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別意
雲子暮看着他,面色甚是嚴肅的說道:“根據我所觀察到得來看,那些魂魄不僅僅只是被人在暗中控制住了,而且他們是在做一種陣法。”
“陣法?你說他們是在忘川河邊擺陣?”許門驚疑道,怎麼也沒想的竟是這樣。
雲子暮點點頭,又繼續說道:“他們是在擺金鎖陣!”
“金鎖陣!?”他更加吃驚了。
“不錯。正是金鎖陣。”
金鎖陣,名爲金鎖,實是緊鎖,正是涉獵搜尋的一種奇陣。
這陣法極是邪惡,需用齊一萬遊魂的三魂七魄散佈在裡陣法的方圓千里之內,用來搜尋魂魄或是寶物的。而這一萬遊魂還必須是跳出輪迴之外,六界以內的無法投胎的野魂。
說到這,就可以理解爲何西南方會有詭異的瘟疫爆發,並且爲何會有這麼多奇怪的野魂了。
不過這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操作這一切呢?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發動瘟疫,控制遊魂?
兩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這件事說不定也是妖魔界所做,是找什麼,會是上古神器嗎,竟如此歹毒!害了這麼多人!
難道他們在鬼界發現了神器的蹤跡,會是哪一件呢?相思燈還是離愁鏡…
“師兄!”
雲子暮擡眼看去,是時隨風,他一臉着急的跑來,身上的酒氣還沒散去。
“府主也在,那正好!這件事說不定與你幽冥府的事有關呢。”
雲子暮問向他:“出了什麼事?這麼急。”
他撓撓頭,似乎不知從何說起,不過有很快開口道:“是莫問客棧的事。師兄你還記得麼,咱們剛到莫問客棧的時候,青清不是說客棧有些不對勁嗎?過了這麼久,好象又有些狀況了。”
雲子暮淡淡問道:“哦?什麼狀況?”
“據傳話的小童說,青清這些天總像是有什麼在暗中看着她,攪得她很是心慌,卻總找不到任何東西,但客棧的窗戶上隱隱透出紅光,直指幽冥府,讓我們快去看看,好像很急的樣子。”
雲子暮凝神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那我們這就走吧。府主也請一起過來,此時向來也與幽冥府有些關係。”
許門也點點頭,和雲子暮一同站起,就準備出發。
時隨風一閃身擋在他面前,搓搓手,笑嘻嘻的說道:“那個…師兄啊,你看罰也罰了,跪也跪了,是不是讓那小丫頭起來呀,我看她也怪可憐的,你就消消氣嘛。”一臉諂媚。
雲子暮看着他心中嘆口氣,怎麼就是這麼固執呢,淡聲說道:“也罷,就讓她和我們一起過去吧。”說完,垂下雙眸,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時隨風一陣風就閃出了門去,雲子暮看着他的身影,皺起眉頭。
許門在一邊看着覺得很是怪異,卻也不好問些什麼。
......
於是四人就一起來到莫問客棧。
大老遠就看到茶青清站在客棧門口等着他們。
走進客棧,茶青清將他們帶到一樓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落裡。
只見她用手在牆上敲了敲,牆壁消失了,出現了一扇小門。打開門,大家都走了進去,又將門關上。
只見這一間房內沒有一絲光線十分昏暗,房樑低矮都快要碰到頭頂。
茶青清皺着眉,指指牆上的窗戶,衆人看了過去。
那是一扇小窗戶,微微開了一個縫。一旁的櫃子應該是才移了開去,地上清晰可見一道道移痕。
就是這扇小窗的窗戶縫裡,透着暗紅的光,陰森森的,一閃一閃,透着很明顯的死氣,光直射出客棧,直指幽冥府的方向。
茶青清又是極爲擔憂地說:“要不是我在這窗前的櫃子裡找東西,纔不會想起要到這間房間來,更不會發現這怪異的事了。最近我總能感到有什麼在盯着我,那感覺和這光像極了。”說完示意他們上前看看。
大家都走上前去,仔細觀察起來。
半朵伸手摸摸窗沿,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靠在牆上,手無意間觸到一個什麼東西,指尖一陣發麻。
急忙離開牆壁,仔細看去,並沒有什麼呀,怎麼感覺這麼怪異。
又釋放出神識探看來,一眼見到牆壁上有一根細細的紅絲,彎彎曲曲的一直延伸到窗口。
很不起眼的一根紅絲,和頭髮絲一般粗細。
半朵伸出手去,剛觸到它,指尖就突然麻了起來,一陣一陣的。
再仔細順着它看去,那紅絲從窗沿一直延伸,爬到牆壁上,又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看看雲子暮,他們並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半朵不漏聲色,只是悄悄的跟了出去,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冥冥中有什麼吸引着她。
她一路跟着紅線,到了客棧的後面,這是一個小院子,似乎長年都無人打掃,到處都是落葉。
那紅絲鑽入到一推枯葉裡面。
半朵上前,一揮袖將葉子都掃到一邊去了。
此時,地上出現了一個金鉢,金光燦燦。
這,是南南法師的金鉢!
