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有些同情韓秋:“十歲?簡直難以想象,我們那裡小孩子十歲的時候都還離不開父母,簡直是毫無獨立能力,沒想到你竟然獨自一人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我真佩服你!”
韓秋苦笑:“還不是迫於無奈……要不是父親告訴我一定要學好醫術,以後救苦救難,我想我也堅持不到現在。我相信他們一定在天上的某個地方看着我,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韓秋的堅強真的讓人欽佩,唐萌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每天愁眉苦臉的,想想那時候,她真的有些羞愧。比起韓秋,她差得遠了。
花子兮突然看着雲冴問道:“雲冴,你可知道從這裡經過的路上爲何會有一處地方不能讓人通過?”
韓秋有些疑惑:“怎麼會有那種地方?我在這裡住了那麼久,也沒有聽說過啊……”
雲冴對韓秋解釋道:“你也知道,這一帶有妖魔鬼怪,的確有那麼一處地方是爲了保護人類設下的結界,只有人類能經過那裡,妖魔鬼怪都不能經過,包括神仙。”
韓秋有些驚訝:“是誰設下的結界?”
雲冴頓了頓看着花子兮說道:“我。”
韓秋笑着說道:“雲冴,你真好,沒想到你是妖還……”說到這裡,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抱歉……我……說漏嘴了。”
花子兮鬆了口氣,還以爲韓秋不知道雲冴是妖,看來雲冴對自己的身份並沒有隱瞞韓秋。
“沒關係,大家都是妖,沒什麼好奇怪的,只要沒嚇壞韓秋姑娘就行。”花子兮說道。
韓秋一點也沒表現出害怕:“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們才說不能通過結界吧?要是你們都是人類的話,也不會又返回來了。沒事,明天讓雲冴撤銷結界放你們過去好了。”
唐萌有些不淡定:“我……我怎麼走到哪裡都有妖怪啊……之前在客棧也遇到了妖怪,在這裡竟然還有……”
韓秋安慰道:“唐萌姑娘,你身邊也有妖怪,想必你也知道妖也分好壞對吧?雲冴是好妖,不用害怕的。”唐萌笑了笑說道:“還好啦……你都不怕我能怕麼?我倒真是佩服你,見到妖怪還能一點都不害怕。”
韓秋似乎早已經習以爲常了:“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妖怪了,父親以前也救過妖怪,這一帶妖怪是比較多。我從未覺得妖和人有什麼不同,或許妖怪會法術,是比人類要厲害,但是比起人類的心,妖怪們反倒是受害者了。表面看似人比妖弱,但實際上,最厲害的還是人。一般的人類遇上妖怪都會想着趕盡殺絕,無論好壞,我覺得他們太殘忍了。人們都十分敬佩法術高強的得道高人,降妖除魔無數,但是我卻覺得他們十分醜陋,就是因爲他們對妖怪的仇視心理,纔會有無數的人和妖成爲犧牲品。”
韓秋這一番話讓唐萌震驚無比,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一路走來,唐萌遇上了那麼多的妖怪,似乎除了花子兮和齊天,沒哪個妖怪是善茬。所以對於韓秋的話,她是不怎麼理解的。
不過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她也沒覺得韓秋說得不對。
“雲冴,你的修爲在妖界也算是最厲害的了,爲何會傷得這麼重?難道這裡還有比你更厲害的妖?”花子兮斟酌了半晌又問道。
雲冴的確很厲害,越厲害的妖妖氣就越重,可是雲冴卻被人所傷,如果這附近還有比雲冴更厲害的妖,那他們接下來就要萬事小心了。
雲冴垂下了眼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是妖所爲,是天。”花子兮鬆了口氣:“原來是渡劫,看來你算是熬過來了。照這樣下去,你因該很快就能修成正果飛昇成仙了。”
雲冴淡漠的說道:“飛昇?我從未想過,我纔不屑與那些庸神爲伍。”
韓秋有些不解:“你們妖怪不該都是想修成正果飛昇成仙的麼?爲什麼你卻不想?你爲什麼好像對神有偏見啊?”
