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耳中猛然傳來高昂的戰歌,聲音語調既熟悉又陌生。
身穿玄色戰甲,手持長戟立在兩旁的士卒冷冷地盯着周圍,登時讓蕭璟打了個哆嗦。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蕭璟的記憶裡,自己可是還在學校的宿舍裡無聊的單排了一把《王者榮耀》,只是略微小憩,怎麼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首先,蕭璟就排除了開玩笑的可能。他一個孤苦伶仃的大學生,應該還不至於用這麼大的場面來跟他開玩笑。
畢竟...那士卒的身上有一股猩澀的味道,讓蕭璟打了好幾個哆嗦。
“前線捷報!上將軍破薊城,得燕太子丹之首,大軍不日將凱旋而歸!我王萬勝,大秦萬勝!”
又是一道陌生而又讓蕭璟能聽懂的聲音高昂傳出,聲音不大,卻又能讓每個人都聽見。
傳令之人彷彿近在咫尺天涯,又好似天涯咫尺。
“王上萬勝,大秦萬勝!”
“王上萬勝,大秦萬勝!”
“王上萬勝,大秦萬勝!”
“......”
周圍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喊叫,這一切都不是蕭璟所關心的,蕭璟現在只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望着自己一身黑色布甲,手裡還拿着一柄長矛,周圍與自己同樣站着數百人,一動不動。
蕭璟自然也不會動彈的,他也不是傻子。
看了這麼多年的小說,他現在已經基本上確定自己穿越了!
穿越,多麼遙遠的一個詞語,結果卻被蕭璟撞上了。
這是意外還是陰謀?蕭璟不得而知。
但蕭璟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一點,自己是在秦國。
估計是還沒有統一天下的秦國。
至於原因?剛剛那聲得燕太子丹之首與開局那首豈曰無衣,自己可都是知道的。
可是具體時間也就兩眼抹黑了。
穿越的多半是主角兒,因此蕭璟理所當然的開始思索日後的美好生活。
“火藥、造紙術、印刷術、指南針...該死,我怎麼一個都不會!”
“滅六國...我壓根就沒學過兵法啊!”
“先去沛縣找劉邦混眼熟...這倒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蕭璟就這麼跟其他身穿布甲,手持長矛的秦軍士卒那麼站着,心中胡思亂想。
半個時辰過去了,蕭璟的熱情逐漸降低,他開始想起了別的東西。
“下個周就是期末考試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掛科...”
“不對,老子都穿越了,還考個屁試!”
“手機、電腦、電視機......”
蕭璟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只能在這兒無聊的想着東西,懷念起未穿越之前的事情了。
“第三隊,出列!”
突然,一道高昂響亮地聲音傳到蕭璟耳朵裡,蕭璟本沒打算動彈,後來發現周圍原本跟他一起站着的士卒全動了......
於是,蕭璟便跟着他們的步伐,向前邁步。
“本將乃爾等百將,爾等出身隴西、內史,世代爲秦人,今王賁將軍募兵,雖強制,但保家衛國義不容辭!”那聲音的源頭浮現出水面,正是一名身着甲冑地將領,他對着蕭璟所在的這隊高聲道。
“現在,所有的公士出列!”
接着,從蕭璟這支隊伍中走出多位擡頭挺胸地士卒,他們驕傲地望着蕭璟等原地待命的士卒,對着那百將齊齊拱手道:“吾等拜見百將大人。”
細細數來,共有二十人出列,他們或胖或瘦,但體內有一股讓人不容小覷的力量。
“爾等既爲公士,且有煉骨修爲在身,那麼從今日起,爾等便爲伍長,管五人,軍令如山,爾等可知?”那百將對着面前這二十人開口,並沒有什麼疑惑。
因爲百將早就和他們照過面了。
“我等謹遵百將教誨!”
“上造出列!”
又是一隊猛士從陣中走出,他們相比前面那組,更加具有殺氣了,蕭璟肉眼所見,都有些感到恐懼,彷彿這些人能輕易撕碎他一般。
“爾等既爲上造,且有煉骨巔峰修爲在身,那麼從今日起,爾等便爲什長,管二伍人,軍令如山,爾等可知?”
“謹遵百將教誨!”
“這兩位便是爾等的屯長,還不過來拜見!”
當然,這名百將是對着被授予伍長、什長職位的人說的,跟蕭璟這些普通士卒沒關係。
蕭璟逐漸搞明白了一些事兒,比如五人爲伍,設伍長一人;二伍爲什,設什長一人;五什爲屯,設屯長一人;兩屯設一百將...
百將之上是什麼,蕭璟便不清楚了,他穿越到現在這麼久,還沒看見過比百將更大的官。
至於公士、上造,蕭璟也是學過初中、高中歷史的,自然知道這是指秦國二十等軍功爵位制的爵位,具體是幾級...嗯,不知道。
蕭璟現在腦子裡一團糟,他不明白爲什麼穿越這種事兒能找到他,他就是一學機電的,並不會什麼造玻璃、釀酒之類的賺錢活,詩也不會背。
簡單來說,就是絕望。
還有一點,爲什麼那羣人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可怕。還有,煉骨又是什麼,境界?
通過短暫的討論,蕭璟與其他四人北分配給了一名瘦高個伍長,一股殺氣伴隨着他,讓蕭璟等人覺得...有些肅殺。
“吾名晃夫,煉骨四層,乃爾等伍長。”
瘦高個伍長無精打采,喃喃地說了兩句,便失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晃夫伍長是絕望的,憑什麼給他分配了五個都十四、十五歲還沒啓靈開竅的普通人...別的伍可都是有一兩個已經啓靈開竅的武者啊...
伍長晃夫已經沒多大的力氣搭理蕭璟這五個新兵了,只是無力的擺了擺手,把他們帶到了傳說中的“宿舍”。
看着這個宿舍,蕭璟已經有些絕望了。
牆壁是土砌的,倒還算是整整齊齊。木門陳舊不堪,有三三兩兩的破洞。
屋頂是用木樑和土塊壓着的茅草,果真是應了那句牀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