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戰鬥機以將近80度的角度高速俯衝下來,機翼上的大馬力引擎發出瞭如同地獄一般的嘶吼聲,像兩支離弦之箭衝到了被紫‘色’霧團包裹的建築物的上方。同時,機腹下的U型掛架開始緩緩的向下。兩枚巨大的炸彈從裡面‘露’了出來。又過了幾秒鐘,那個掛架忽然猛地一收。由於慣‘性’作用,炸彈雖然已經脫離,但是仍然與飛機保持着平行。一秒鐘之後,飛機的速度已經超過了炸彈。接着,所有人就看到飛機的機頭猛地一仰,然後藉着空氣的逆流作用高速的竄上了天空,而炸彈則對着這棟建築物傾斜着的落了下去。
“轟!轟!”兩聲巨大的聲響之後,紫‘色’的霧團裡面出現了灰‘色’的濃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整棟大樓都化作了一堆迸裂的碎石。連同士兵肢體的殘骸一直飛到了對面的街道上。而那些碎石如同冰雹一樣擊碎了無數的玻璃。重磅炸彈所產生的巨大的衝擊力在兩旁狹窄的街道上颳起一陣狂風!
裡木卓相信這枚重型炸彈的滋味絕對不好受,就連身在1千多米以外的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用力擠壓了一下。剛纔還極度鬱悶的‘蒙’古騎兵此時都不顧一切的歡呼起來。
就在街道上工事裡的俄軍還在驚愕的時候,兩輛中國坦克已經衝了過來,寬大厚重的履帶直接從工事上面碾過,工事裡的俄軍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壓成了‘肉’醬,上層塔臺的四‘挺’機關槍對着倖存的敵軍一通掃‘射’,俄國人死傷不計其數。沒過多大一會兒,四座工事全部被坦克端掉。
通過無線電,張‘玉’聽到‘蒙’古騎兵大勝的消息,但是同時也微微搖了搖頭。這種情況雖然能夠殺死很多敵人,但是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首先,這樣的爆破十分危險。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執行這麼高強度大範圍的爆破,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的士兵。其次,對於張‘玉’來說這些建築對於中國軍隊的防守來說十分重要。相比之下,俄國人更加善於在這種狹窄的地形中跑動穿‘插’,而這次炸樓使得他們部隊的防線進一步的縮小,而俄軍不僅不會後撤,反而完全可能利用這種情況把防線向前推進,從而進一步的擠壓中國軍隊的防線。像一開始‘蒙’古騎兵被圍攻的情況很可能再次重演。因此,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戰術不到關鍵時刻,張‘玉’是不提倡使用的。不過,有一點,張‘玉’不得不承認,坦克和飛機的戰鬥威力竟然那麼的強勁,強勁到能夠炸燬一整個街區。
“看來敵人的目的十分的明確,他們是想保住奧古斯塔大橋,那是通向冬宮的必經之路!”此時,湯‘玉’麟正帶領着手下弟兄在奧古斯塔大橋一帶和敵軍打得不可開‘交’,接到這一消息後,張作霖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他才慢慢的開口說到:“立刻調28師人馬到那座大橋支援,記住,要一刻不停的,不間斷的對敵人發動強有力的攻勢。我們要從‘精’神上和意志上徹底的摧垮對方。”說完他站了起來:“命令集中東征軍所有炮火對奧古斯塔鐵橋進行猛烈炮擊。戰鬥已經打到這個地步,我們也不要再藏什麼掖什麼的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麼樣奪取或者毀掉那座橋!”他伸出自己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狠狠的砸在厚實的桌面上,砸的嘭嘭直響。
“是!”張凱先是來了一個標準的立正,接着他彎下腰來小聲的對張作霖說:“大帥,現在那裡的道路已經炸得不成樣子了。部隊過去需要時間清理……此外,根據前方的彙報,戰鬥中產生了大量的傷員,戰死人的屍體也需要往後輸送,還有大量的倖存者被壓在瓦礫下面不能動彈。所以我建議暫時停止發動攻擊。讓我們的部隊清理道路和拯救傷員!特別是那些被壓在瓦礫下面的傷員,他們不能在下面呆的太久!”說完張凱小心的看了看張作霖的表情。
“命令工兵和志願者立刻開始清理那些瓦礫,半個小時以後我要道路恢復‘交’通。儘快的把屍體給運回去。至於那些被壓在瓦下面的傷員……”說到這裡張作霖頓了頓,‘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然後接着說:“媽疤子的,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管那些人的生死!如果他們死了就是爲國盡忠。老子現在要的是奧古斯塔鐵路橋。那裡纔是進攻的重點!所以不管怎麼樣!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拿下那裡!拿下那裡!”說完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朝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
“明白了!”張凱也知道張作霖一向說話算話,於是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東征軍指揮部。
張作霖‘抽’了兩口旱菸,對身旁的參謀長楊宇亭說:“皇上的行宮安排好了嗎?”
