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都覺得意猶未盡,最後一塊還是因爲魏王在場,故意讓給了他。
到底是在王府,小郡王咳嗽了兩下,身邊伺候的丫鬟忙彎腰低聲尋問。
陸泰壓低聲音道:“怎麼這麼沒眼色,沒瞧見這桌上菜都空盤了嗎?”
他這麼一說,丫鬟就苦了臉,小聲的解釋:“郡王,鄉君和郡主一共就做了兩隻,都在這兒了……”
什麼!
專門做個吃食,居然做這麼少,都不夠塞牙縫的。
陸泰當真是想捶胸頓足,回頭定要好好敲打妹妹。
既然廚房都沒了,陸泰也只能對着丫鬟揮手,讓她退下。
他眼睛不自覺地瞟向母親那一桌,這麼一看,就嫉妒的想要咬小手絹。
三個女人吃的滿嘴流油,兩個盤子裡都還剩下一半。
如果不是父王還在,他肯定特沒節操的去母妃那一桌蹭烤鴨了。
魏王妃一貫是不怎麼吃油膩的菜餚的,但是楚璉做的這隻烤鴨,肥而不膩,焦香酥嫩,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吃了好些,對楚璉這道烤鴨讚不絕口。
吃的沒了,那邊桌上的幾個男人又恢復了各自的風度。
魏王爺端起面前的酒杯小小啜了一口,先是道:“錦宜這孩子做的烤鴨本王心喜,日後常來王府坐坐。”
楚璉聽後忙起身微微一福,答應下來。
魏王接着道,這次對着的是蕭博簡和賀常珏。
“本王聽說你們兩人都在說親,可有適合的人家了?本王雖不管朝政,但在京中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蕭博簡一頓,顯然是沒想到魏王會問出這樣的話,他第一時間不是回答魏王,而是眼角餘光瞥向旁邊桌的楚璉,面上還是那股散不去的陰鬱,彷彿成親這樣的大事都不能夠叫他開心起來一般。
他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手心,壓抑了情緒,恭敬的回覆魏王:“回稟王爺,是在說親,晚輩已無血脈至親在世,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是師父在替晚輩張羅,只不過還沒有什麼眉目。”
哪裡沒有眉目,蕭博簡分明是睜眼說瞎話,老英國公可是與他提過了多次,要將自己的嫡孫女兒嫁給他,他只不過一直沒鬆口而已。
魏王聽後只道:“既然有老國公做主,那也無需本王多操心了。”
話畢,看向賀常珏,意思不言而喻。
賀二郎忽然耳尖一紅,“回稟王爺,家中祖母雖未給晚輩挑選好人家,但是晚輩已心有所屬。”
哦?
魏王沒想到賀常珏會給這樣的回答,眉尖都挑了挑,這盛京城的一棵鐵樹竟然開花了?
“既然這樣,本王先祝你小子姻緣順利,若是有爲難的地方,來尋本王,本王爲你做主。”魏王鮮少插手盛京各世家的事情,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願意爲賀常珏婚事做推手,可見魏王對這位後生很是喜歡。
賀常珏聽後驚喜非常,也顧不得場合,立馬起身就拜了下去,“晚輩多謝王爺。”
魏王和氣地搖搖手,完全還不知道他這一句話就將自己的掌上明珠給賣了。
楚璉在一旁瞧的都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日裡木訥的二哥居然這麼會抓住時機,他若是真的對端佳郡主有意思,想娶回家,這最大的阻礙當然就是魏王夫妻,這一下這個承諾就將魏王給搞定了,這兩人說不定還真能成。
楚璉嘴角邊的笑意加深,她知道端佳郡主同樣對賀常珏有意思,雖然今朝比前朝民風開化,女子也能隨意出門訪友,但是在婚嫁一途,大多數仍是守着古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生在有一定權力地位的世家,子女間的婚事更是淪爲利益的犧牲品。
所以在上流世家中,男女在婚前能傾心相許並且結爲連理實在是難能可貴。
如今見到賀二郎和端佳郡主有可能成爲這樣的夫妻,楚璉當然爲他們高興。
可方纔還高高興興,不時偷偷注意賀二郎的端佳郡主一瞬間卻蒼白了臉,她大眼裡突然佈滿失望和難過,爲了掩藏自己外泄的情緒,連忙低下了頭。
楚璉與端佳郡主分別坐在魏王妃兩側,一時倒是沒在意到端佳郡主奇怪的情緒變化。
魏王叫幾個後輩來吃頓便飯,真的只是吃頓飯……
席間除了說些近來京中的奇聞趣事,就是問了蕭博簡和賀二郎的婚事,其餘的什麼都沒說。
楚璉這一桌因爲坐了三個女人,話自然更少,加上端佳郡主這個話癆心情不好,幾乎都是全程沉默的。
飯畢,魏王爺就讓他們各自回府了。
走時,賀二郎還摸着腦袋,滿臉的傻笑,讓端佳郡主更是氣的不輕。
楚璉跟着賀常棣走到二門,身邊魏王妃派來的心腹藍嬤嬤已經安排好了車馬。
上了馬車後,一旁來越已經將翻雲牽了過來。
賀常棣將妻子扶到馬車上後,就負手立在馬車邊,他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立着的清絕男子,嘴角忽然一勾,拒了來越遞過來的繮繩,踩着馬車邊的腳蹬就進了妻子的馬車。
蕭博簡看到這個情景,攏在披風下的手一瞬攥緊,眼神里布滿陰噬和嫉妒。
衛甲看到主子這樣的眼神,根本就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在一旁小聲提醒:“主子,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要回了,老國公說了,今晚要在書房見您一面。”
蕭博簡站在一棵海棠花樹的旁邊,春寒料峭,海棠花樹還是光禿禿的,連一點兒小綠芽都沒發出來,冷風撩起他蕭瑟的衣襬,猶如蕭博簡此時冰冷失望的心。
賀常棣方纔**裸的炫耀和鄙夷讓他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立即碎屍萬段。
“走!”
他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命令,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魏王府的黑暗中。
馬車很快出了魏王府,楚璉在王府玩了一天,又教端佳郡主烤鴨,又給魏王妃逗趣,現在回到自家馬車上也確實累了。
馬車被桂嬤嬤她們佈置的很是舒適,外表看起來與一般世家用的馬車沒什麼不同,可是裡面卻機關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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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面鋪了花紋繁複的羅斯地毯,車壁爲了保暖更是貼上了一種北境特產的絨布。馬車內的坐位放着綿軟舒適的大迎枕,一坐在上面,就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
楚璉剛往大迎枕上一靠,就覺得對面一股侵人的冷冽之氣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