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氣急敗壞的法軍開始要不顧一切的衝鋒了,惡聲惡氣的嘶喊聲,嘰哩呱啦的怪叫聲混作一團。尖刀沒有時間再去理會夜貓子,他低頭看了看手錶,凌晨2點20分,現在英法聯軍總部肯定已經得到了被偷襲的消息,根據事先的判斷,距離最近的法軍陣地趕到這裡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現在看來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但對面的法軍已經*近,如果現在強行起飛逃離的話,飛艇很有可能會剛剛飛到半空就被打了下來,目前只有孤注一擲,要麼大規模殺傷敵人,要麼就保留一部分隊員在地面吸引敵人火力,剩下的人乘飛艇馬上逃離。怎麼辦?尖刀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飛虎帶領着6個弟兄防護着接應點的右翼,戰狼帶領着5個弟兄防護着左翼,尖刀則帶着7個人負責堅守中間位置,已經登上飛艇的第一小組隊員則利用飛艇上的重型武器對法軍進行橫掃。尖刀等人利用炸斷的樹幹爲掩護,三支噴射着灼人火舌的輕機槍瘋狂怒吼着,相比法軍火力雖然單薄了些,可優良的射擊精度始終把敵人壓制在五十米遠的地方寸步難移。
最拉風的還是雪原,他乾脆脫掉上衣,在冰冷的雨夜裡赤膊上陣,扛着一門53毫米榴彈炮,俯伏在掩體後面,目光如炬的搜索着打擊目標。
五十米外,法軍的七挺加特林機槍和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在交叉着朝接應點猛烈掃射,在密集的火力掩護下,法軍以散兵隊形開始向前推進。忽然,正前方的法軍機槍停止了掃射,顯然是子彈打空了。雪原心中一喜,豈肯錯過這樣的良機,就在敵方機槍手換彈匣的當口,他扛着沉重的炮身,猛地的半蹲起身子來,瞄準了對面最兇猛的火力點,手指用力扣動了扳機。
“砰”,炮口噴出長長的桔紅火焰,強大的後座力把雪原震得仰倒在地,兩隻耳朵嗡嗡直響,什麼也聽不見了。
炮彈尖厲的呼嘯聲中,拖着尾焰的殺傷性爆破榴彈精準的打在目標位置,轟然炸開。望着對面升騰起的一蓬蓬血霧,雪原豎了豎拳頭,寬大臉膛閃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即,他又照方抓藥的,以無懈可擊的精確度,連續幹掉了另外三挺輕機槍。
不用炮架支撐,肩扛三十公斤重的炮身,釆用直瞄發射,這樣的事也只有雪原能夠做到。
尖刀滿意的點點頭,抱着輕機槍,貓着腰身飛速的靠到雪原身邊,用胳臂輕輕的碰了碰他,向他作了一個要彈藥的手勢。雪原立時就會意過來,一手依然把持着榴彈炮,兩眼凝神搜尋着新的打擊目標,另一隻手把彈鼓一隻只遞給尖刀,嘴上還淡淡的說:“咋樣,我雪原還夠個爺們兒吧。”
尖刀真有些哭笑不得,沉聲道:“少廢話,盯好前面。”
話音未落,雪原猛的又扣動了扳機,伴隨着一聲轟隆的巨響,一個靠近陣地前四十米還在尋找掩體的法軍機槍手被轟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雨夾雜着嫩紅的血肉,散落的滿地都是。
尖刀熟練的換上彈鼓,一個倒滾翻,利落的運動到身後的一處深窪的草叢裡,以跪姿據槍,電炬似的目光極快的朝前方兩翼搜視。
這時,四名法軍乘着左翼火力停頓的空檔,偷偷靠近到三十米遠的位置。看樣子,他們妄圖摸過來幹掉威脅最大的雪原。
尖刀心裡暗罵着,狠狠一摳扳機,手中的輕機槍噴射着長長的火焰,7.62毫米機槍彈成三十度角扇面飛射而去。
三十米外,三個法國人登時就被打成了色子,其中一個士兵的頭顱被三顆子彈打穿,乳白色的腦漿混合着血水噴灑向野草蔓生的地面,身體被子彈拋飛出三四尺遠,撞在一棵樹幹上又重重的彈回地面。
另外三個士兵的全身被子彈鑿開了無數個血窟窿,細小血箭像噴泉一般的從血洞裡標射出來,打着轉子翻滾出好幾米遠。
打出一梭子子彈後,尖刀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轉頭朝雪原那邊瞥了一眼。此時,雪原已經射出了兩發炮彈,將最後三名機槍手和左翼的擲彈手轟得支離破碎。
現在法軍的兩處交叉重火力點全被敲掉了,戰場上的情勢馬上改變,尖鋒部隊的壓力減輕了一大半,安全撤離已無大礙。
尖刀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凌晨2點半鐘,憑着直覺知道敵人的援軍馬上就要趕到了。
他站起身來,對着前面的一個法軍小股部隊又是一梭子子彈,沙啞着嗓門,大聲朝隊員們喊道:“弟兄們,我命令現在撤向飛艇。”“準備撤。”戰狼重複了一遍尖刀的命令,夜貓子剛剛乾掉了兩個敵人,聽到撤退的命令,興奮的一豎拳頭,竟然忘記了趕快俯低身子。一邊開槍一邊往後撤走的飛虎嘶聲吼道:“狙擊手,快趴下。”因爲剛纔他發現在正前方50米左右的灌木叢中,正踞伏着一個狙擊手,槍口已經對準了夜貓子。話音未落,飛虎就一個猛子撲了過來,跳起一腳照準夜貓子的臀部踹去。夜貓子悶哼一聲,剛剛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飛虎高大的身軀一個趔趄就倒翻在地上,毛瑟98步槍脫手而出。
一股**,粘稠,散發着腥氣東西射了夜貓子了一臉,他伸手往臉上一摸,是血!
