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回過頭來，還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酷似張國榮的寧採臣，結結巴巴的回道：不，沒見過......”
敖瑩公主皺了皺眉，嘟起嘴看向那個書生，不太相信道：“是麼？”
不過怎麼看那個書生反正也只是個男人，雖然說長得挺有氣質，但是對自己還是沒什麼競爭壓力的，於是看了看便拋擲在了腦後不再多想。
玄空暗想道：“這可真是奇了怪，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有二十多年，道法小成也有十幾年。但是一直都是隱居在嶗山之上，怎麼一下山來雲遊居然就會遇上這麼多前輩子裡的故事呢？”
這莫非就正是應了前輩子裡網絡小說上盛行的那句話：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反正也遭遇了好幾次這種故事，玄空現在也開始學會慢慢地控制情緒了，他表面上鎮靜下來腦子裡面卻還在不停在轉動：“既然收賬的寧採臣已經出現了，那豈不是說這裡就是婺州金華郡了麼？那麼，那個控制着聶小倩的蘭若寺也就是在這附近？”
他回憶了片刻，要說這金華郡，玄空倒還真的是來過，只不過以前並沒有意識到蘭若寺也在這裡。他來金華郡，是因爲在在郡外有一座金華山，隱居在金華洞元天的戴真人乃是人間界的大聖。
他也是應了戴真人邀請，來過金華郡幾次。
玄空在人族修士中也可以稱得上交遊廣闊，就在這金華郡附近，除了戴真人以外。還有丹山赤水洞天中的劉綱、樊雲翹也都是和他相熟的神仙之輩。
那茶樓裡的跑堂一聽不是來投宿的，臉上登時就變得冰冷一片：“收賬？”他冷哼了一聲，把寧採臣的書架隨手就給扔在了地上。
寧採臣看見自己的書架被扔在地上，連忙趕過去扶起來，匆忙間撞到了玄空腳上。
他有些歉然的看了看玄空，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這裡的茶博士太沒規矩了。”玄空還等着看他的好戲，自然不會計較，笑眯眯的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書生，我和你一見如故，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來同飲一杯？”
寧採臣擡頭看了看眼前這人，只見到他身穿一襲盤龍的華服，雖然不知道是哪家的王侯但是也能看出他身份高貴，而與這人同桌的女子，更是婀娜多姿身上穿戴的都是珍珠、瑪瑙。顯然也是非富即貴。
他不太習慣和這樣的貴人同桌，於是拱了拱手謝道：“寧生還有任務在身，還要多謝大人好意了。”
這卻是寧採臣誤會玄空了，玄空是修仙的道士，可不是人間的王爺。他身上的盤龍華服也不是什麼王府的服飾，而是從龍水之淵的太古戰場上得來的龍族仙衣。
玄空也是忘記了這一茬，他拍了拍腦袋，暗道一聲：“啊呀，我倒是忘記了這裡是人間。身穿着龍袍可是逾越了身份的。”
他趁着寧採臣轉身和掌櫃交涉的瞬間，身上放出一股真元來，把脖子晃了晃身上的龍袍仙衣頓時就變成了一件普通的杏黃道袍，不過那道袍在背後上畫的卻不是太極八卦。而是一座山嶽。
若是見識廣的人見到了，一眼便可以認出來這就是玄空修煉的嶗山嶗頂巨峰。敖瑩公主雖然對於凡間的規矩也不甚瞭解，但是看見了玄空變化，便也有樣學樣。捏動法訣攝來一股水汽在自己身周。
讓人從遠處看起來，似乎是明明白白，但其實若是集中了注意力才能發現是隔了一層水汽讓人看不清楚。
掌櫃的看見寧採臣又轉過身來。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集寶齋怎麼每次派來收賬的人都不同啊？”
寧採臣似乎有些察覺，轉過頭在看時，發現玄空和敖瑩公主還是坐在原處沒動。因爲玄空法術的原因，他自動就忽視了這兩個俊男美女身上服裝的變化。
聽到了掌櫃的問話，寧採臣纔回頭道：“上次的那個人收完了賬以後，在路上就被別人給殺了，所以現在換成了我......”
掌櫃笑道：“唉，反正你收了賬在路上遲早也是要被殺的，乾脆不如就便宜我算了！”
他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對寧採臣道：“別收了，別收了！”
敖瑩公主小聲的在玄空耳邊說道：“那個掌櫃好討厭哦，欠別人的錢還要賴着不給。”
玄空笑着給她解釋道：“做生意嘛，都是這樣的三角債，而且聽起來這間茶樓和集寶齋合作已久，那麼一般來說都是先上貨然後約定好了一個時間再派人來統一收賬的。”
敖瑩公主拽了拽玄空的衣袖說道：“那這個書生能夠收的到賬麼？”
玄空心知肚明，但對着敖瑩公主問話卻還是裝聾作啞，看了看天舉起茶盞道：“那就是聽天由命，看這書生的運氣咯！”
敖瑩公主也是仙家人物，在北海龍宮裡也學過推衍天機的手段，她聽了玄空的話反而是好奇了起來，在桌子下默默地掐指推算了起來。
半響才擡起頭來，揩了揩頭上的香汗，滿目驚訝道：“玄空，爲什麼我連這個凡間書生的命格也都是運算不透？”敖瑩公主自己的法力雖然不強，但是在龍水之淵中得到應龍大聖的幫助也是成功凝成了金丹，如今卻是算不透一個凡間書生的命運，所以纔會覺得驚訝。
玄空笑道：“這不怪你，你別看這個書生不顯眼，但卻是牽扯到了一絲天道運轉，因此你算不透他。”再說了，就算寧採臣不是牽扯到天道運轉，在此刻天地重劫來臨時，敖瑩公主也休想算清楚他的命數。
就算是三十三天之上的混元聖人們，在天地重劫來臨時都要面對一團亂麻的天數，推算起因果來都是迷霧重重，就更別提是敖瑩公主這半仙道行了。
好在這一次天地重劫，比起前次來有一番好處，那劫數根源的魔界大聖魔羅其實就是聖人們刻意培養用來引發天地重劫的棋子。而且這一次的重劫，幾位聖人都是默守道場，沒有插手天數所以三界中的神通廣大者倒也還能在天道運轉中截出一線生機來。
不過，既然都說了是神通廣大者，那很顯然沒個大羅道果就用不着去癡心妄想了。就算是玄空這太乙天仙，在如今的天道下，也都很難得推算清楚一個人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