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濃稠的墨硯,點綴着星空中明亮地幾顆繁星。不比繁華都市的紅樓別夜堪惆悵,靈安裡的幽靜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夏風帶來一縷燥熱,讓魧這個窮人出身的修士十分的煩惱。
不同於諸子百家的修士,他這種修武道的需要在化神之後方能冷熱不侵、水火不忌。
倒是諸子百家修士頗爲清爽,真氣自然護體,冬暖夏涼,穩的一批。
魧是出生在韓國的一個窮小子,在一次無意間的伐柴之中,得到了奇遇:一名煉骨境巔峰的武者生命垂危!
那煉骨境巔峰的武者重傷到毫無動手之力,這讓魧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怕是誰也沒有想到,魧這個只通了氣感,修爲啓靈的平民竟然殺了一位煉骨境修士,還是巔峰?!
藉着煉骨境修士的遺物珠子以及丹藥,魧進步神速,很快就達到了煉骨境三重天的境界。
到了三重天后,他開始停滯不前,直到有一天他從一名來自燕國的修士手中得到了一份“採陰補陽”的秘法!
這份秘法,很明顯是來自北方異族,而且具有很大的後遺症,基本到了化神後就會斷絕。
但魧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修行這“採陰補陽”的秘法。
魧有幾斤幾兩,他自己心中非常清楚,要是沒有什麼奇遇,這輩子怕要老死在煉骨境了。
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這“採陰補陽”的秘法,加上自己不去摻和那列國紛爭之事,有很大概率靠着“採花”登上化神境!
化神境修士,壽二百載,運氣好甚至可以活三百載。
這是不參與國運之爭的前提下,若是參與了...怕是最多六七十年的壽命。
天道賜予了他們毀天滅地的能力,同時也收去了他們權御天下的能力。
魧出身下層,貪戀權力,他做夢都想成爲一名官吏。但也知道自己的能耐,所以他還是決定追求化神境。
如今成了個採花賊,更是斷絕了當官的這條路,於是死心塌地地搞起了“採花”的營生。
不得不說,這個“採陰補陽”的秘法還是有效果的。一個月的時間,魧不過是採了六戶人家,他便已經踏入了煉骨境四重天。
雖說“採陰補陽”的對象修爲越高越好,但魧從來都不冒險。
他都是在附近幾個裡中行“採陰補陽”之時,而且挑選的都是那種開竅、煉骨一重天這樣家室對他而言百分百成功的角色。
強了打不過,僥倖跑了還有大批的通緝;弱了沒有用,採不到什麼真氣。
“採完這一票我就換地方,去楚國!”魧望着已經熄燈地熊初墨房間,不由在心中喃喃自語一聲。
魧他雖然一直沒有采那些達官貴人的小棉襖,但也清楚自己鬧得動靜有些大。
現在或許還沒有什麼煉骨巔峰、化神修士來抓捕自己,充其量就是幾個煉骨一、二、三重天的亭長,但如果自己一直這樣下去,估計很快就有化神來調查此事了。
魧可不認爲自己能在化神強者的手中溜走,所以纔會決定做最後一票就走。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這熊初墨是方圓三個裡中最漂亮的姑娘,作爲最後新鄭一個目標,魧自然是要挑一個漂亮的。
正巧,這個熊初墨雖然有姓氏,但家族已經落魄好久了,最強者竟然只是個開竅境的修士,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至於本地亭長...呵,一個煉骨境二重天的傢伙,哪兒有什麼膽子來攔他?
至於周圍煉骨境五重以上的修士也不可能蹦出來了。新鄭的強者在半年前被清洗了一次,本地修士大多都被強行編入秦軍的“敢死隊”中,剩下的一般都是官職人員,不會閒着沒事兒半夜出來溜達。
魧仔細回憶了一遍,心滿意足得點了點頭,確定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攔自己。
這波很穩,簡直是送分題。
立下flag後,魧輕輕一躍便入了院內,連一絲聲響都沒傳出來,這不禁讓魧有些得意。
這可是他從那垂死的煉骨巔峰修士那裡得來的至佳法門,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已經死了的煉骨境巔峰修士爲什麼要把攻法、財產隨身攜帶,但這也是大大有利於魧了。
魧也多虧這煉骨境巔峰的修士帶了自己全部的家當,不然自己不可能到達今天這種地步。
吸取教訓,魧把自己全部家當都放在了一個隱秘的地點,渾身上下也就只剩下面罩與幾顆微不足道,用來恢復真氣的補氣丹了。
“嘎吱——”
魧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木門,一臉壞笑地開口:“嘿嘿...小娘子...”
說完這句話後,魧突然愣了一下:媽的,這句話是誰教的,自己怎麼會情不自禁的說出來?
但魧也沒多想,只是晃了晃腦袋,繼續輕手輕腳的朝着木榻走去。
黑燈瞎火的,誰也不看見誰。
其實魧還是喜歡點燈行樂,他想了想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人物,又想着熊初墨芳名遠揚,再加上這是新鄭的最後一次...他決定點一波燈。
“嚯!”
魧點燃了擺放在一旁的燭燈,嘿嘿一笑,提了起來,朝着木榻走去。
而木榻之上的那道身影睡得似乎很死,蓋着厚實的被子,安靜極了。
魧突然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大熱天的,這個熊初墨竟然裹被睡覺?
魧在那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多半是個陷阱,於是趕忙把燭燈一扔,慌忙朝屋外逃竄。
魧能活到現在,自然是多虧了他的這份謹慎。
平常人或許還會去看一看木榻之上是不是熊初墨,但魧卻不會。
賭對了是一次採花勾當,賭輸了倒是命都沒了!
“錚!”
一聲清脆地劍鳴聲響起,在黑夜之中突然劃過一道銀色劍芒,從背後猛然朝着魧的脖頸斬去!
魧也算是身經百戰,在聽到那股劍鳴後,一股極強的危機感傳來,他想要強行扭轉身子,但卻沒有做到...
一股鮮血飛濺出來,魧只感覺脖頸一疼,他便盡最大的努力回頭,看到了一個持劍的人影,嘴裡還在喃喃。
“沒能活捉,可惜了...”
聽到這句話後,魧便眼前一黑,魂歸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