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二本就注意着蘇少白這邊,“對方果真是綠品?”
蘇少白搖頭,似乎有些猶豫,“黃品鑄劍師也能煉製出橙品靈器,只是機率不高。不過這柄短匕的煉製手法很像是我師父。”
“你師父?”
“我家師尊十年前閉關衝擊綠品,算算時日,也許是他老人家出關。”蘇少白又補充道。文長老當年在他百器大會兩年多前選擇閉關,數年來一直沒有動靜,如今已經將近十年,或許在他們困在上古遺陣的時候已經成功突破?
“若是文長老成功突破,腰牌跟你的十分相似倒也合情合理……”鳳二鳳眸微動,“不過,你確定只有文長老煉製的短匕是這樣的?”?蘇少白幾年前被綁架,他們跟隨南宮昊奔襲千里而來,之後音訊全無。?如果文長老出關,也許會循跡追來?找不到魔修的蹤跡,只好拿自己做餌?
“這也是我猶豫的地方,博山派的弟子大多都是循門派手法教導煉鑄靈器,或許在這種入門級別的靈器上,做出來的東西都很類似。”
“他們暴露身份會不會是故意的?”孫志往口裡塞了塊千絲酥,隨口接道。
“我去看看。”展飛站起來就要朝門外走。
“不要打草驚蛇。”鳳二攔住他,又對着南宮昊和夏末道,“還是你們用神識試試突破甲字間的禁制。”不換城的包廂內設有禁制,這裡的也一樣。小心的人甚至還會自己再下一層。但是,禁制只對比下禁制那位境界低的修士有效。他就不信,這洗硯樓的人捨得找大乘期的修士下禁制。畢竟夏末已經有元嬰初期的修爲,南宮昊應該已經突破化神期了。
南宮昊和夏末對視一眼,皆用神識探出去。沒過多久,夏末便神色凝重的搖頭,他被擋住了。唯有南宮昊面色不動,處之泰然,如入無人之境。
“成了。”鳳二長眉微挑,眉梢眼角犀利動人,“現在我們只要坐等消息,順便買點東西就好。”
紅袍青年的目光轉回樓下的演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知道今天可能碰上什麼好物件?
蘇少白瞪眼看着他,你就是幾年沒動,手癢想花錢吧?甲字間裡的,到底是誰?總覺得有點莫名的違和感。
這時候,那件橙品的靈器已經被人拍走,中等橙品的短匕,沒有神通。兩萬塊上等靈石。
“兩萬?”蘇少白驚得差點跳起來,他覺得自己親手煉製的靈器都沒賣過這麼貴!
“兩萬的中等橙品,而且是把短匕,確實稍微貴了點。”鳳二摸摸下巴,“應該在一萬出頭。小白你要是想賣橙品靈器的話,我可以代勞。”
奸商!蘇少白甩了他個白眼,這叫明碼壓價吧!買低賣高也就算了,如此正大光明真的好麼?
這時間裡,第二個桌案上的布巾也已經掀開,是塊兩指寬的玉簡,玉簡上的字卻是黑色的。
“魔修的東西?”鳳二無聊的挑動眉峰,明目張膽的賣魔修的玉簡,看來此地魔修出沒的不少。
數牆之隔的“甲”字間裡,烏木桌案上擺滿美味佳餚,兩個人正坐在桌前推杯換盞。
“來來,喝一杯,慶祝我們這次又幫師尊賺了不少。”聽到橙品短匕的成交靈石數目,最東邊的白斗篷的那位開心的朝着另外的兩人舉起杯,聽語調便知道此刻定是眉飛色舞。
“師兄英明。”南邊的那位立即附和,一飲而盡。
唯有西邊那個披着黑色斗篷的沒有舉杯,略微有些擔心,“咱們這麼做會不會被人發現?”
“發現?發現什麼?發現博山派的鑄劍師跑到魔修出沒的地方暗自高價兜售靈器?”東邊那人不屑的道,“發現也是“蘇少白”賣的,跟師尊和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對,我們嘛,只是神不知的鬼不覺的狠狠從中賺了一筆。”南邊那位點頭接道。
“發現我們不是綠品呢?”
“你放心,好的靈器鑄劍師留下自用本來就很正常,我們賣的靈器,橙品雖然只有剛纔那件,他們也絕對不會發現問題的,只會認爲我們沒有把高品階的拿出來而已。說不定,都在想辦法跟我們套近乎好買件更好的東西呢!”東邊那位也放下酒杯,拍拍那人的黑斗篷,得意洋洋的道,“何況有這層東西,沒人知道你是綠品還是白品!”
“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妥。”黑色斗篷那位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師尊原本只是要我們來交換消息,順便偷偷賣些靈器換取靈石,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高調耽誤正事?”
