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五、菊水特攻隊,出陣!(上)
硝煙飄散,塵埃落定。
雖然整個防空作戰過程毫無出彩之處,倒是很有些令人仆街的插曲,不管怎麼說,祥瑞號上的亂子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是,在這瞬息萬變的沙場之上,戰機總是稍縱即逝的---原本覆蓋着整片湖灘的密斯拉之霧,此刻已經消散得所剩無幾,而一鼓作氣將精靈軍推下月亮湖的最佳時機,也已經不復存在。
超級祥瑞銀龍雪風小姐的決死反擊,在將祥瑞號的上層建築折騰成了一片廢墟,造成多達四位數的死傷之餘,也成功地把印加軍隊發動總攻擊的腳步拖延了將近一個小時。精靈軍的丹尼爾中將抓住這個寶貴空隙,再次整理了他的軍隊,並且鑑於兵力的嚴重損失,放棄了一部分工事和壕溝。殘餘的一萬兩千多名精靈軍退縮到了更加靠近湖水的地方,並且再次構築起一片相對嚴密的弧形防禦陣地。
而預定之中的攻擊主力,一萬印加禁衛軍卻被各種燃燒爆炸的高空墜物給折騰得半死不活---爲了方便指揮,特庫姆塞好死不死地把集結地點放在了祥瑞號的正下方。結果不但沒能乘涼,反倒在整隊衝鋒的前夕被彈殼、碎渣、燃燒的布匹和木材,扭曲變形的鋼鐵,甚至焦黑的屍體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砸了個七零八落。
雖然還遠遠談不上失去戰鬥力,但是這支部隊的士氣絕對已經是大跌特跌。面對着人數超過己方,並且結陣固守的精靈軍,即便對手的戰鬥參差不齊,但是讓這支銳氣已喪的禁衛軍硬攻上去。恐怕也會非常吃力。至於那些先前當作肉彈使用,已經傷亡近半地各部落雜牌軍,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面臨這樣的窘境。儘管連菲裡這個客軍將領都感到憂心忡忡,建議暫時收兵休整,明日再戰,可是身爲印加軍最高統帥的特庫姆塞,卻完全不以爲意。反倒看起來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曉得這老頭是不是裝出來地。
“雖然密斯拉之霧已經消散,但是喪失了的法術可不會再回來!”
針對菲裡的質疑,特庫姆塞如此解釋說。“最佳時機確實已經錯過。但是對我們來說,現在進攻仍然是最好的選擇。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之下,敵人已經軍心動搖,而唯一拿得出手的法術優勢,也幾乎消耗殆盡。即使沒有密斯拉之霧的壓制。他們的法師和牧師,今天也不可能還有多少剩餘地法術位了。
但如果我們就此收手。精靈軍地施法者便可以利用這一夜時間重新記憶法術。而敵人的將領甚至有可能孤注一擲,死中求活,在夜色的掩護下分頭突圍----以我軍如此微弱的兵力優勢,以及這附近一望無垠的平坦地形,根本不可能堵住所有地敵人。而這上萬敵軍一旦流竄開來,就會像他們之前在北岸大草原上做的那樣,如蝗蟲般將月亮湖南岸地城市和村鎮也摧殘得滿目瘡痍!要是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那麼仗也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說到這裡。特庫姆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稍微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刻意壓低聲音。將他地另一層顧慮也坦白地說了出來。
“另外……你也看到了。我地軍隊並不穩定。甚至不是很可靠。我名義上是這片大陸所有原住民地共同領袖。但是真正能夠管束地。卻只有自己地那幾塊直轄領地而已!至於其他那些部落……哼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打着什麼叛逆奪權地主意!”
這位終生戎馬倥傯地老人冷笑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地悲哀。
“浴血激戰之中。所有人都要爲生命而奮鬥。固然是無暇去胡思亂想。但要是有了一個喘息和反思地機會。那些部落酋長們在前一階段作戰中死傷過於慘重。很難說會不會起什麼怨念甚至異心……如果我能夠一鼓作氣。摧垮頑敵。那麼一切裂痕都將在勝利地光環下得到彌補。反過來。假如這一戰半途而廢地話。先不說敵人會有什麼異動。就連眼下地這些軍隊會連夜逃亡掉多少。都很難說了!”
“所以。我需要馬上獲得一場勝利。一場乾淨利落地勝利。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也在所不惜。否則以後就連付出代價地資格都沒有了!”