楊宇亭人稱小諸葛,是張作霖身邊頭一等的謀臣,對大帥的心思揣摩的也最透,當下微微彎下身子,小聲說:“大帥,咱們晚了一步,中央軍的人已經事先爲皇上安排好了,地點就在中央軍的行營裡。”
“哦?”張作霖眉頭馬上鎖緊了,腦‘門’上的青筋一個勁兒直蹦,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才說:“老子做任何事都要搶在別人前頭,沒想到這次倒被張‘玉’那個年輕人給算計了,誰他媽不願意天天圍着皇上身邊轉啊。不過這也沒啥大不了的,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所以東征軍一定要搶在中央軍之前佔領冬宮!誰他媽要是給我老張丟了人,到時候可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是!”在場衆人臉上都有懼‘色’,他們知道張作霖絕不是危言聳聽。
與此同時,在靠近奧古斯塔大橋的一個學校裡。陸軍總參謀長謝爾蓋伊萬諾夫正在那裡不停的來回走動,他的身旁則站着一羣參謀軍官,他們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指揮官,希望他能夠儘快對目前的形勢下達自己的命令。
“古柳錫金,我們還有多少預備隊?”伊萬諾夫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參謀長古柳錫金中將。
“我們……我們現在手上只有第9和第30兩個步兵師了。”古柳錫金愁眉苦臉的回答道。
“現在不是發愁的時候,你立刻把所有的預備部隊集合起來,告訴帶隊的扎巴爾斯基,要他務必要協助奧古斯塔大橋一帶的防守官兵,無論如何不能讓中國大部隊突進來。那裡是關鍵點,不容有失。絕對不容有失!”說完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神情間異常疲憊。
“剛剛接到情報,‘波’蘭的援軍已經於今天早上踏上了前往聖彼得堡的路程,但是他們懼怕駐紮在俄國邊境的德國軍團,所以只能繞道趕來,而他們的師長庫爾特.梅耶則來電說,16個小時以後他們就能夠到達這裡。”
“16個小時?”聽了自己軍官的彙報之後,伊萬諾夫稍稍好一點兒的心情又跌到谷底:“不行!來不及!奧古斯塔大橋一旦被攻陷,中國軍隊很快就會達到冬宮,最晚也要在3小時內趕到這裡!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我們需要他們的增援!”說完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們的命運部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半個小時以後,扎巴爾斯基率領的增援部隊到達了奧古斯塔大橋,但是他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因爲他的眼前已經不再是那座在照片上雄偉壯觀的鐵路橋。水泥製成的橋面上已經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鋼製的鐵軌已經在外力的作用下變成了麻‘花’狀。燒焦的枕木和黃澄澄的彈殼雜‘亂’無章的堆砌在一起。濃重的硝煙味‘混’合着死屍的臭味,讓扎巴爾斯基一陣陣作嘔。他們到達這裡半天了也沒有看到幾個人,彷彿這裡的守軍都已經死光了似的。又往前走了大約三百米。不時的槍聲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距離戰場已經越來越近了。而這個時候他們也終於看到了活着的人。四個人一瘸一拐的向他們走來,這些人身上沾滿白‘色’的灰塵。臉上還有血跡。他們擡着一個擔架,白‘色’的擔架杆子已經被薰的黑漆漆的。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扎巴爾斯基的副官攔下了這些人然後問道。
