一處叫‘魯莊’的村鎮。
而這裡距離戚威被圍困的緱氏山，不過三十來裡距離。
“這麼說，李自成並沒有撤兵返回的意思，而是在繼續進軍滎陽，看樣子這位闖王對自己的實力。也是越發的自信了。”
李子霄也很快就通過情報，判斷出這些，不由得在心裡，對李自成產生了些許敬佩之意。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韓銅點頭道。
“算了，李自成那邊咱們暫時鞭長莫及，由開封府衙發愁去吧，現在先解決咱們這裡的問題。”
李子霄擺擺手說道，李自成不帶兵撤回，其實也在李子霄的預料之中，要是化作是他，他也會這樣選擇的。
“富貴，李自成那邊沒動靜，宋獻策那邊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吧。”緊接着，李子霄看向剛剛趕回來的張富貴，問道。
要知道，這個時候宋獻策的處境，可不是李自成那樣，隨便派出去一支人馬，就能搶掠回不少糧食。
宋獻策現在可是在圍困戚威，應該還沒攻上去吧，接下來還不知道要耗費多久時間。
而他周圍除了羣山，根本沒有什麼縣城和府衙的莊子，宋獻策連下令出兵搶糧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一來，宋獻策手下的五萬大軍，就主要北面偃師提供糧草。
現在偃師糧食被燒，宋獻策或許還能從鞏縣，再獲取糧草供給。
這種情況下，宋獻策是絕不會放任李子霄，率領這麼一支白龍軍士卒，遊蕩在他們北面的。
因爲那種情況下，只要李子霄還帶兵在北面出沒一天，就會時刻危險他們的糧道安全。
這種情況下，宋獻策要是還不派人去清繳李子霄，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果然，聽到李子霄點到自己的名字，張富貴感覺出來，恭敬的說道：“大將軍，根據我們獲取的情報。
宋獻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一陣暴怒，隨即便命令劉體純將手裡的騎兵，向北撒出去，要求找到我們對外的蹤跡。
同時，宋獻策命令劉體純在找到我們之後，力求將我們徹底殲滅。”
張富貴小心翼翼的匯稟道，全程都低着腦袋，不喊他，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張富貴生怕李子霄找之前戚威被圍，他們情報查知不實，將戚威被圍的罪責賴到他的頭上，才這樣小心而恭敬的。
李子霄沒去想這麼多，此時他聽到張富貴的回答後，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哈哈，又是一個老熟人。”
劉體純之前手裡的闖賊騎兵，李子霄可是親眼見識過的，沒想到這次宋獻策將劉體純又打發回來了。
實在是因爲，此時宋獻策的手裡，也就劉體純這麼一支騎兵隊伍，其餘四萬餘人都是步軍。
對於圍困戚威的進攻，劉體純手裡的闖賊騎兵，似乎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這個時候也是最適合被派出去的。
“好啊，如果來的真是劉體純率領的闖賊騎兵，咱們或許可以設計，將其吃掉，那對於闖賊來說，絕對是一記重創。”
李子霄突然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個大膽的想法，隨即說出來。
果不其然，李子霄這番話剛說完，旁邊的韓銅、霍剛等人，都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李子霄。
實在是，李子霄這個想法，太大膽了，要知道，劉體純手下可是有闖賊騎兵近萬人。
即便是，之前和他們的戰鬥，讓他們損失了千餘騎，可即便是這樣，劉體純此時手裡的騎兵數量，依舊有八千多。
甚至在總兵力上，都已經超過此時李子霄手裡的人馬了。
而且人家還是騎兵，李子霄手裡多數都是步軍，騎兵只有兩千餘人，以步軍伏擊騎兵，還是以少打多。
這種情況下，李子霄要想伏擊劉體純，難度實在是太大。
不過，李子霄絕不是隨便說說，他腦中很快就冒出一個初步的計劃，真要是執行的好，說不定真讓他成功了。
如果真要讓李子霄殲滅，劉體純這支闖賊騎兵主力，那麼對於不管是在開封府攻略的李自成，還是正在緱氏山猛攻戚威的宋獻策，都將會是巨大的打擊。
“韓銅，現在你下去，將你手裡的所有斥候，全都投出去，如果發現有闖賊大軍的蛛絲馬跡，要立馬回來彙報。”
李子霄下令道。
“是。”
“子龍，我給你三十騎，你沿着魯莊通往鞏縣的道路勘察，充當我們的開路先鋒，看看能否找到一處合適的伏擊地點。”
“是。”
“傳令全軍，今晚咱們就在這處魯莊休息一晚，明早出發前往鞏縣記得要消除痕跡，暫時不能讓劉體純找到我們。”
“放心吧，大將軍，劉體純絕想不到，咱們現在敢出現在這裡。”
很快，一夜過去，第二天天剛剛亮，李子霄就帶着手下人馬，撤離魯莊，朝着東北方向進發。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子霄親自趕往汝州城，與闖賊作戰，阻擋闖賊大軍進犯開封的消息，也迅速傳開。
不久之後，朝廷就知道，很自然的崇禎也就知道了。
當崇禎聽到李子霄帶兵趕赴汝州，與闖賊大軍交戰時，雖然心裡一喜，但臉色依舊很難看。
有了上次李子霄不聽宣的前例，讓崇禎在心裡其實已經十分厭惡李子霄了。
要不然，上次崇禎也不會下旨，撤掉了李子霄鎮國將軍的官職。
所以，此時的李子霄其實已經是一介布衣了。
但隨着李自成一週多前，從洛陽舉兵，大搖大擺的進犯開封府，就更讓崇禎急切了。
西安現在是已經丟了，但開封絕不能再丟了，此時的開封那是大明中原最繁華的城池。
一旦開封被闖賊攻陷，將是不敢想象的，那時候中原大地恐怕都將被闖賊所佔，將大明國土攔腰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