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似乎還在等待一個機會,對他來說,這個機會一旦出現,草原蒼狼必將扭轉乾坤。如果這個機會出現不了,自己手中的騎兵將會全部喪生,儘管自己在庫倫南部地區已經佈置下了四個師團的步兵和一個炮兵團,但是在一馬平川的‘蒙’古草原應該是騎兵的天下,自己的步兵隊伍能否阻擋得住這支強大的哥薩克騎兵還是個未知數啊。
張‘玉’回過頭來,身後的草原蒼狼依舊排列着整齊的隊伍,五千名黑衣騎兵和黑‘色’戰馬甚至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納恩澤手提着一把厚重的戰刀,正昂首向天,不知在想些什麼。
左右兩翼戰場上情況差不多,雙方差不多都處於‘激’烈的對攻狀況,中間的主力戰場上,文奎帶領的一個騎兵分隊剛剛把三個馬槍營殲滅,然後迅速返回到主戰場上,這樣一來,情勢大爲逆轉,失去了火力掩護的俄軍主力騎兵,如同失去雙翅的雄鷹,面對文奎麾下的騎兵師兇猛的馬刀,只好暫時用人數上的優勢勉力支撐。這種時候,在整個戰場上,火炮已經無法發揮他的作用,近距離作戰只有‘蒙’古人的馬刀和弓箭才能充當主角,而且隨着俄軍火力優勢被一點點蠶食,戰場上的槍聲也越來越小,只有震天的喊殺聲覆蓋了整個草原。
毫無疑問,這真是一場空前慘烈的戰鬥,有的衝,有的堵,往來周旋,塵土一層層被‘激’‘蕩’起來,雜沓的馬蹄把雜草和灌木都踩成了平地。於祥的騎兵旅最早進入戰場,現在他們已經連續戰鬥了三個多小時,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上,都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被俄軍盡數殲滅。裡木卓的喀爾喀騎兵也正與79騎兵師殺得不可開‘交’,憑着草原漢子紮在骨子裡的血‘性’,硬是和兩倍於自己的79師打了個勢均力敵。
中央戰場上,文奎的騎兵師已經剩下不到四千人了,在俄軍主力軍團的分割包圍下,已經不能保持完整的衝擊陣型,這裡一隊,那裡一團,還在咬着牙堅持這種戰鬥,既不是爲着勝利,也不是爲着突圍,而是受一個十分單純的願望所支配,就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多能殺死一個或幾個敵人,‘蒙’古人“不勝利,毋寧死”的‘精’神在此時已經發揮到了極致。文奎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依舊勇武過人,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輸的‘性’子,這時,他已經親自加入了戰羣右當中,肩膀上和‘胸’前被砍了五道深深的口子,此時鮮血早已凝固,手裡的戰刀都捲成了麻‘花’形,還是憑着過人的膂力一刀就能把敵人看下馬。他知道兩翼的戰鬥都會受到中央戰場的影響,如果自己這支騎兵抵擋不住哥薩克主力騎兵,中**隊的潰敗將會是頃刻之間的事,因此,他和手下的三千多弟兄都咬緊牙關硬‘挺’着。然而即使是強大的哥薩克騎兵也被不怕死的‘蒙’古人殺得損失慘重,原本三萬多人的主力隊伍此時也只剩下不到兩萬人了,照這樣下去
俄軍的槍兵被‘蒙’古騎兵幾次三番的衝擊,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每個人配備的50發子彈也已經快打光了,等打光了子彈馬槍就變成了廢鐵,只有手中的馬刀纔是他面對‘蒙’古人的衝擊,俄軍也用哥薩克騎兵特有的戰刀向對手致敬,俄國人也發揮出他們天生的兇猛,與‘蒙’古人撕打拼殺成一團。