“長官!第49師第三步兵團,第十二步兵連三排排長霍扎特向您報道,我們剛剛從陣地上下來。”一個身着軍官制服的人向着扎巴爾斯基行了一個軍禮。
“這是怎麼回事?”扎巴爾斯基指了指擔架上的一個傷者問道。
“我們的旅長在剛纔的戰鬥中受了傷。我們準備送他回去!”那個少尉大聲的說道。
“你們旅現在還有多少人?”扎巴爾斯基皺着眉問道。
“沒有了,就剩下我們幾個了。”霍爾特指了指四周然後微微的聳了聳肩膀。
“你是說一個旅都戰死了?”聽了對方的話,扎巴爾斯基顯得有些吃驚,他指了指四周的人失聲的問道。
“是的,長官。現在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如果沒有事的話,那麼我們先下去了!”說完霍爾特再次向他行了一個軍禮……
扎巴爾斯基部隊的到來,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激’勵了俄國守軍的士氣,但是同時也更大的‘激’發了湯‘玉’麟的鬥志,在他的指揮下,很快就發動了更加猛烈的攻擊。各種口徑的炮彈開始如同雨點一樣落在了對面俄國守軍的陣地上,雄偉的奧古斯塔大橋在炮火中震顫着。黑‘色’的煙霧遮住了天空,太陽也因此變得像一團血塊。
湯‘玉’麟早就殺紅了眼,臉被硝煙薰成了黑‘色’,他站起身來用,揮舞的手槍對身後的弟兄們吼道:“大鼻子頂不住了,誰要是爺們兒,現在就跟老子衝過去!”嘩的一聲,全體中國士兵都站了起來,面對着俄軍堅固的攻勢,他們開始了世界上最瘋狂的衝擊。
整個師團分成了若干縱隊,每個縱隊是500人,隊與隊之間的間隔是70米,每個人之間的間隔則是5米。士兵都給步槍上上了明晃晃刺刀,有的人甚至把外衣脫了,在冰天雪地裡‘裸’‘露’出上身。
“衝!”湯‘玉’麟猛地拔出佩刀,用力向前揮了一下。伴隨着一陣雪亮的刀光,陣地上的中國士兵同時爆發出雷霆般的怒吼。然後所有人開始按照隊伍編制向前移動,如同一片片巨大的黑‘色’森林快速向大橋另一端俄軍的陣地上壓了過去。
“準備‘射’擊!”扎巴爾斯基大聲的命令自己的士兵,一邊說他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槍。湯‘玉’麟的隊伍很快就來到距離俄軍大約300米的地方,不過扎巴爾斯基仍然沒有下令開火,甚至連用來壓制的迫擊炮都沒有動用。而這個時候湯‘玉’麟再次揮動了手中的指揮刀,“衝啊!”一聲令下,中國士兵們開始了快速奔襲。原先的森林轉瞬之間,變成了洶涌的滔天的巨‘浪’,人‘潮’中迸發出巨大的吼聲。眼看如同雪崩一樣的人羣吶喊着越衝越近。
“‘射’擊!”扎巴爾斯基大吼一聲,同時自己也扣動了手槍的扳機,“噠噠噠!”數十‘挺’機槍的槍口裡噴‘射’出橘黃‘色’的火焰,衝在前面的中國士兵應聲倒下,但後面洶涌的人羣很快又衝了過來。
眼看着敵軍越衝越近,那股聲勢連子彈和炮火都無法阻擋,俄國士兵的手開始顫抖,有的人已經不由自主向後挪動身體,“他們不是人,是魔鬼!”
忽然,扎巴爾斯基感到背後好像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他回頭一看,登時驚得魂飛魄散,只見一支黑壓壓的軍隊已經從身後*了上來,“中國人,又是中國人……”
“將軍,我們怎麼辦啊!”一名副官帶着哭腔問道。
“中國人衝上來了!”許多士兵都驚叫了起來。湯‘玉’麟的部隊此時已經和前沿的俄國人打上了‘交’手仗,而身後的那支中國軍隊也越來越近。
“將軍,我們投降吧,俄羅斯完了……”那個副官跪下哀求道。
“‘混’蛋!我們是帝國的最後一道防線,只能戰死,絕不投降!”說完這句話,扎巴爾斯基似乎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精’力,他慢慢的坐在了地上,眼睛裡空‘洞’而無神,似乎眼前的這場戰爭已經和他沒有絲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