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點頭笑着,“皇上心細。”
心中卻暗自嘀咕道,穆霄啓你什麼意思啊,大熱的天兒你不送藤椅來,怎麼快入秋了,你倒送了來?打發人也沒這麼打發的啊,畢竟人家肚子裡是你的種兒。
紅豔倒了茶來:“娘娘將就着用些茶吧,我們殿裡這一夏也沒做過涼湯,我們主子唸叨也不敢給她喝呢。”
歡顏笑笑,“喝茶好,只是不要讓你們主子也跟着喝茶。我今兒把席子都撤了,睡着有些涼了。你們主子若是嘴饞,便給她煮點兒甜湯喝喝吧,溫溫的還舒服些。”
“娘娘說的是,回頭奴婢問過太醫,看看什麼樣的湯既合適我們主子吃,又能解饞。娘娘可算是說對了,我們主子最近饞得很,是吧主子?” 紅豔說到最後,扭頭問李昭容。
“紅豔你就當着貴妃娘娘面兒編排我吧,我饞就饞了,又沒偷嘴吃!”李昭容紅着臉不依。
紅豔驚訝的說道:“哎呀對了,主子,奴婢方纔去了小廚房,可見着那菱角少了不少呢。主子,要不要把奴才們聚聚,挨個問問誰吃了啊?”
歡顏撲哧笑出聲來,這主僕倆處的還不錯,和自己與永禧宮的奴才們有一比。
笑着笑着她卻覺得不對,李朝霞偷吃了菱角?這菱角可與不少東西相剋呢。就算只是最常見的豬肉,也是不能一起吃的。
想歸想,歡顏也沒吭聲兒。讓誰都知道自己懂得不少,可不是件好事兒。大不了肚子疼個幾下而已,太醫來了自會囑咐食物禁忌。
採芳聽了紅豔的話,也不由得笑起來。這李昭容娘娘和自己的主子也差不多少,都是愛說愛逗對奴才們也好的人。
歡顏端起茶來正待往嘴邊送,忽見李朝霞在對面臉色蒼白,那額頭隨即就冒了汗。
“姐姐你怎麼了?”歡顏嚇得扔下茶碗站起來,“紅豔,快看看你主子怎麼了。”
歡顏本待上前又怕沾了包兒,萬一不是菱角和別的食物起了衝突,而是些別的事兒,自己豈不是有嘴也說不清麼。
紅豔忙扶住李昭容,“主子,哪兒不舒服?快跟奴婢說。”
李昭容手捂着肚子,“肚子有些絞痛。”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歡顏忙推了採芳一把,採芳機靈的跑到門口大喊:“來人,來幾個人。”
採芳話音剛落,永安宮的總管四喜和兩個宮女便跑了進來,“怎麼了,主子怎麼了?”
歡顏接話道:“你們主子肚子疼,公公看安排個腿快的去宣太醫,再找個路熟的去養心殿把皇上喊來。”
自己十幾天沒來永安宮了,怎麼來一次便遇上這種事。看來人的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只不過今兒是壞運氣罷了。
爲何喊皇上來,一來是李昭容肚子裡是他的孩子,二來自己也怕萬一受了牽連,有皇上在就能容自己將事兒說清。
“紅豔,扶你們主子平躺下,把衣領解解,拿個薄毯微微蓋上些肚子,踏踏實實等太醫來了再說。”歡顏吩咐到。
見李昭容只是將手碓在胃的附近,歡顏心裡有了底。估計只是吃菱角吃壞了,龍胎應該無恙。
正琢磨着,李昭容的貼身丫頭雨兒領着太醫進來。不是歡顏熟悉的李太醫,應該是專門爲李昭容照看龍胎的。
見那太醫欲行禮,歡顏擺手:“太醫還是先給李昭容看了再說吧,這會兒還講什麼虛禮。”
紅豔見太醫進來,連忙站起來拉過按坐到榻邊:“樑太醫快給我們主子瞧瞧,剛還好好的,這麼一眨眼就肚子疼得不行。”
哦,原來這太醫姓樑,看來是專門給李昭容照看龍胎的沒錯,否則紅豔不能與他那麼相熟。
樑太醫的手正在搭着脈,穆霄啓也帶着小德子來了。進來一眼望見歡顏,有些微愣,旋即點了點頭便往榻旁走去。
紅豔見皇上來了,也忘了施禮,只是連連說:“皇上,快救救我們主子,一直都好好的,肚子卻說疼就疼上了。”
穆霄啓點頭,“等樑太醫診脈,診完脈再說。” 說罷扭頭狠狠的瞪了歡顏一眼。
歡顏以爲他是嫌自己添亂,眨巴眨巴眼睛沒吭聲。也是,最近這些日子,哪兒亂哪兒都有她,也實在是讓人不省心。
樑太醫拿起搭脈的手:“娘娘的肚子多咱開始疼的啊?”
紅豔連忙回答,“一共也沒一會兒,睡醒了還好好的,等顏貴妃娘娘來了後,倆人還一起說了會子話兒,就眼瞅着我家主子冒汗,然後便連聲喊疼。”
穆霄啓聽紅豔說完,走過來一把拉住歡顏的手,未等她反應過來,就一直拉到大殿裡去。
“你這是做什麼,你拽疼我了。”歡顏怒道,拼命地掰着穆霄啓握緊她手腕的手。擡眼一看,自己已經被他拽到大殿的屏風後頭。
穆霄啓低頭望着她:“爲何你來了她就肚子疼?你對她做了什麼?”
“開什麼國際玩笑!你的意思是我給她下了毒了?” 歡顏眼淚立刻涌出眼眶,現代詞兒也冒了出來,“你先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TMD,TNND,都是些什麼人?你以爲你是皇上你就了不起?想誣賴我就誣賴我?給你點兒好臉你就忘了你姓什麼了!歡顏心中怒罵,含淚的眼睛惡狠狠得盯着穆霄啓。
穆霄啓緩緩將握着她手腕的手鬆開,“歡兒,對不住。若是別人,我還能平靜些等着太醫診出結果。可偏偏是你在這兒。若真是你做的,我可受不了。因此着急了些。”
歡顏擡手望着自己手腕的紫紅色印跡,眼淚不聽話的嘩嘩流淌,“你少跟我胡扯八扯的。你的意思是若你不喜歡的,你就不會將她手弄成這樣?你喜歡我,便想將我弄死才高興?”
“這是誰家的道理?是你皇家的麼?我知道我不算個什麼,君若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想弄死我,只需你一句話,何必你親自動手,親口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