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們都再次做出了他們自己的選擇。只是，究竟會不會後悔，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做的？”柳耀溪嚴肅地問道。
“按照約定，把他們送回去了。”雲飛羽回答道。
“你知道我問的到底是什麼。”柳耀溪並不滿意這個回答，“都發生了那種悲劇，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遵守約定的。”
“我也知道我五無法遵守約定，所以我只能將他們送回去，之後的，就看他們了。”雲飛羽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柳耀溪的眉頭微微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你，到底是怎麼送的？”
“雖說的確是送回去了，不過送回去的方法和之前不太一樣，送回去的時間也有點不一樣。”雲飛羽說道。
聽到這裡，柳耀溪頓時有了些頭緒：“方法不太一樣？”
“嗯哼。”
“難道你用的是……”柳耀溪的瞳孔漸漸發生了變化。
“那個方法。”雲飛羽接道。
“你，真的用了？”柳耀溪長嘆了一口氣。
“是啊，不然又如何還給他們原來的生活呢？”雲飛羽說道，“更何況，給他們承諾的人，好像並不是我吧。”
“……”柳耀溪低下了頭，“好吧。你把他們送回到了哪裡？”
“我想給他們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選擇嗎？”柳耀溪嘀咕道，隨後又開口，“他們確實也需要一個選擇。”
“時間呢，分別是在他們選擇高中與大學的節點。”雲飛羽說道，“而且，這一大段不好的回憶我也刪除了，就在他們做出選擇的後面那一天。”
“刪除？這對他們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是啊。”雲飛羽也附和道，“我也還給了他們原來的生活，只是，他們會不會選擇與之前一樣的生活就不一定了。”
“也好，就交給他們自己了。”柳耀溪呼出了一口氣，“選擇，他們需要的正是選擇啊。”
“畢竟他們也被支配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可怕、艱難、痛苦、膽戰心驚。”一旁的葉鳳蘭忽然開口道。這淡淡的語氣裡充滿了可憐與同情，彷彿那些都是她的孩子。
“還是希望他們能做出自己不後悔的選擇。”夏夢幽也說道。
這個話題大致算是結束了，一桌的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全盤托出。”柳耀溪突然打破沉默。
“怎麼了？”雲飛羽聽出了語氣中的一絲不對勁，“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雖然那天我說的我還有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是剛纔問的那個。”柳耀溪說道。
“哦？你還有什麼問題？”雲飛羽的眼神中也還帶着自信。
兩人已經從眼神的對視中看出了對方所想。
“你不也說了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嗎？”半晌，柳耀溪開口反問道。
“你的那個問題啊，其實應該可以想通了吧？”雲飛羽笑了笑，也反問道。
“哦？”柳耀溪愣了愣，陷入了思考。
“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嗎？”一旁的夏夢幽又開口了，“難道是因爲那樣？”
“我好像，也想到了。”柳耀溪轉過頭來看向夏夢幽，緩緩開口道。
“蝴蝶效應。”兩人異口同聲。
“沒錯。”雲飛羽回答道，“然而這當然也只能是猜測，真相究竟是什麼，也無從得知了。”
“這應該就是真相了吧。”葉鳳蘭回答道，“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可能性了。”
“18年回去的，就只有那時的那個‘我’。”柳耀溪先從開始梳理，“他應該是選擇了一個與之前不一樣的高中。”
“所以他在他的高中事情並沒有與另外三人相遇相識。”夏夢幽接着說道，“而由於少了他一個人的影響，另外三人相互也並不認識。”
“然後我們刪除了他的記憶。”雲飛羽開口道，“他就這麼繼續生活了下去。”
“直到……”葉鳳蘭接道，“2023年，我們插手了他們的生活。”
“讓那個‘柳耀溪’看見了自己確確實實經歷過卻已經被刪除了的過去。”夏夢幽說道。
“沒錯。”雲飛羽回答道，“而直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意識到這一層。”
“然後就發生了之前他們經歷的這一系列事情。”柳耀溪說道。
“而到最後，卻只有2023年的‘雲飛羽’和‘夏夢幽’活了下來。”葉鳳蘭繼續說道，“和18年的那個‘柳耀溪’一樣，他們也選擇了和之前不一樣的大學。”
“又因爲被刪除了記憶，他們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這麼……”夏夢幽說道這裡，不禁頓了頓，還看向了雲飛羽，“活到了現在。”