吸氣、呼氣,年輕的將軍張‘玉’試圖用深呼吸平靜來自己繃緊的神經。刺骨的西伯利亞寒風越刮越烈,刮在臉上一陣生疼,可是戰場上的氣氛卻在不斷升溫。五爪金龍旗被風吹得搖擺不定,倒了,旋即又被豎起來。張‘玉’發現掌心一陣劇痛,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指甲已經刺進入了自己皮‘肉’。
文奎的騎兵師已被俄軍層層包圍起來,俄軍正在借用羣狼戰術,用堵、用追、用圍、用割一步一步的要把文奎的士兵隊伍肢解開來。只剩兩千多人的‘蒙’古騎兵師還在拼死一戰,只不過這支騎兵的隊形完全散‘亂’,隊伍中央已被敵軍突破,兩翼也開始出現崩潰的徵兆。而且俄軍的包圍圈正在快速縮小,眼看這兩千多人也要倒在這片蒼茫的庫倫草原上。
張‘玉’的眉梢在不斷挑動,不時從前方戰場上傳來槍聲,喊殺聲、慘叫聲,不時看到馬刀從‘蒙’古人的‘胸’膛劃過,鮮血向空中‘激’‘射’而出,也看到飛的老高的斷臂手中還緊緊握着戰刀!
“大帥,我們出擊吧!”
張‘玉’回過頭來,納恩澤就在身後。此時的納恩澤,神情冷峻,全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戰意,如果他是一枚炸彈的話,那麼此刻即將被點燃。後面的草原蒼狼將士們在沒有接到命令之前,依舊保持着一貫嚴整的軍容,連坐下的戰馬都一動不動,他們這些人已經被晾在這裡數個小時了。從戰場開始一直到現在張‘玉’一直都沒有讓他們上陣,草原蒼狼每個人的臉都是鐵一樣的青,但聽到槍聲他們血管裡的血沒有一刻不在沸騰着。納恩澤上前請戰數次,可每次都被張‘玉’嚴詞斥退。
納恩澤只能看着身邊一個個‘蒙’古騎兵從身邊騎向戰場。在一旁觀察着戰局的戰士們也越看越興奮,他突然“哧”地撕了袍子,剎緊‘褲’帶,這時他的聲音堅定而響亮:“將軍,您下令吧!臣願意以死相諫。”說罷,納恩澤竟橫過重刀,眼看就要割在自己脖子上,蒼啷一聲,斜刺裡橫過一把戰刀正架住重刀,張‘玉’臉‘色’蒼白,嘴‘脣’都紫了。
“‘混’帳!身爲大將,動不動就死,還怎麼領兵打仗!”張‘玉’氣得手腳冰冷,全身顫抖不已。
納恩澤從來沒見張‘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登時沒了銳氣,低着頭呼哧呼哧喘氣,一句話也不說。
過了半晌,張‘玉’突然淡淡的說道:“納恩澤,準備出戰!”
納恩澤疑‘惑’地看了張‘玉’幾眼,把頭甩向一邊,賭氣說:“我不去!你說的,身爲軍人要時刻服從命令,沒接到主將的命令,我就是不出戰!”
張‘玉’知道他在賭氣,不怒反樂,隨即把臉一沉:“要命令是吧,好啊。納恩澤聽令,我命你帶領草原蒼狼迅速出擊俄軍,打不敗他們就別回來見我!”
納恩澤凝視着張‘玉’足有半分鐘,才木訥的說:“將軍,你說的是真的還是開玩笑?”
“‘混’帳!軍前豈有戲言,納恩澤,你倒是接不接令?”
“末將得令!”納恩澤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迴轉馬頭揚起手中的重刀,對五千名草原蒼狼將士們吼道:“弟兄們,殺敵報國的時候到了,拔出你們的戰刀跟我上戰場!”
“火……”草原蒼狼齊刷刷的迴應了一聲,那聲音在蒼茫的庫倫草原上顯得格外響亮。
ps:月初趕緊來點鮮‘花’,衝進前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