他知道情況不妙,心裡害怕起來,吐了一口草泥,慌忙扭頭一看,飛虎正仰面躺在身旁,瑟瑟發抖的雙手正按壓住肺部,冒着微微熱氣的鮮血還在不停的從指縫中滲出來,喉嚨裡咕嚕了兩聲,艱澀的咳出一口濃稠的血沫子。夜貓子馬上意識到,飛虎中彈了!
一枚7.62毫米步槍子彈斜斜的從飛虎肋下射入,子彈穿透了肺臟,從肩胛處射出。
夜貓子大吼一聲,端起機槍對着那個狙擊手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子彈,可惜狙擊手打完一槍之後,馬上機警的變換了藏身位置,這些子彈根本就沒打到他。
夜貓子扔下機槍,一把抱起飛虎的身子,心裡像刀割一樣難受,慌促的拿出急救包爲他包紮傷口,一邊不住的呼喊:“飛虎…飛虎…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你他媽的可別嚇唬我……草!”
飛虎的身軀在劇烈的痙攣着,臉頰上的肌肉在抽搐,臉色由黝黑漸漸頹敗爲蠟黃,帶着汽泡和熱氣的血沫子源源不斷的從飛虎的嘴角流出,鼻孔裡喘着渾粗的氣息,蠕動着滿是血污的嘴巴,含混的說道:“奶奶……個熊……哥們兒活了二十五年……還……還沒……把婆娘……娶進……家……家門……狗日的這顆子彈打得真他媽準……”
沸騰的熱血不斷從指縫中冒出,“刺啦”一聲,夜貓子撕開飛虎的上身軍裝,只見飛虎的肋下有一個瓶口大小的血洞。除非奇蹟出現,被子彈打穿了肺臟在目前的條件下根本沒法救治。
夜貓子急得大汗淋漓,大把大把的往傷口上灑止血粉,撕開一大卷紗布和繃帶爲飛虎包紮。
眼看到兄弟生命垂危,尖刀氣得肺腑都要炸裂開了,強行按壓着滿腔的怒火和悲憤,凝神靜氣的搜視着那個狙擊手藏身的位置,同時對雪原叫道:“準備好你的榴彈炮,給咱們弟兄報仇”
一聲破空呼嘯,一顆子彈擦着夜貓子的頭盔掠過,7.62毫米子彈輕輕鬆鬆的擊斷了附近的一根手腕粗的樹枝。他鐵青着臉,俯低身子爲飛虎處理傷口。對這顆子彈根本沒有發在心上,而尖刀卻乘機察探到了那個狙擊手的位置。
“雪原,六點鐘方向,距離50米,開炮!要是炸不死那個龜孫子,老子要你的命!”尖刀的臉色陰沉猙厲,眼睛裡射出復仇的火焰。
“是!”雪原連瞄都懶得去瞄上一眼,炮口快速的指向六點方向,五十米外的茂密樹叢就是一炮轟了過去。
“轟”的一聲,雪原的身子猛地一震,榴彈炮炮口裡噴吐出一抹長長的桔紅火焰。
轟然一聲巨響,40毫米殺傷性高爆榴彈炸開後,數不清的碎片覆蓋了彈着點周遭一丈開外的空間。樹影婆娑中,火光驟閃,一條急速運動的瘦小人影篩糠似的抖縮了幾下,旋即被翻江倒海的氣浪高高的掀上了林梢。一顆亂髮蓬面的頭顱被彈片從軀體上削掉,懸掛在了一根伸長的樹椏上,兩顆核桃般的眼球爆裂出眼眶,被一根細細的血筋懸吊着。
大眶小眼的肉軀上標射着猩紅的血漿,劇烈抽動的四肢裹着碎爛的布屑拋向一丈之外,瘰癧的腸子被漫天蓋地的彈片絞割得七長八短,斷腸子,肉糜子摻雜着五顏六色的人體內臟就像雪花飄飛一般的灑落在茂盛的樹葉上,滋養着這片貧瘠的亞熱帶雨林。
要知道,摧毀敵人火力點,這門假裝在飛艇上的榴彈炮是絕好的武器,絕就絕在肩扛直瞄*炮時,根本毋需瞄準,其準確度就像給炮彈裝了精確導航儀似的。當然,前提條件是要有過硬的單兵素質和純熟的*炮技術。這一點對於雪原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這個時候,夜貓子已粗手粗腳的爲飛虎紮緊了血流如注的傷口。戰狼等其他弟兄一邊射擊一邊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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