“對，和我想的沒有什麼出入。”雲飛羽微微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是確確實實經歷過了這些的人？”柳耀溪看着他們二人說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只不過被未來的我們刪除了記憶。”夏夢幽回答道，接着忽然話鋒一轉，“總算是知道當初我爲什麼莫名其妙地選擇了第二志願，而且還一直沒有改。”
“應該就是因爲那時的你爲了防止再發生什麼意外，而選擇了不一樣的大學。”柳耀溪對着夏夢幽接着說道，“雲飛羽應該也是。”說着也看向了雲飛羽。
“嗯。”夏夢幽點了一下頭，接着忽然笑了出來說道，“這事兒我記了一輩子。”
“看來那時的他們想的都是不能和其他人再認識了，一認識可能又會出事。”雲飛羽用着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哈哈，這次認識了不都沒事兒？”夏夢幽忽然說道。然而，這句話一出，一桌人頓時安靜。
沒錯，這一次，他們四個人都沒事；有事的，是其他人。甚至，他們還引起了發生在過去的他們身上的意外。這一次，出的事纔是最大的。
再看看桌上，飯菜也在陸續在上了。
“呃……說完了吧？先吃飯吧，先吃飯。”葉鳳蘭連忙招呼道，誰都不想讓氣氛就這麼低沉下去。
關於那件事，柳耀溪也還是不敢再詢問雲飛羽是否原諒了自己。畢竟，他自己都無法原諒。
不知不覺，晚餐結束了。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雲飛羽最後說道。
“嗯，回去了吧。”柳耀溪也說道。
“再見了。”葉鳳蘭笑着道別道。夏夢幽也做出了迴應。
……
“夢媱還沒回來嗎？”柳耀溪進門後低頭一看，並沒有發現柳夢媱的鞋子。
“那應該還在外面吧。”夏夢幽朝屋內走去了。
“今晚上會不會不回來了？”柳耀溪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在想什麼？！”夏夢幽猛地回頭，做出了要揮拳的動作，“雖說是青梅竹馬，不過夢媱可不是那樣的人。”
“哎呀，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柳耀溪唯唯諾諾地笑道。
話音剛落不久，大門那邊就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夢媱，回來了嗎？”夏夢幽對着那邊問道。
“嗯。”柳夢媱一邊應着一邊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你……怎麼了？”就在柳夢媱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一瞬間，這邊的二人便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什麼怎麼了？”柳夢媱歪了歪頭，有些疑惑。淡淡的微笑，瞪大了的雙眼，整個人似乎變得更加呆萌了。
“你爲什麼看起來興奮地隨時都可能飛起來？”柳耀溪又問道。
“你這什麼鬼比喻啊！”夏夢幽不禁吐槽道。
“這，她不就是這樣的嗎？”柳耀溪有些委屈。
“夢媱，你出去玩了什麼啊？”夏夢幽沒有再理會他，直接向柳夢媱開口詢問。
“沒什麼啊。”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夢媱瞬間變得正常了起來。
“既然在外面吃了晚飯，而且剛纔還這麼開心，肯定是跟哪個朋友出去玩了吧？”柳耀溪壞笑着猜測道。
“嗯……昂。”柳夢媱有些謹慎地點了點頭。
“又跟小塵出去玩了？”夏夢幽也詢問道。
“誒？”柳夢媱愣了愣，似乎是被嚇到了，“是……是啊。”甚至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既然這麼開心……”柳耀溪又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不會是……”
“真的嗎？”夏夢幽似乎也有些興奮。
“哎呀，別問了。”柳夢媱一下子就掙脫了兩人的盤問，徑直衝向二樓。
“唉，終於長大了啊。”柳耀溪長嘆了一口氣。
“什麼話？早就長大了好吧？”夏夢幽說着也朝着二樓走去了。
剛進門，柳夢媱便一下子撲到自己的牀上，甚至抱着枕頭興奮地打起了滾：沒想到他居然先說了！
“我的目標啊——是你啊。”
一想到這句話，一想到那個場景，柳夢媱的嘴角就會忍不住地瘋狂上揚。
……
“什麼？確定了？！”聽到這個消息，最興奮地莫過於就是雲飛羽了，“我就說吧，我就說吧！”
“好了，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葉鳳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不都是意料之中嗎？”
“幹得不錯啊！哈哈哈哈。”雲飛羽並沒有過多理會葉鳳蘭，只是摟着雲時塵大笑。
“好了，爺爺，沒必要這樣吧。”雲時塵不禁推脫道，掙脫後便衝向了自己的臥室。
“都是年輕人的事情，你瞎摻和啥？”葉鳳蘭一臉的嫌棄。
剛進門，雲時塵便倒在牀上長舒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說出來了啊。
只是，在雲時塵腦海裡的，並不是自己表白時江邊的情景。而是最後柳夢媱送自己到家，兩人在車上的情形。
就在雲時塵離開前，柳夢媱也主動了一次：獻出了自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