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道祖和玉清聖人商定了計議,自然有門下童子傳下符命。
隨後就有十幾道清氣從大赤天太清境遁出,朝着三界中各個仙山寶地飛射而去......那些清氣都是被兩教門下的弟子收了,得知天地大劫又來,也自心潮涌動。
不一片刻,就又從這些上古聖人的道場中激射出各色光華,在空中交織出萬道霞光往來,很是熱鬧好看。
卻說玄空與神惠真人把身子往天上一躍,一路上翻翻滾滾飛的遠去,只是苦了師弟王七。他一隻手提着小狐狸,一隻手摸在下巴上,心中嘀咕,自己可沒有大師兄的神通。
既駕不了清風,更斂不了雲霞,又哪能跟得上玄空的蹤影?
越想越氣,王七把小狐狸提到眼前,罵道:“我把你個妖狐,使的是什麼妖法,做了什麼壞事還不速速交代來!”他把手指搭在腰間長劍上道:“我乃是嶗山派仙人王七,你這妖狐還不快坦白說來?”
那黃毛狐狸才通了人性,能夠聽得懂幾句人語,見王七氣焰囂張也不去理會。
只是被王七掐的痛了,才張口吐了王七一臉塗抹。
然後在王七的手上,支着兩個小爪子,往白天玄空飛去的方向望去。
王七瞪着小狐狸,被她吐了口水只氣的七竅冒煙。只是看小狐狸往窗戶外面眼神迷離,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出神:“大師兄,我們這才下嶗山,就遇到了一場硬仗,只希望你能夠打得贏那賊道士,要不然師弟我......”
他把白天遇到神惠真人在心裡擺出了八八六十四個花樣,得意的陰笑連連。
笑過了,才耷拉着臉,把小狐狸的臉給轉過來:“你說大師兄會有事情麼?”他對玄空的道行法力一直都是佩服有加,在王七的眼裡,自己的大師兄就算不是神仙中人,距離也不是很遠了。
他嘆息了一聲,打開房門把小狐狸給扔了出去:“這客棧,我只開了兩間上房。你若是能夠把我大師兄給變回來的話,我便與你留一個牀位睡覺若是不能的話,你就自己去野外廝混罷!”
不想那狐狸猛然被他拎到門外,摔了一個屁蹲兒,捂着屁股竟然似是回過了神來。
跟在王七的身後拍拍灰,大搖大擺又走了回來。
王七心中隱然有憂,焦躁起來指着小狐狸:“你這妖狐,要是法力大些也好,能夠幫得上大師兄去對付賊道士。不像我,就是一個世俗的庸人,在嶗山上也是白費時光連大師兄一成的功夫都沒學到。”
“我那天與大師兄在山腰和那千年殭屍做對,殭屍叫什麼名字來着?”他想了想,還是記起來:“對了,那殭屍是大唐皇帝的女兒,叫做雲籮郡主,都被大師兄給收拾了。”
“大師兄當時還說要教我兩手絕活兒,他一言九鼎肯定是不會騙我!”
畢竟嶗山派的創派祖師是一眉道士,做了半輩子在江湖上算命過活的先生,王七上嶗山數月看人的本事還是學到了五六分。白天的神惠真人道行也未必就在大師兄之下,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仙人。
如果沒有跟腳的話,那還容易對付。
就怕對方也是有傳承的,到時候師兄師弟上來一堆,自己和大師兄兩個人可對付不了。
王七自言自語,小狐狸也是愁眉苦臉,四隻眼睛正相互瞪着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咳嗽:“我玄空說過的話,就一定不會忘記的!”
王七不敢相信,生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與小狐狸對視一眼看見小狐狸狠狠地點頭,這才又驚又喜猛地回過頭去。
“大師兄,你終於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去縣衙報官,告那賊道士一個擼劫人口的大罪啦!”
他揉揉眼睛,果然看見是玄空被一個陌生的道士扶着,站在自己眼前。王七哽咽一聲,張開手臂就把玄空給摟住了,又是笑又是罵的。直罵的玄空一臉尷尬,歉意地對着監度真人苦笑一下。
監度真人臉色發苦,淨明道今次可是吃了大虧,十二真君一日之間便歿了四人。
三亭中去了一亭。
許天師座下十二真君也是成名百年的修道士,從來沒有在人間見過厲害成這樣的妖怪,心中又驚又怒哪有功夫理會王七的胡言亂語?監度真人打了個稽首:“貧道就送道友至此,便先就告辭了。”
玄空推開王七,扶着桌子道:“真人慢走,你聽我說,慈航普度那和尚不是好人。等我養好了傷,從洞天福地中邀請些前輩神仙,再去找那和尚的麻煩!”
王七這纔看出來自己大師兄受了重傷,吃了一驚:“大師兄,是什麼人這麼利害,竟然能夠讓你受傷?”
玄空咬咬牙,這一趟出山才曉得天地有多大,以前在嶗山自己的日子確實是過的太安逸了。與慈航普度一戰,死的四位真君不是玄空的師兄弟,只是萍水相逢的緣分。
若是說讓玄空有麼哀傷,那也是未必。
只是心中那一把火頭,反而是被撩撥的越發旺盛起來。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好歹自己怎麼說也是穿越衆,若是不能在這個充滿了神仙妖魔的世界上闖下一番名聲來可就太虧啦!玄空臉色本來陰鬱,只是思想豁然開朗。
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強自起身阻止了王七再問,只是看着監度真人看他怎麼回答。監度真人也是這個意思,若只是憑着十二真君剩下的八人,實在是很難與慈航普度再一較高低。
左右盤算,倒是玄空說的在理。
等到自己與大洞真君養好了內傷,再懇求師傅許遜許旌陽天師出面,邀請到淨明道的至交好友一起去汴京城。到時候集合了衆道友的力量,看那大宋國師慈航普度法丈還有什麼話說!
正想到這裡,監度真人忽然“啊呀”一聲,道:“我師兄留在後面阻擋慈航普度,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逃出來!”
王七恍然大悟,原來玄空身上的傷不是白天那道士打的,而是另外遇上了高手才受到如此重的內傷。他看不出來玄空元神上的重傷,只是看大師兄一身真元枯竭,臉色灰暗,明顯是內腑受了創傷之像。
監度真人正心中焦急,他身邊的空氣中忽然冒出了一股清氣,一縷縷的仙音繚繞在客棧房內。
玄空迴歸,王七就有了主心骨,也有心思笑道:“這道長好心急,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正道弟子呢。”玄空正色,怒斥一聲:“師弟閉嘴,這分明是一種傳遞消息的高明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