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火焰如同有了生命一樣,洶涌地撲向白雨,在距離白雨只有幾尺的距離的時候,匯聚起來,那橘色的火焰竟然突然變成了碧綠色!那是能夠焚盡萬物的幽靈之火,只要沾上的人必死無疑!
“不——”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只是短短的眨眼時間,還沒等鬱良爭來得及阻止,那熊熊的烈火已經鋪天蓋地地將白雨吞噬。映在鬱良爭眼睛裡的只剩下幽幽的火苗,彷彿飢餓了千百年歲月的惡狼,饜足地舔舐着脣角。
男人垂下眼瞼,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又似乎蘊含着說不盡的故事,“傷心、後悔、遺憾,這些都是你將要丟棄的東西,也是你要揹負無盡歲月的東西。”那高傲的暖蜜色雙瞳帶着悲憫,他站在鬱良爭的面前緩緩擡起雙手。
那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指尖倏地綻出火焰,紅橙青藍紫,一共五色,極爲奪目耀眼。這五色火焰本爲傳說之火,只要經過火焰的垂煉就能夠讓人類脫去肉身凡胎,重塑身體。
“你要做什麼?”鬱良爭艱難地朝後挪了半步的距離,原本簡單處理的傷口又裂開來,牽動了肌肉讓他不由咧了咧嘴巴。那五色之火和男人的話語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還在火焰中的白雨還等着他,怎麼能就這麼認輸?
男人輕瞥了一眼已經被火焰完全覆蓋的白雨,轉而視線又落在了鬱良爭的身上,微微擡起下巴說道:“既然連我的幽靈之火都無法抵禦,又有什麼資格說‘不配’?鬱良,我將賜予你永生,以後……”
“……我拒絕!”還沒等男人說完,鬱良爭大聲說道。
他咬着牙拼命地站起身來,用銀劍支撐起身體,左手擡起,戒指中“水”再次涌現了出來在空中勻成一道無色的水盾。他擡起眼睛,冷淡地看着男人,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根本不是配不配的問題……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剛見到白雨的時候,他爲什麼會這麼牽動我……”說話的時間,他的視線掃過躍動着的幽靈之火,慢慢合上眼瞼再次睜開雙眼時神情裡又是無盡的溫柔。
男人不說話挑眉示意鬱良爭說下去。
他低喘了幾聲繼續說道:“……因爲他的真誠。”
不錯,就算白雨做出一些過分親密的舉動,但是他從來都不是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做那些事情。鬱良家族雖然不像那些大家族裡的爾虞我詐,但是由於他能力低下卻受到族長多出其他兩個兒子的關切,總會惹來家族中其他人的背後中傷。待他的人總會戴起和善的臉孔虛言假笑,他不說什麼可不代表沒有心灰意冷的感覺。
所以在家族中努力地扮演好自己,不驕不傲,背後悄悄努力,最終走上了另類的魔藥師路線——以美食爲輔助來提高異能者的能力。
“真誠?”男人皺起了眉頭,顯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字眼。輕哼一聲說道:“鬱良,你真會挑釁我的底限。不過我不會和你計較,你以後的時間都將是我的,我會慢慢地教你什麼叫‘忠誠’,而不是真誠。”
他說的話就像是命令一樣,猶如不可一世的暴君。
“你以爲我會讓你那麼做?”原本溫柔的神情瞬間收起,鬱良爭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迅速地在銀劍的利刃上塗上,血跡一下子被其吸收殆盡,不見痕跡。忽然,他手中的銀劍突然光芒大盛,好想要掙脫鬱良爭的控制一樣不斷地震動。
“刷”地一聲,那柄銀劍割破了鬱良爭的手掌,擅自地懸在半空當中。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讓人驚訝的是地面上竟然見不到任何血跡!
感覺的無窮的力量突然灌進到自己的體內,雖然有微微不適的感覺,但原本疼痛到幾乎無法繼續正常行動的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有多厲害。這就是力量層次之間的差距嗎?先前根本無法還手的原因原來是他們實力的過度懸殊。
此刻的鬱良爭依憑着銀劍和他兩者之間的制約,只是這種高級的禁術對他來說果然難度太大,所以銀劍纔會失控一樣地渴望他的鮮血。不過現在已經餵飽的話,應該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白雨在等着他。
只要那團火焰不散,他都不會相信白雨已經……
什麼啊,根本就沒必要去擔憂這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吧?只是明明在兩天不到的時間之前他們才認識,卻也是他這輩子笑的最多的時間。
“銀月之劍,賭上我的性命,我命令你斬殺面前的男人。”鬱良爭緩緩說道,他的聲音低低的,就像是在吟唱着咒語,這把銀月之劍本是鬱良行發現鬱良爭擁有魔藥師能力的時候交託給他的,並告訴他家族中曾也有一位魔藥師,但和他不同,是個絕世的天才。
而這個同時擁有兩種天賦的人偶然得到珍貴的材料煉製了銀月之劍。因爲只禁術,所以煉製出來的物品和其主人必須有一個制約才能成功地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當然,如果意志力不夠或者能力不足的話,制約無法得到平衡,會很容易牽連到使用者。這也是被稱爲魔藥“禁術”的緣由。
而懸在半空中的“銀月之劍”似乎聽懂了鬱良爭的話一樣,“錚”地鳴響起來,劍刃指向了男人,猛然地飛了過去,眼看就要將男人刺穿的剎那。“銀月之劍”突然停頓下來,橫指着男人,在男人的指下調轉了方向!
“這就是你的絕招嗎?看樣子背叛你了啊,鬱良。”那雙暖蜜色的瞳孔裡染滿了笑意。“那麼,你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阻止我嗎?”
“……”
“他沒有的話,並不代表我沒有啊,蒼火。”在鬱良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狀況的同時,那幽幽綠火之下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鬱良爭突然瞪大雙眼。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