半朵心中猛然一跳,怎麼會在這裡,南南法師不是被人劫走了麼!?這鉢是什麼時候掉在這的。
繞着金鉢轉了一圈,發現那根紅線正是從這鉢的下面發出去的。
這鉢下,到底有什麼?
她不敢輕易妄動,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探尋着。
伸出手去,敲了敲,嗡嗡直響。
突然,
裡面發出了個聲音:
“誰呀!?誰在外面?”一個很是嬌柔的聲音,是個女子聲音。
“那你又是誰?怎會在這鉢裡?”突然一驚,怎麼竟然有人在裡面!又隱隱感到這女人絕不簡單,否則怎會被這鉢罩了起來,是妖魔還是鬼怪,是誰將她困起來的......
“我?我可是名震妖魔界的頂級的大美人!”那聲音似乎很是得意,但半朵聽出了她的焦急。
“哦?你是妖魔!?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美人?”半朵不動聲色。
“你?你一個毛頭小丫頭,纔來仙界幾天,能知道什麼?”
她竟知道自己麼!?半朵心中一驚。
“你知道我是誰?”半朵還是緊緊盯着金鉢。
“那麼緊張幹什麼?我不僅知道你,我還知道你師父,知道的多了去呢!”
“說!你爲什麼被這鉢罩在裡面?是誰用這鉢把你罩住的?你到底是誰?”她心中很是疑慮焦急。
“哼!要不是我專心於施法佈陣沒有留心,能被這鉢罩住嗎!”那聲音語氣很是煩悶氣急。
“佈陣?什麼陣?是那金鎖陣!?”
“呵,看來那陣還是被你們發現了,不錯!那陣是我布的。”聽出她的不耐和一種傲氣。
“那瘟疫也是你弄出來的了!?”
“那倒不是,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只不過是在這布個陣而已,一不小心就被某個黑心人給困在這裡了。”她似乎很是氣憤,相當怨恨那將她困在這裡的人。
“你還沒回答我是誰把你困在這裡的?”
“你猜啊!”
“是南南法師?”半朵說出心中的疑慮來。
“呵,要真是他,那我在就不在這了,一準灰飛煙滅去了。”那女子似乎是早料到她會這麼猜想。
“那會是誰?看樣子他只是想把你困在這裡,並非想取你的性命?”
會是誰呢?竟用南南法師的金鉢將她困在這裡,法力一定不低,而且卻又僅僅是將她困在這裡,又是想幹什麼呢?
“嗯,你這小丫頭還挺聰明的,沒看出來呀。”她語氣有點吃驚。
“少打岔!你是何方妖魔,你們妖魔界到底是計劃想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敢發動瘟疫!真是喪盡天良!”半朵既是氣憤又很是擔憂。
“你可別這麼說!妖魔怎麼了?你們神仙能比我們好到哪裡去?一個個道貌岸然,一肚子壞水!天良?什麼是天良?哼,那天良早被仙界的人喪盡了,哪裡還會輪到我們妖魔!”那女妖的語氣不僅憤怒而且甚是不甘。
這是怎麼回事…?跟仙界的人…有仇…?
“你好像很是看不起神仙呢!爲什麼?”
“哼,神仙?神仙有什麼好?一個個都是僞君子!”聲音又停了一會,似乎在想着什麼,“哎,不是我說,那仙界有什麼好?冷冰冰的,怎麼一個個擠破了腦殼都想往裡鑽?還是妖魔界好,自由自在的,我看你生性純良,不如棄暗投明,早日脫離苦海來我們妖魔界吧?”
這…又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還竟然誘惑自己背棄仙界?這妖精!亂扯什麼話頭?