特庫姆塞心情沉重地說。他知道這些情況都瞞不住有心人地打聽。索性一次攤開來說。也好稍微增強一點雙方地互相信任。“眼下地這場戰役。不光是爲了擊敗外敵。更重要地是震懾內部那些心懷不軌地傢伙!攘外必先安內。國內尚且不聽號令。又如何一致對外?至於最後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着辦了……”
通過這些充滿蕭瑟之意的言語,菲裡大致上理解了這位君主的艱難處境:他已經站到了懸崖邊上,並且一腳凌空,就差最後一擊了。
作爲馳騁疆場二十餘年的“不死鳥”和頂級名將,特庫姆塞在這片高原,乃至整個馬茲卡大陸都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巨大的影響力。但是去年的一系列兵敗失地,已經極大地損害了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威信;而首都庫斯科的淪陷,更是動搖了他執政的合法性----在中世紀分封制的環境下,君主一旦丟失了都城和宮殿,通常就會被地方上的貴族領主認爲是亡國了。而他們的服從和效忠也就到此爲止,接下來就是自由選擇的時間了!
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觀念,所以傳說中才會有那麼多的《王子復國記》出現:那些所謂的復國,其實大多隻是在首都以外的地方重新集結起軍隊,並且反攻得手罷了。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舉國淪喪之後又再度復辟。
五十萬精靈軍大兵壓境,己方連連丟城失地,王室辛苦組建地近代化精銳部隊幾乎消耗殆盡。面對這樣一副大廈將傾的末日景象。印加人的諸位貴族酋長們固然是爲各自的前途憂心忡忡,但其中也絕對不乏希圖渾水摸魚,藉機上位地野心勃勃之輩。甚至連打算舔侵略者的屁股,想要從國家淪亡之中分上一杯羹的無恥之徒。也是大有人在。
根據特庫姆塞的講述,在他從首都前線回師救援時光神殿的時候,曾經向各地領主頒發過勤王詔書,本以爲可以召集起至少十萬人的隊伍,結果一路走下來,連同禁衛軍和從王室直轄領地裡抽調的民兵,總共才湊了大約四萬兵馬。而且來勤王的還大多是一些窮困潦倒地破落小族,連兵器服裝都配不齊。
那些稍微有點實力地大部落酋長。明面上不是稱病就是哭窮。硬說自己無力出兵。暗地裡卻是在瘋狂地徵召部民,擴充兵力,囤積糧食和軍械,打着保存實力靜觀待變的主意。
總算是懾於高山之王二十多年來的赫赫武功,以及太陽女神在印加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至少在月亮湖南岸一帶,暫時還沒有什麼部落酋長公然投靠精靈軍。但暗通款曲的事情。恐怕是絕對不可能完全沒有地。
眼下時光神殿已經被毀,太陽女神又突然陷入長眠,束縛這些野心家的最後一重枷鎖也已經被解開了大半。一旦消息傳開,誰曉得會不會有哪個酋長頭腦發熱,想要向新主子獻媚,急不可待地在特庫姆塞背後捅上一
而且人心隔肚皮,即便是那些前來勤王地部落,也很難說是不是打着臨陣倒戈的主意。
所以,時光神殿這一仗,特庫姆塞不但輸不起。甚至拖不起。時間稍微一久。便是內外交逼,國家解體的局面。面臨這樣的重重危機。也難怪他要迫不及待地發起攻擊,縱然死傷累累也不肯稍緩片刻了。
原來我們這夥志願軍萬里迢迢地跑過來,居然是在往一隻處於跌停板之中,即將退市的垃圾股注資啊!
聽了特庫姆塞的描述,菲裡感覺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他早就清楚,帝國政府絕對不可能拿出什麼只有油水的肥差,來交給自己這樣一個資歷淺薄的新人,但畢竟也沒有想到情況已經糟糕成了這副樣子。稍微一個運氣不好,就會血本無歸。
可惜,他和他的軍團眼下已經上了這艘漏水的賊船,就是想要抽身,至少在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地了。
“陛下地顧慮,我也能理解。”菲裡點了點頭。像這類前方浴血激戰,後方使壞拆臺的事情,他在新耐色瑞爾殖民地見得多了,只是從來也沒有險惡到眼下這種程度而已。沉吟片刻,他略帶遲疑地開口補充道。
“可是,一味地發動強攻拼人命,同樣不是什麼好主意。消耗掉一些外系雜牌也就罷了,要是把陛下所剩不多地禁衛軍也填上去……恕我直言,縱然在這裡取得了勝利,但要是這支最可靠的基本部隊損失過度,沒有了外抗強敵,內鎮各部的能力,您恐怕還是會落得一個四方皆反的下場。”
說出這話的時候,菲裡是有些提心吊膽的,畢竟他把事情講得過於危言聳聽,也過於尖酸刻薄了一些。沒想到特庫姆塞的涵養似乎相當不錯,聽完之後,居然只是一邊摸着下巴上的鬍鬚,一邊很隨意地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不打算再投入禁衛軍了。本來是想安排這些小夥子上去摘果子,順便向着各部落炫耀一下王室威儀的。沒想到事情脫離了控制,果子成了骨頭。與其讓禁衛軍上去咬崩了牙,還不如把這塊硬骨頭交給其他人去啃算了。呵呵,反正這一仗只要打贏了,功勞總會被歸結到我這個老頭子身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成績是領導的,錯誤是自己的,這個道理雖然很討厭,但是放到哪裡都是一樣。我既然身在這個位子上,多少還是能享受到這個潛規則的好處的。”
聽了這番話,菲裡不由得心頭一緊:眼下這會兒。時光神殿的殘兵已經陷在了敵陣裡,各附庸部落也基本被打殘了,又不打算動用禁衛軍,莫非……這老頭打起了巨熊軍團地主意。要驅使自己這支中看不中用的帝國援軍上陣?
