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塊補天石,在花果山上吸收日月之精華,山川之靈氣,終於產生了變化。這補天石長出九孔八竅,對應九宮八卦之數,日久年深,有靈通之意,內育仙胎,乃是這石猴孫悟空。”
“這石猴擁有這全天下最後一顆補天石的異能,是個修仙成道的好苗子。我愛惜他的天賦,於是便在這靈臺方寸山中開闢了斜月三星洞,只等他來了之後,做我徒弟,繼承我的衣鉢。”
菩提老祖的最後一番話,如果說他其他人聽倒也罷了,但說給熟知後續情節發展的烏凡聽,卻處處現出漏洞。
繼承衣鉢?繼承衣鉢你還告誡孫悟空不許在人前提起你的名字?騙誰呢?
不過烏凡倒也不打算揭穿菩提老祖的謊言,畢竟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上,而且對方明顯是個能夠與玉帝、如來平起平坐的主,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得罪。
烏凡說:“既然這樣,不知道菩提祖師要教授我這兄弟什麼本領?”
菩提老祖忽然笑了,說道:“烏小友,普天之下,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人,可沒有幾個。”
菩提老祖這一提醒,烏凡才發覺自己剛剛那句話語氣有些衝,似乎是要評價一下菩提老祖是否有資格當石猴的老師。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烏凡撓了撓頭,解釋道:“祖師別誤會,我只是想,既然我這兄弟有如此不凡的天賦,那麼一定要拜在這天下最高明的老師門下。祖師雖然大能,但小子見識短淺,未曾聽說過祖師的大名,怕耽誤了我這兄弟的前程。”
說完,烏凡還對着菩提老祖打了個揖手,以示歉意。
烏凡這樣說,是故意激一激菩提老祖,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對方一生氣,直接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就此解開了西遊記中最大的一個謎團?
菩提老祖哈哈大笑,道:“老夫自信,就算是玉帝、如來二位親至,也不會比老夫教的更好!”說罷,從菩提老祖身上,忽然涌現出一股磅礴的法力來。
仙尊!
菩提老祖是一位仙尊!
按照烏凡對於這西遊世界的瞭解,修仙之人的最低等級爲凡仙,凡仙之上,還有天仙、金仙、大羅金仙和玄仙。如今烏凡見識過的人中,六祖龍老畢的修爲最高,達到了玄仙級別,到了這個程度,已經可以戰勝天宮中絕大多數的將領了。
而玄仙之上,還有仙君和仙尊。據龜丞相說,天宮中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都已經達到了仙尊的修爲,西方的如來佛祖,也是一位仙尊。
至於更高的仙帝,則只有傳說中的上古大神——女媧、盤古、伏羲等人才能達到了。
想到這裡,烏凡忽然想起來敖摩昂曾經說過,它的師尊也是一位仙尊,不知道到底是誰。
說到師尊,烏凡又想起來一人——疑似牛魔王的牛長老。牛長老臨走之前,特意囑咐石猴,有機會一定上天宮找他,他會將時候引薦給自己的師父,他的師父能讓石猴達到玄仙的修爲。
能讓石猴達到玄仙修爲的人,至少也是一位仙君吧?甚至也有可能是一位仙尊。
烏凡忽然感到頭疼起來,這西遊世界裡是普及了九年義務教育嗎?紅尾與通臂猿的師尊、敖摩昂的師尊,牛長老的師父,爲什麼每個人都有一位老師?而且一個個還都神神秘秘的。
不過,也許是菩提老祖並無加害之心,烏凡被籠罩在他的法力包圍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緊迫感,反而覺得如沐春風一般,就連修爲也似乎有着小幅度的提升。
是了,石猴就曾經跟自己說過,在這斜月三星洞裡修煉時,會有這種感覺。這些天石猴修煉速度的提升,原來是菩提老祖的照顧。
這菩提老祖,對石猴還真好!好到烏凡都有些嫉妒了。
進屋後,烏凡第一次嚴肅起來。他也盤腿坐起,正色道:“是小子失言了,仙尊莫怪。”
菩提老祖忽然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烏凡,然後縱聲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這小娃娃,這不知道是不知道仙尊意味着什麼,還是膽大包天到不把仙尊放在眼裡,面對仙尊居然還坐在牀上,有趣!有趣!”
烏凡來自現代世界,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人平等。他腦子裡信奉的是:只有社會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理念。辛勤種地的農民就一定比總統地位低嗎?在烏凡看來,未必!
你是仙尊又如何?就當你是某個國家的總統好了,我雖然只會種大白菜,但也要跟你以平等的身份交往。
大概是修仙世界中等級制度、師道尊嚴的概念過於嚴苛,菩提老祖這位當世大能看到烏凡這種表現,不僅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覺得十分有趣。
於是,菩提老祖饒有興趣的與烏凡交談了起來。烏凡不卑不亢,甚至有時會表現出一絲不拘小節的不敬,但這些反而讓菩提老祖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就好像一位老人在跟自己的孫子聊天一樣。
這種感覺,可是許久沒有過了。
當然,如果烏凡此時知道菩提老祖的想法,一定會大發牢騷:這幫老傢伙們一個個都跑來佔我的便宜,老畢也是,菩提老祖也是,都來拿自己當孫子。
後面的對話,二人都頗有默契的不再去談孫悟空。反正他們都知道,之前彼此的矛盾都集中在孫悟空身上,一個擔心(至少是表面上擔心)菩提老祖對孫悟空如此上心的真實目的,另一個也有些摸不準孫悟空的這位義兄對自己的態度。
“既然如此,我回去跟石猴說一聲,明天就離開此地了。石猴就麻煩祖師照顧了。”不知不覺中,烏凡竟真的將石猴孫悟空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哪怕明知道菩提祖師對孫悟空的態度,也忍不住要叮囑一番。
“烏小友放心,我會傾盡所有,將一生所學都教與他。”
“好,那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烏小友,且慢。”菩提老祖忽然叫住了烏凡。
“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補天石嗎?從剛一見面的時候我就發現,除了悟空之外,你的身上也有一股補天石的氣息,甚至比悟空身上還的氣息還要濃郁,這是怎麼回事?”
烏凡警惕起來,身旁的玄龜甲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