“正事,什麼正事,消息也到手了,多賺些靈石纔是正事。你前幾日不是也當面聽說了麼,蘇少白跟那位天才劍修困在上古遺陣里根本出不來,說不定早就隕落了。師尊的心頭大患也算了結,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全靠師兄想出這個好點子,才能把手上這幾件靈器賣出好價錢。回去師尊保證有賞!”南邊那位狗腿的道。
“你們當我是那個被廢了靈根的廢物?整日裡縮頭縮腦怕這怕那的,只敢躲在背後給師尊出主意。咱這腦子,”?東邊那人語氣譏誚,指指自己的頭,“不比他的差!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他不就是嫉妒人家,利用師尊報復麼?咱們這可是在認真幫師尊賺錢。”
“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冒用蘇少白的名頭,我總覺得會出問題。”
“哈哈,你瞻前顧後的做什麼?咱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一切都是外面那些人自己猜的!咱們就是湊巧露了腰牌給他們看而已。這招叫吊起來賣,這幾天聞風而來的修士不少,我們只要咬死不說,就算是蘇少白自己來到我們面前,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可是……”
“你今天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東邊那位不悅的甩了杯子說道。
“師兄,別生氣,別生氣,師弟也是提醒咱們。”男邊那位打着圓場,又轉頭對黑斗篷那位開口,“你放心,誤不了正事。我們這次出來,師尊交代得很清楚,第一是送靈器給那人,第二是交換消息。渾水摸魚的賣點出去,不會有事的。”
“不然我們待會提早離開吧。左右靈器也賣光了。”
“好好,聽你的!別怪師兄沒提醒你,就你這副樣子,今後難堪大用。”
南宮昊越聽臉色越黑,腦子裡飛快的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穿連起來。按照當年蘇少白綁架時的狀況,這幾人口中擔心被報復的師尊,基本可以斷定就是赫連長老無疑。他不但與魔修勾結,綁架走蘇少白,甚至還私下倒賣靈器。有一位靈根被廢的怨恨小廚子的人在背後幫他出謀劃策,這個人,難道是林沛?不論如何,抓住這幾人,便能真相大白。
此時演臺上的夥計已經掀開第四個桌案上的布巾,那是個不起眼的金色指環,儲物戒,只有赤品而已。
底樓頓時傳來不少失望的嘆息聲,沒意思,鳳二也跟着嘆口氣,無趣的撇撇嘴。
“也許裡面有東西。”蘇少白笑着調侃他,赤品的儲器,確實不太值錢。
“諸位仙長不要急,真正要賣的東西在裡面,這指環只是容器。”那夥計不慌不忙的捏着指環朝四周展示一圈,吊人胃口。
“他們果然是冒充的。”南宮昊開口道,身上的殺氣幾乎要變爲火焰衝體而出。事關博山派的臉面,他強壓着憤怒,暫時沒有說出自己推斷的部分,只跟衆人說隔壁那幾人聽起來像是博山派的弟子,跟之前綁架小廚子的魔修似乎有所勾連,想冒充蘇少白的名頭把靈器多賣點錢,而後追查起來也能完全擺脫干係。
“豈有此理,”鳳二一拍桌案,眉峰高挑,義憤填膺,“一定要把他們抓過來。”
蘇少白擰着眉心,聽金主大人這話,果然背後有人操縱?爲什麼針對他?
“現在外面大多的修士都是慕他們拋出的綠品鑄劍師的名頭而來,事關博山派的臉面,當衆衝過去,似乎不太好吧?”夏末皺眉道。
“錯,此時刻不容緩,就應該現在立刻出去,當衆揭穿他們是假冒的,爲小白正名。至於其他的,可以私下裡再拷問他們。”鳳二義正言辭,言之鑿鑿。
衆人點點頭,都站了起來,正準備氣勢洶洶的推門出去。
“所以,裡面是我們千辛萬苦高價尋來的藍品炎石。”演臺上的夥計仍在喋喋不休的介紹着。
“等等,藍品炎石。”鳳二眼睛一亮,立刻轉頭對展飛道,“你留在這,無論多少靈石都要把這幾塊藍品拍下來。就用這裡面的靈石。”說完,將一個紅色的儲物袋塞給他。
衆人:………
說好的
剩下的五人帶着牛奶和白隼,推開門直朝甲字間而去,路上兩個夥計想要阻攔,都被孫志直接用劍氣彈開,那兩個夥計立刻噤若寒蟬的退走。
本來就有許多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關注着甲字間的動靜的,三樓迴廊上的騷動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砰砰砰!”孫志用手掌大力拍打着“甲”字間的房門。
蘇少白示意自家金主大人守好窗子,把怒氣衝衝的孫志拽到一旁,自己上去,不緊不慢的敲着門道,“裡面可是博山派的同門,出來一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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