這個想法讓他的光頭皮上冷汗直冒,剛要斟酌一下該怎麼推辭這份“好意”,特庫姆塞接下來的話語,就讓他把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現在看來,只能把這份榮耀讓給那些東瀛來地武士了,畢竟,這裡就剩下他們還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算是一支生力
話語之間。高山之王也朝着屍橫枕籍的甲板上掃了一眼。顯然並不是沒有打過菲裡這夥人的主意,只是考慮到這些傢伙也在空襲之中傷了士氣(巨熊軍團有過這玩意嗎?),這才選擇了放棄,“我已經派人通知了黑島忠夫將軍,最多再過一刻鐘。他就會帶人發起那個什麼……噢,是豬突攻擊。也不曉得那些東瀛人爲什麼會起這樣一個怪名字。”他聳了聳肩膀,似乎也覺得這種名稱很難聽。
黑島忠夫?東瀛武士?菲裡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名字,隱約記起了印加軍隊陣營中那些腰懸長刀,腳踏木屐的小個子黃種人,“您說的是那支倭國浪人敢死隊吧,我記得他們好象只有幾百人而已,似乎有點數量不足吧!”
“倭國浪人敢死隊?哦,應該也可以這麼稱呼吧。”特庫姆塞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過。黑島將軍更喜歡把他的武士團稱爲菊水特攻隊。好象是和他祖先流傳下來的家徽有點關係。”
說到這裡,特庫姆塞頓了頓。輕咳一聲,臉色有些古怪,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儘管這些武士可能人數稍微少了一點,而且在某些方面和平常人不太一樣,存在着一些不良嗜好,但是……”
高山之王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略有些自傲地說道,“他們絕對都是最優秀地戰士,即便眼前擋着一塊鋼板,也會用牙齒把它啃開!”
印加軍陣營側後方,東瀛武士營區
一處低緩地小土丘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用白布和木棍圍出了一圈正方形的帷幕。許多東瀛武士圍繞着這個被他們稱之爲“本陣”的東西,盤着腿席地而坐。他們之中有人拄着太刀閉目養神,有人在相互小聲交談,還有人正就着涼水津津有味地吃飯糰----這片氣候寒冷乾燥的雪域高原之上,自然不可能種植水稻和紫菜。但這些浪人們硬是將蒸熟的大麥粒包裹在蘿蔔皮裡邊,弄出一種四不像地奇怪乾糧,藉此來懷念那個萬里之外的故國。
從外表上看,這些武士地年紀都已經很大了,幾乎個個鬢角斑白,而且臉上、手臂上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恐怖疤痕,不少人還缺了一隻眼睛。但是他們的身材依舊十分硬朗,心理素質更是絕佳----儘管不遠處炮聲隆隆,喊殺聲震天,但是他們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既無興奮,也無恐懼。彷彿自己並非身處於戰場,而是在觀賞戲曲一般。
當他們抵達這片戰亂的土地之前,這些無家可歸的浪人就曾經以僱傭兵的身份轉戰於世界各國,在無數次著名或不知名的戰役中登臺亮相,然後帶着與戰功完全不相稱的微薄佣金悄然離去,從未在慶功紀念碑和表彰戰報上留下過一絲痕跡。目前正在進行的這場時光神殿爭奪戰,其規模和慘烈程度遠不如舊大陸地諸多大戰。放到這些眼界頗高地職業軍人眼裡,實在是沒辦法讓他們提得起什麼精神。
“希聿聿……”
幾聲馬匹的長嘶,打破了這裡地平靜。伴隨着飛揚的塵土,一騎信使手持令牌,越過外圍的武士們,直馳入營地核心的本陣。
東瀛武士的本陣佔地頗爲廣闊,但裡面卻是十分簡陋,上無頂棚,下面也沒有鋪設油布或者地毯,只有一張長桌和幾張凳子散落在裸露的青草地上,旁邊用木頭架子撐着一套鎧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地裡插着的一柄粉紅色軍旗,上面繪製有一朵在波浪間半隱半現的菊花。
“籲----”
那名信使策馬在本陣中央停下,撈起袈裟下襬,一躍下地。
“黑島君!”這位鬍鬚眉頭全都白了的老和尚大聲叫喊着。“前線都已經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了,你這裡倒是挺悠閒地啊!”
