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突然叫道,我頓時站住身子,只是卻沒有轉過頭來。
景曜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青花瓷小瓶,緩緩走過來,腳步輕盈,悄無聲息。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想要將我轉過來,可是我犯了一股執拗的賴皮勁,我使勁的板着自己的身體,就是不想轉過身來。
景曜畢竟是男子,又是常年征戰沙場的將領,雙手搭上我的肩膀,略略一用力,就強行將我轉了過來。
我露出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無比委屈的站在景曜的眼前,我見了他,作勢眼淚掉的越發的兇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不過是說了你幾句。”景曜皺眉說道:“你自己想逃還不許別人說了?”
“我哪裡想逃,誰讓景少你讓我去學騎馬的,使我有了機會纔會那樣的。”我的聲音越說越小,直到最後小到連自己也聽不見。
景曜微微皺眉,拿出懷裡的手帕就爲我擦起臉上的淚水,手法十分外行,一邊擦一邊說道:“你還有理了,作爲我的侍女你想逃跑還要狡辯?”
“我不是沒逃成麼,誰讓我自小從花家小姐淪落到連妓院的姑娘都不如的賤奴那麼可憐,我只是太嚮往自由的生活了”我的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下來,一會就將景曜的手帕打溼了。景曜剛要再拿一隻帕子,突然見我拿他的手帕擦了把鼻涕。
景曜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條髒兮兮黏糊糊的帕子,只聽我繼續說道:“我以後會好好侍奉您的,景少就看在你身邊也沒個使喚丫頭的份上就大人不要小人記了”
“哼,你倒挺會爲自己開脫的。”
我低着頭喃喃道:“人家說的是心裡話,如果你要不相信就拿條繩子把我捆在你身邊吧。”
陽光從窗棱的角落裡照了進來,灑在景曜的肩膀上,景曜的肩膀很寬,臉上閃過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的表情。
“給你,”景曜將瓷瓶放在我的手裡,說道:“回去擦擦。”
我拿着瓶子疑惑的說道:“這是什麼?”
“藥,治擦傷的。”
之前小馬跑的太快,我的手心都被磨傷了,我嘟着嘴,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景少對我最好了,謝謝。”
景曜坐回椅子上,頭也沒擡,一副很不願意見到我的樣子,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
我剛要打開門,景曜突然叫道:“女人,以後見到莫承天,儘量離他遠點。”
我歪着頭,不解的望着他,景曜煩躁的皺眉,吼道:“女人你聽沒聽明白?還有明天陪我去參加趙王的壽宴!”
“明白啦!”我大聲的回答,然後轉身就離去,當身子跨過高高的門檻時,想着爲什麼景曜總是女人女人的叫我,一走神險些摔倒。
剛一開門,就看見景月淡漠的臉,景月見我滿臉淚痕的樣子淡淡的問道:“你是不是惹首領生氣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就回自己的西屋去了。
門板剛剛被關上,我的臉上就頓失剛剛的那一副可憐的模樣,我深呼一口氣,如臨大赦般捂着胸口緩緩的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裡喝了下去。
背脊上我的衣衫已經全部溼透,冷風吹來,打在衣襟上,冷颼颼的。我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後閉上眼睛,深深的吐了口氣。
不論如何,我都的走,寶嬋還在等我呢。
冷風如刀,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