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兵丁卻是誤會那個駕馭飛劍的男人了,這個男人就在三天之前還是個凡間武士呢,雖然是因爲劍術高超而自稱爲天下第一劍客。
但其實也就是個靠豪門賞金過活的落魄子罷了,只是因爲在寧海郡中因緣拜入了興福寺中,方纔是獲得了手中的飛劍。
這些日子來,他倒是有些天賦,把飛劍祭煉的純熟了,所以才能在這幾個守門的兵丁面前冒充一把上界的神仙。
男人的心態倒是挺好,心情也不錯,他本來在劍術方面便下足了功夫。再加上有玄空這太乙仙人親自煉製的飛劍,因此短短的只是幾日時間,就已經是把御劍之術牢牢地銘刻進了骨子裡去。
他落在了地上,看着玄空溜達進了一家茶樓,便也就跟了進去。
這男人修行劍術日久,又是新得了仙家飛劍,所以儘管已經是用心收斂,但是行走之間還是時不時地露出了幾絲劍氣冒出來。
跑堂的茶博士們也不敢攔他,只是任由他坐在了玄空的對面。
玄空看了看尾隨自己的這個男人,只見他頭戴冠帽,一身的黑衣外面還套了一層金甲,隱隱的似乎覺得在哪裡有看見過。他心中尋思道:“咦,莫非這個人也是與我有緣?”
玄空暗自裡掐指算了半天,但也還是計算出自己第四個徒兒該是個女人,怎麼看這大漢也不可能是女扮男裝的吧?
掐算不出來,玄空乾脆便開口問道:“喂!”
那個男人正裝模作樣的捧着一碗冷水當酒呢,聽見了玄空的招呼,忽的緊張起來伸手摸向了擺在桌子上的飛劍。玄空對他倒是沒什麼敵意,金丹都還沒修成的一個劍客,就連飛行也還是靠着自己煉製的飛劍,實在是不能被自己放在眼裡。
玄空來到這個世界上也約莫二十年出頭了,早就不是前輩子裡的那個凡人了。舉手投足間倒也有些仙氣。他對着那個男人笑了笑,開口問道:“喂,你跟着我飛了一路,到底是什麼人啊?”
那個男人呆了半晌,沒想到自己的尾隨一直都被玄空看在眼裡,不過想一想人家是修行的仙人便也不覺得尷尬了。挺胸自我介紹道:“大爺乃是天下第一劍客夏侯,你是什麼人我並不太清楚,只是我接了賞金任務要找你問清楚一件事情罷了!”
玄空眉頭一揚,重複道:“天下第一劍客,夏侯?”
他似乎覺得這個名字也很耳熟。玄空覺得大概是某個在前輩子裡一翻而過的《聊齋》故事裡的人物,因此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問道:“你要找我問什麼事情?”
玄空暗付自己纔剛剛從北海里出來,凡間界有什麼事情是與自己有關的?那個夏侯說的卻正是北海事情,他問道:“你是否剛從北海中出來的?”
玄空皺眉道:“是又怎麼樣?”
夏侯從容地一笑道:“你自己承認那就好了,也不枉大爺我追蹤你一路!”
玄空道:“你這人說話不清不楚的,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
夏侯看見玄空不以爲然,怒道:“你做過的事情,莫不是以爲別人不知道麼?北海的小龍女敖瑩公主就在這幾日失蹤,而最近從北海里到陸上來的精怪只有你一人。大爺斷定此事和你脫不開關係!”
玄空失笑道:“我是正宗的人族,又不是精怪。”轉念反映過來夏侯說的是什麼,才愕然道:“你說敖瑩公主失蹤了?”
夏侯看見玄空臉色急變,興奮地道:“不錯。正是如此,肯定是你把敖瑩公主給擄掠到了陸上來對不對?北海龍君已經開出了天價的懸賞,要尋找小龍女的下落,你就從實給大爺招供吧!”
他笑道:“大爺最近的運氣真是不錯。先是學到了仙家的劍術,然後又尋得了你這妖怪的蹤跡,卻合該是我大顯聲威之時了。下一次再見到燕赤霞那個老東西看他還如何與我鬥!”
玄空聽見他提起了燕赤霞的名字來,心中才是一動,驚異道:“啊,原來你是夏侯,《倩女幽魂》中與燕赤霞比武的那個劍客!”
夏侯看見玄空猛地從座椅上跳起來,還以爲他是要動手呢,於是也祭起了飛劍叫道:“大爺不知道什麼倩女幽魂,但是大爺就是夏侯,天下第一劍客!”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忽然西北方向吹來了一道龍捲風,這風來的太大飛揚塵土間就把夏侯劈頭蓋臉給埋了起來。
龍捲風從西北方席捲而來,最終懸停在了茶樓的上方。
茶樓中頓時大亂了起來,城中的百姓們也都各自奔走,直叫道:“快走,快走,來了妖怪!”
玄空從茶樓窗戶中跳了出去,尋思道:“是什麼妖怪如此大膽,光天化日的也敢進入凡間城郡,莫非就不怕天庭巡遊的天官了麼?”
那正在想着,忽然看見那龍捲風慢慢散開,頭頂上現出一條長龍來。那是一條白玉色的神龍,如匹練一般出入於烏雲之中,忽的落在了茶樓之上化成了一個身穿着雪紗長裙的公主來。
玄空已經看的驚呆了,他苦笑道:“小龍女......敖瑩公主......”
卻原來那神龍果然是北海的小龍女,化成了人形看着玄空笑眯眯地說道:“北海好無聊,我要和你在一起!”玄空已經震驚了,這算什麼事?
仙魔版本的離家出走麼,他無奈道:“你先收了法術,再說說看要與我在一起做什麼?”
敖瑩公主立時是收起了神通,本來烏漆漆雲霧蓋頂的郭北縣上空就變成了晴朗一片,大捧的陽光照耀了下來。敖瑩公主拉着玄空的衣袖,她纔不實話實說呢。
只是紅着臉,推說道:“你和我大哥都有事情要做,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北海好無聊,好寂寞......我告訴你我爲什麼要離開北海,但你可不要笑話我,因爲我想駙馬都尉了......”
敖瑩公主說話的時候,兩顆眼珠子亮晶晶地,盯在玄空的臉上,心裡在想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偏只有玄空倒還覺得不錯,他暗道:“原來敖瑩公主是惦念馬驥了。”
他還記得自己師弟同鄉馬驥誤入羅剎國,後來被敖寶太子帶入北海龍宮成爲駙馬都尉的事情。可是哪裡能夠想到,此時此刻在敖瑩公主心中,真正認同的那個駙馬都尉可早就未必會是馬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