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景曦看着她的側臉，誇道：“膽量不錯。”
繞過長道終於來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兩人齊齊停下了腳步。
慎刑司的人都是北景曦的心腹，見他到來立即下跪，卻被北景曦一個手勢制止。
北景曦沉聲道：“送來的那個人呢？”
“在裡面關着。”
“招供了嗎？”
慎刑司的人面面相覷，皆跪了下來：“屬下無能。”
北景曦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他向他們要了鑰匙，帶着陸漫，往裡走去。
外面的味道遠遠沒有裡面的難聞刺鼻，越往裡走，那股血肉腐臭的味道就更加濃，讓陸漫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北景曦從衣袖裡取出一條絲絹，遞給陸漫。
陸漫搖了搖頭，示意不要。
跟在二人身後的慎刑司的人，都對陸漫有了好感。
皇后娘娘沒有想象中那麼嬌滴滴。
所有人在一個牢房前停下。
陸漫看着被關在牢房裡的宮女，渾身血污，鞭傷累累。
和白天時的樣子，大相庭徑。
北景曦自己動手開了鎖，牽着陸漫的手，走進了牢房。
慎刑司的人彷彿知曉了他的心意，擡了些刑具進了牢房。
陸漫清晰地看到，那宮女全身一抖，手腳驚顫。
嗯，等會兒審人時也就方便多了。
慎刑司的人緩緩上前，作了個揖後，開始稟報：“這個宮女名叫水蓮，我們審問已久，但她沒有說出她是受誰的指使。”
北景曦早已經預料到結果，說道：“我和皇后在這裡審問就夠了，你們先下去。”
慎刑司的人涌出了牢房，在外頭守着。
陸漫走到水蓮面前，北景曦則在玩弄着刑具。
女子對着一臉驚恐的水蓮幽幽一笑。
水蓮身子顫抖得更猛了。
陸漫擡起手指，長長尖尖的護甲劃過水蓮白嫩嫩的皮膚。
“瞧這臉蛋……”她嘖了一聲。
水蓮一顫。
“瞧這皮膚……”她又嘖了一聲。
水蓮又是一顫。
“看這嬌美的身體……”陸漫語氣冰涼。
水蓮眼淚就下來了。
北景曦還不忘繼續補刀。
他拿起一條長鞭，在空中揮舞了兩下。
長鞭劃破空氣的聲音，讓水蓮直接哭出聲來。
陸漫在心中暗暗給北景曦點了個贊。
真不愧是學心理的，知道怎麼嚇人最好。
北景曦放下長鞭……水蓮提起的心放下……
可沒想到……他竟拿起了另一樣刑具。
也是長鞭，只是長鞭上，有密密麻麻的鋼針。
水蓮的瞳孔忽地放大。
陸漫從北景曦手中接過長鞭。
北景曦不忘給陸漫科普：“皇后，你知道這樣刑具，最恐怖的是什麼嗎？”
陸漫故意搖了搖頭：“不知道。”
“朕說給你聽。”
“這樣刑具，是慎刑司數一數二的刑具。”
“其威力恐怖無比，你看上面的鋼針。”
北景曦把長鞭湊近了水蓮。
“針頭是不是黑的？”
陸漫點頭。
北景曦在空中揮舞了一下長鞭，長鞭劃破空氣，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很辛辣，有點像……
男子問她：“是不是很像辣椒水味？”
陸漫繼續點頭。
“這長鞭，用辣椒水泡過一年，辣椒水中，還加了一桶鹽。”
“打在身上……”
“嘶——”
一聲驚歎，讓水蓮拼命地搖着腦袋。
她驚聲尖叫道：“不！我不要！不……”
北景曦點住了水蓮的啞穴，讓她叫也叫不出來。
男子的眸色有點冷：“真煩躁。”
他在空中用力揮舞着長鞭，每一道鞭身都能讓人雞皮疙瘩直起。
陸漫在一旁賢淑地笑着，隱隱約約閘，聞到了一股……騷味？
她將目光移到了水蓮的褲子上，一股水流混着血液滴在地上。
嚇尿了啊？
女子笑得更加賢淑。
她終於開口：“你說說幕後主使？”
水蓮終於不敢在硬下去了，拼命地點了點頭。
陸漫示意北景曦解開她的啞穴。
水蓮粗着嗓音哽着脖子哭着說：“是、是安姑娘！”
被嚇成這樣，水蓮說的不會是謊話。
更何況，北景曦告訴過她，水蓮毫無武功底子，是個普通的宮女。再硬氣，也不可能硬氣到哪裡去。
作爲一個心理學家，北景曦在水蓮的精神上和心理上施的壓，不可謂嚇人之至。
幕後主使終於浮出水面。
安姑娘——太后的侄女，安巧慧。
陸漫看向了北景曦，觀察着他的臉色。
眸色深不見底，黑眸裡沒有一點情緒。
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異樣，薄脣輕抿。
說實話，陸漫不瞭解北景曦，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
兩人之間氣氛沉默了許久，男人才緩緩開口：“來人。”
慎刑司的人立刻進來：“把宮女水蓮譴送回鄉，永不除奴籍。”
陸漫聽着他的決定，毫無異議。
不管是她，還是他，心裡都有一道底線——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殺人。
——
水蓮陷害她的那件事，似乎沒有過去，又似乎已經過去了。
陸漫從那天起，就沒見過北景曦，卻在某一天聽身邊的宮人說，皇上將安太后的侄女安巧慧譴送回府，永不入宮。
這算是他給她的交待嗎？
她喜歡這個處決。
不過，陸漫也很疑惑，爲何太后沒有動怒？沒有找到算帳？
宮裡一派平靜，難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奏？
陸漫不禁唏噓。
離太后生辰越來越近了，她很快就能見到女主沐雪嵐，沐雪嵐也漸漸知道她的存在。
夜寒正在愛上沐雪嵐中。
原來的故事中，北皇王朝被取代的關鍵點，就是這場壽宴。
可現在，就不一定了。
——
時間過得很快，立春之際，便是太后生辰。
陸漫早早地起牀，光上洗漱、梳妝、穿衣，就用大半天的時間。
她看着身上大紅色的鳳服，看着上面一顆顆湯圓大小的珍珠，不由得驚歎一聲。
美，真的美。
宮女正在給她梳在頭髮，牛角梳從頭梳到腰，一遍又一遍。
“娘娘想要梳成什麼樣子？”宮女問她。
陸漫對古代的髮飾不懂，只是模模糊糊地給了一個概念：“大氣、端莊、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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