雲冴閉上了眼又緩緩的睜開:“沒有爲什麼,道不同不相爲謀。而且成了仙並沒有什麼好處,只是名頭好聽些罷了,我想過的是自由的生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花子兮淡淡一笑:“這一點上面,你和我們是相同的。”
唐萌還有些雲裡霧裡:“難道成了仙之後就沒自由了嗎?”正在廚房做飯的雲霆回頭說道:“這點你問我不就行了麼?成仙之後是不能隨意離開天庭的,除非有必須下凡的理由。若是到人間遊山玩水的話,被天帝知道了是要予以重罰的。”
唐萌撇了撇嘴說道:“那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小白不願意留在龍宮了。”
白羽軒無奈道:“我和雲霆不一樣,雖然我們龍族是神族,也爲天庭效力,但是我們是自由的,不歸天庭管,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天庭是不會介入的。雲霆不一樣,他是身在天庭的神,沒有我們龍族人自由。”
韓秋有些興奮:“白羽軒公子竟然是龍嗎?我還沒見過龍唉,好神奇啊!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雲霆公子也是神仙嗎?他是什麼神啊?不是說神仙不能隨意離開天庭的嗎?那他怎麼會在人間呢?”
唐萌笑着說道:“別提了,他以前是天蓬元帥,還掌管十萬天兵呢,結果被齊天去鬧騰一番,弄得他人仰馬翻,結果就被天帝打下凡間來反省反省了。現在的他啊,只能算是半個神!”
雲霆一臉黑線:“拜託,前塵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好麼?你這是要讓我跟齊天打一架?”
齊天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道:“想打架就來吧,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雲霆被氣得夠嗆,唐萌和韓秋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笑夠了,韓秋說道:“他們不是有仇了嗎?這麼說來,爲什麼現在還好像朋友一樣在一起?”
唐萌正色道:“化干戈爲玉帛了唄,沒有什麼仇恨是永遠的,朋友纔是永久的,對不對?”
韓秋認同的點了點頭:“這個倒是沒錯,那花子兮公子和齊天公子是什麼妖?我很好奇唉……”
唐萌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們子兮是花妖,不然你以爲他怎麼長得那麼好看?他可是咱們幾人中的顏值擔當啊!齊天嘛……我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妖,要麼是石妖,要麼是猴子吧!”
韓秋怔怔的看了看齊天有些不信:“怎麼會呢?怎麼看齊天公子也不像……石妖啊,猴子……就更不像了。”雲冴突然說道:“說是石妖也沒錯,天地孕育了萬年的靈石所化。”
齊天看向了雲冴,看來雲冴對他還了解得不少。
雲冴似乎知道齊天心裡在想些什麼,淡淡的說道:“別想太多,自你攪了龍王殿之後就開始在三界中有名氣了,後來再大鬧天宮,那樣天帝都對你無可奈何,九重天的如來更是沒有處死你,你覺得三界中還有誰不知道你是誰的?天帝沒有追究到底怕也是看在你是天地所孕育出來的。你也不能完全算是妖,你身上的妖氣可一點也不純正。”
韓秋更驚訝了:“原來齊天公子這麼厲害啊……只是我又想不明白了,明明齊天公子攪了龍王殿,白羽軒公子怎麼還……”
白羽軒苦笑:“如果你知道他現在身上還帶着從我龍宮搶來的寶物,你是不是會更驚訝?不過對我來說,並沒什麼,完全不用在意的。現在我和齊天是朋友。”
雲冴掃了眼唐萌心裡有些猶豫,齊天幾人不好對付,他要是對唐萌下手的話,現在他深邃有傷,不一定能得手。可是若放棄的話,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的修爲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下次天劫將會到來,他若不快些養好傷,根本無法渡過天劫。
從前他是五百年渡劫一次,修爲越高,渡劫的時間就會越短,後來三百年一次,再後來一百年一次……到現在,他就快到了極限,他有預感,上次的天劫之後的兩個月內會再次渡劫,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渡劫,能否成功,他心裡也沒底。
就在這時候金蟬子的轉世自己送上了門來,他該認爲是天意的,反正他也不想成仙,爲了活命,吃了金蟬子也未嘗不可,但是目前的狀況也很艱難。
最重要的,他不想讓韓秋知道這件事,韓秋要是知道他吃了唐萌,一定不會再跟他像現在一樣好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向來孤身一人,卻會考慮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類的感受。韓秋的善良讓他震撼,給他的溫暖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他不想傷了韓秋的心。
韓秋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唐萌道:“唐萌姑娘,那你是什麼妖?或者仙?”
唐萌擺擺手說道:“沒有啦,我是人,和你一樣,但也有點不一樣……別人都說我是金蟬子轉世呢,但是我覺得我就是我,平凡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