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兩人來到花園比較僻靜的地方,明凡此時比誰都清醒着。
“很抱歉,把你從溫柔鄉中喚醒。。”王天風講話從來都是直入話題。
“我早就準備好,不敢再放鬆,今天……是明臺最幸福的一天。”明凡轉過頭看着那邊跟程錦雲聊天的明臺,他微微一笑。
“恨我把你帶到軍校嗎?”王天風微笑看向明臺那邊,“本來,你也一樣過着那樣的生活,該結婚了。”
明凡嘴角微微翹起,饒有趣味看着王天風,挑了挑眉頭,“老師,這樣很不像你耶!”
“破例一次,畢竟,我說得還是對的,不是嗎?”他直視着明凡,“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怎麼選擇。”
明凡深呼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少年眼神堅定,他說,“我還跟老師走。”
王天風早已料到,可是他心中還是莫名一股高興,他,對不起面前這個學生。
“可是我當時說老師強行拐走的,不也沒得選擇,當時老師很霸道呢”明凡有些抱怨。
“你也好不的那裡去,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王天風回答,“其實你當時有機會離開的,在那次補給中,我說得對嗎?”
明凡停頓一下,看着王天風的眼睛,“老師嗎這口說無憑的,你又沒有親眼看到,你要說硬要這樣說,我可要說是你栽髒啊!”他皎潔一笑,“你說你是我的老師,我怎麼敢說什麼呢?”
“哼……”王天風輕哼了一下,低頭看着明凡的手錶,他爲什麼突然帶了,“今天怎麼想帶起我送給你的手錶了?”
“我一般在重要的會場就纔會帶表,更何況,老師都來了,我怎麼敢不戴?”明凡摸了摸手錶。
“可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心虛,怎麼?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成?”
“我能做什麼對不起老師的事情?”明凡淺笑,其實真的被說中了,早在一個月前,明凡和於曼麗正式成爲□□地下黨的外圍工作人員,於曼麗依舊聽命於明凡,而明凡和黎叔保持單線聯繫,也沒有多個下線,也算安全,隱蔽,可是明凡心中隱隱約約覺得對不起王天風,他原本知道自己已經時間不多了,沒必要再加入,可是他想給於曼麗留條退路,而於曼麗因爲明凡加入也答應了,只是郭騎雲還在猶豫,明凡也不強迫他。
他相信自己不會背叛老師的,因爲他有沒有時間去背叛,他,只有被別人“背叛”的機會,他明白,要接近尾聲了。
“你可真不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他拍拍明凡的肩膀,包含深意,他心中很清楚,明凡很清醒,一直很清醒,他不敢再放鬆,接下來,他還有一場惡戰要打,有一場巨大風波要面對。
花園的草坪上,傳來陣陣悅耳的音樂聲。王天風的面目變得和藹。他對明凡說“我真的很喜歡這種親切溫暖、富有人情味的家庭聚會。只可嘆,我們的生命屬於這個國家,而不單純屬於自己的家”他這話說得有些苦澀。
“老師,說吧。”明凡準備好開口,表情淡定得厲害,堅毅的眼神中透出執着的光芒。
“有件責任重大且艱鉅的任務需要你去完成。”簡單明瞭。
“什麼時候?”他話淡得厲害,臉色平靜。
“明天。”王天風一臉嚴肅,“有一份重慶第一作戰室擬定的第二戰區我軍最新部署的計劃的情報,將由你和於曼麗,郭騎雲執行任務,爲了確保你們的安全,迷惑敵人,郭騎雲自己爲另外一邊,你們兵分兩路,一真一假,亦真亦假,兩份情報同時送往第二戰區。真情報上我們做了特殊符號的標記,事關重大,第二戰區數百萬將士的性命就係在你我之手。只能成爲不能失敗。”
“是。”明凡答。
“行動代號:敲響喪鐘。”
“老師,能換成墨影嗎?她比於曼麗更能勝任這個任務。”
明凡親耳聽得行動的代號,他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顫抖了一下,心絃一緊,不安感覺強烈。
“老師,能換成墨影嗎?她比於曼麗更能勝任這個任務。”
“別在我面前撒謊,你是怕她有危險,對嗎?”王天風眼睛犀利。
“對……老師,可以嗎?”他口氣在哀求。
“可以。”王天風沒有猶豫,明凡驚訝看着他,“爲什麼你答應這麼快?”
“因爲………這將會是我最後一次答應你的條件,以後不會有了。”王天風面無表情。
明凡微笑一下,看着遠處的明臺他們,“恭喜你了,明臺…………你們要幸福……替我照顧好大哥大姐他們……”他笑得很哀傷。
他感覺自己已經險在一用鐵索織成的網中,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他孤獨的一個人,他害怕得沒有,自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他不知道。
陷阱已經謀劃得當,裂縫在悄悄張開……
“再見了。”老師要走了。
“老師!”明凡轉身叫住了他,從口袋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說道“你的藥,記得吃,你的心臟病還有救的。”
“這個時候,還想着這個?”王天風轉身淺笑接過,明凡笑了,露出他的小虎牙,讓王天風感覺很溫暖,又得耀眼,因爲他的單純,自己卻把他用在死間,他從來沒有替自己想過。
“老師,我們會贏的,抗戰必勝。”明凡認真着臉,突然抱住王天風,“老師,要好好活着。”
王天風感覺心頭一酸,明凡身上的古老水味還是沒有變,他毛茸茸的頭髮靠在他的肩膀上,王天風突然想落淚,他很傷心,卻面不無情,他控制得很好。
“老師,您永遠是我的老師。”這是他對王天風說的第二句話,是遺言嗎?明凡問自己,他心中蒼白一笑而過。
“明凡,你怕了嗎?”他沒有動,他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明凡。
“不怕。”明凡突然鬆開了他,燦爛一笑,“我可是明二少爺,怕什麼呀?”
“明凡,老師送你一句話。”他認真看着明凡的眼睛,明凡安靜下來,點頭,“什麼?”
“不到最後不要放棄,一定要承到最後,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接下去會有什麼變數。”
明公館。
明凡送走了王天風,可是就在他要轉身進去的時候,周叔來了,他站在遠處一手拿着柺杖,尷尬看着明凡,向他點頭。
明凡最後過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過去,是因爲他有利用價值嗎?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利用自己的父親?
不!他不是自己的父親,他心中斷去這個想法,慢慢走過去,遠處的明鏡看一切看在眼裡,明樓拍怕她肩膀搖搖頭,“放心。”
兩人眼睜睜看着明凡過去和周叔談話,明樓看到樓上的明誠在看着他,眼神有話,明樓拿着兩杯酒從明鏡旁邊離開,走了上去。
“拿到了嗎?”明樓把酒遞給明誠。
“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