“說正經的!你到底是誰!”半朵快速回到正題上。
“呃…曲別意…”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把話題轉了回來,又迅速反應過來,“你又憑什麼問我!”她似乎很是不平。
好熟悉的名字…是
……
對了!這不是那個花魁嗎!
那個曾和師父、南南法師一起去的那個青樓的花魁嗎?那個什麼護法好像是這麼叫她名字的,曲別意...是妖魔界的什麼人呢...
半朵脫口就道:“你是那個青樓的花魁?”
那聲音很明顯愣了一下,又很快說道:“你知道?你竟知道!…我明白了,那個在暗中監視我的紙人也是你們搞出來的吧?我就說嘛,會是什麼人監視我……”
“不過,你不是在那青樓尋找神器嗎?怎麼會到這裡,這到底有什麼?你竟佈施金鎖陣,在這裡找神器嗎?”她實在是十分疑惑。
“你們竟然知道了我們在暗中尋找神器!”曲別意驚訝極了。
半朵想抽自己的嘴巴…不過又一想,她現在只能呆在這,這…不算是打草驚蛇吧?
便又說道:“知道又如何?難道這裡還真的有什麼?”
曲別意停了一會,又只聽聽她說道:“我可沒這麼說!怎麼就也不能是我的私人恩怨了?”聽她的語氣,似乎還真是在想些什麼,有點悶悶不樂的。
“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既然你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那我就將你魂飛魄散算了,就當是除害。”問來問去都只是這幾個問題,還真沒有什麼收穫,只是又增加了一堆疑團。
於是半朵伸出手去作勢要將她打的魂飛魄散。
“別!別!我說!別動手呀!”曲別意明顯慌了。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很是悠閒地問她:“有什麼說的呀?”
“好,我想想…你可別動手啊…”她又停了好一會,似乎在腦子裡整理着想到底該怎麼說。
過了一會只聽曲別意慢慢說道:
“這話就長了,要從自從幾千年前噬魅王從六界消失以後開始說起……
自從噬魅王消失後,妖魔界就分成了幾大勢力,不再像以前一樣團結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不過可就在近來的這幾百年裡竟有人無意中在上古神策裡得知,只要找到青冥劍、相思燈和離愁鏡將這三種上古神器集合在一起,那便可以追尋到任何你想找尋的人,並有起死回生,記起前塵往事的奇效,甚至是前世的記憶也能被尋回!……”
半朵急忙打斷她,驚呀道:“前世?前世的記憶?這是真的嗎!?”心中突然一跳,如果真是這樣……
“只要是上古神策這麼說的,那就一定沒錯!…別打斷我!”曲別意的聲音很是不耐。
“好、好你繼續說繼續說!”急忙討好道。
“呃,講到哪來着……對,就算是前世的記憶也一定能夠記起。於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我們妖魔界的人便決定一定要找到這三件上古神器,妖魔界越來越弱,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在持續下去了。一定要儘快找到。
於是便分散人手在各界尋找。原本在皇宮裡的梅若已經有了青冥劍的消息,但又不知怎麼的,她卻失蹤了,怎麼也找不到她的影兒了,真是急壞我們一干人等。”
半朵突然想起曾在皇宮和那個女鬼有一面之緣,她應該就是梅若吧。
不過,她竟將青冥劍給了師父,轉世投胎去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看透紅塵,不想再淌這灘渾水了。
只聽曲別意又說道:“……這麼久過去了,卻連神器的影子都沒見着,於是我們便決定逆天而行!不得不決定廣佈金鎖陣,撒大網撈大魚。我呢,就又被派到鬼界來了。”
“原來那還真是你們妖魔界弄出來這麼大的事,不過你也真夠笨的!竟將金鎖陣布在幽冥府,這不是等着被人發現嘛!”半朵不禁覺得這妖精甚是好笑。
“什麼?竟是布在了幽冥府?我說呢,那怎麼比鬼界其它地方陰氣更重,更利於佈陣呢。怎麼就沒想到那去了呢。”她甚是懊悔不已。
“你不知道?那你又是怎麼佈陣的?”
“我這不是被困住了,當然只能憑靈識去感覺了,這金鉢也夠狠的,竟也擋住靈識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不過我還是能夠清晰地分辨出身邊的人是哪個,他身上有些什麼。所以我纔可以知道來的人是誰。”聽她的語氣甚是得意。
“對了,那你又是怎麼被困在這裡的?”半朵突然又意識到這個很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