被稱爲黑島君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和一張體型極不相稱的摺疊式小板凳上,手持一方白絹,細心地擦拭着他那把寒光四射、鋒芒畢露地名貴佩刀,臉上一片如癡如醉地表情,似乎完全沒有把正在往自己臉上噴熱氣的戰馬放在心上。
儘管不是和尚。但這位武士首領卻幾乎剃光了前半邊的頭髮。只是在後腦勺上留了一個很古怪的小發髻。他的額頭上還捆着一根白色布條,中央畫了個紅點,用倭國文字寫着“必勝”的字樣。腳下則蹬着東瀛特產的木屐,這東西在外國人眼中看來簡直不能稱之爲鞋,不過是在一塊木板上綁了根繩子而已。
見對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老和尚只好走上前去,伸手將他從神遊物外地境界中拉了出來。“黑島忠夫,別再整天擦你地村正妖刀啦,這玩意就是擦上一百年也變不成草雍劍!”
黑島忠夫這才輕嘆一聲,戀戀不捨地把手從刀刃上移開,“知道啦,靜水大師!高山之王陛下有命令要你傳達嗎?”
他一邊用沙啞的嗓音詢問,一邊隨意地舞了個刀花。一泓秋水般的刃芒隨即亮起,刺得老和尚靜水幽狐睜不開眼睛,清冷的寒光從刀身中遍散而出,地面上竟然隨之出現無數道劍痕。果然不愧是舉世聞名的村正妖刀,已經到了劍氣外放地境界。
“是的,陛下命令你即刻率部正面出擊!務必在日落之前。一舉摧垮敵陣。”靜水幽狐說道。“敵人雖然已經喪膽,但仍然是你部地二十倍以上。黑島君有信心完成任務嗎?”
黑島忠夫把雙眉一挑,傲然道:“大師多慮了!菊水紋章的傳人,何曾在臨陣之際考慮過敵兵的多寡?鄙人縱然不如先祖名滿四海,聲動天庭,也是一心捨生忘死,盡忠王事,從未有過膽怯畏戰的惡名。區區萬餘殘兵敗將,彈指即滅,尚不在我等眼裡!”
“閣下有此信心,甚好!”靜水幽狐點頭說道,“令弟的三百忍者,眼下也已經部署到位,屆時先後發動,兄弟齊心,定能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哦,對了……”
他在懷裡摸索了兩下,掏出一份黃色的精緻卷軸,“此戰兇險,爲了激勵黑島君的鬥志,陛下特地寫了一封感狀,讓我隨身帶來讓閣下過目。”
“感狀?陛下又搞錯了!那東西是在戰後的表彰大會上發佈的,該不會是和檄文搞混了吧。唉,要讓外國人理解東方文化,實在是有些難度啊。”
黑島忠夫苦笑着搖搖頭,接過用昂貴的明黃色絲綢製成地卷軸,對着陽光攤開,“上面寫地什麼……嗯,國家興廢在此一役,全軍將士務必盡力……這,這不是我家祖先在最後一戰前夕的名言嗎?陛下大概是從我給他地字帖上抄來的吧!”
看着這份字跡歪歪扭扭,內容不倫不類的所謂“感狀”,黑島忠夫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卻也有些感動----雖然是不同文不同種的異族,但這位高山之王陛下的心中始終裝着自己這些武人。同那位自家先祖曾經爲之賣命,最終卻遭遇鄙視和拋棄的倭國天皇比起來,實在是天壤之別。
他嘆了一口氣,隨手把卷軸往老和尚的懷裡一塞,然後霍地站起身來,對着早已等候在外的侍衛大聲喝道。
“傳令!立即擂鼓聚兵。菊水特攻隊,準備全隊出陣!”
“嗨!”
幾名面目清秀的侍衛一齊應道。
一面面“菊水”軍旗迎風揚起,東瀛風格的太鼓隨即擂響,武士、僕人、僧侶,還有隨軍的陰陽師,全都爲即將爆發的戰鬥而忙碌起來。而那位讓黑島忠夫感動不已的高山之王陛下,卻在向耐色瑞爾帝國的來客們介紹着這支強悍武士團的花邊新聞。
“……這些武士離開故國之後,曾經在許多國家流浪,但始終找不到立足之地。其實呢,菊水特攻隊的責任心和戰鬥力都是相當不錯的。可惜,他們有一個很特殊的缺點,總是讓那些僱傭和收留他們的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