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裡的杜蘭有點無聊,畢竟小黑屋裡什麼都沒有,就是放置,來製造心理壓力,只不過這招對杜蘭沒用。
“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或許等課程結束之後,真嗣會自己回來。”赤木律子笑道。
葛城美里白了好友一眼,對這個脾氣古怪的好友毫無辦法。
好友聰明、冷靜,就是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都和主流常識不一樣,只能說聰明人有聰明人的見解,反正葛城美里是受不了的。
“這件事情非常嚴重。問題不在於真嗣能不能回來,而是他作爲初號機的駕駛員必須全天候待命,我們根本不要求他取得好成績,只要他能完成戰鬥任務就行了。”葛城美里說了實話,有時候她真的把碇真嗣當成了復仇的工具。
十五年前,她的父母都在第二次衝擊的核心位置。
Seele存在了半個世紀,在第二次衝擊之前就存在,是一個類似兄弟會一樣的全球秘密組織。這個組織依靠半個世紀前發現的《死海文書》調查使徒,最後在南極發現了第一使徒亞當,並且展開了實驗。
這個實驗是seele全權負責,畢竟對地球上的各國來說,研究使徒在當時並沒什麼收益,只有seele這樣的民間組織纔會把《死海文書》當做寶典,按圖索驥地尋找使徒,就好像是大海撈針。
從《死海文書》的發現到第二次衝擊發生之間隔了半個世紀,只有一羣精英真的認爲《死海文書》是能指引人類的未來,就好像是宗教一樣相信人類來自使徒而不是進化論。
所以seele和主流社會格格不入,採用的是秘密結社的運轉方式,通過熟人介紹才能加入。
碇源堂就是通過碇唯介紹加入的,冬月則是通過碇源堂介紹的。雖然冬月是他們的老師,但碇唯纔是最先加入seele並且展開研究的人,她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葛城美里的父母也是seele的成員,她從小就在seele的研究設施中長大,當第二次衝擊爆發的時候,他們一家都在南極。
葛城美里的父母並不是什麼相敬如賓的夫妻,相反經常吵架,父親在研究中花費的時間也遠遠多於家庭。葛城美里並不喜歡父親,但最終卻是父親救了她的生命,在第二次衝擊的時候,他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了女兒,使得葛城美里成爲了南極研究所唯一的倖存者。
所以她的心也是空缺的,也是自閉的。
第二次衝擊之後,seele憑藉着對《死海文書》的破譯,以及自己掌握的使徒科技,一躍成爲世界舞臺的主角,成爲了混亂地球的引導者,他們遊走各國推銷自己的技術,獲得大量的資金,這纔有了今天的規模。
而一開始就加入seele的狂信徒們和他們的後代也陸續加入了神經元,陸續登上了這個熱鬧非凡的舞臺。
葛城美里,赤木律子,她們的父母從一開始就是seele的成員,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死海文書》的信徒。
當然至於他們的父母是不是支持人類補完就不知道了。或許支持,或許不支持,或許先支持但在死亡之際又不支持了。比如葛城美里的父親,或許他知道人類補完計劃,但在最後他感悟了生命的美好,所以把自己的生命託福給了女兒。
“他根本沒有害怕,看來關禁閉並不能使他就範。”赤木律子看着屏幕上百無聊賴的杜蘭說道。
“必要的時候我會使用暴力。”雖然葛城美里並不希望走到使用暴力的這一步,畢竟杜蘭是碇真嗣的老師,安排碇真嗣進行課外學習也不能算出格的事情,只是碇真嗣的身份決定了他不是普通學生,必須要特殊對待。
赤木律子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他是一個淵博的歷史教師,就讓我去會會他吧。我對他那種神經元會出賣所有人的想法很是好奇。”雖然赤木律子是葛城美里的好友,但作爲神經元首席科學家的她知道的真相遠遠多於閨蜜。
如果沒有赤木律子的暗中幫忙,碇源堂的篡奪補完計劃的計劃也不可能實現。正是赤木律子不斷地提供科技上的支援,才能讓碇源堂得以在seele眼皮底下隱瞞自己的小動作。
所以赤木律子知道人類補完計劃,知道seele最後的行動確實是出賣全人類。因爲全人類希望的是打敗使徒,繼續在地球生存下去,而seele的目標是大家一起迴歸本源,補完的結局完全是未知,可能是一個所有人的靈魂聚在一起的混沌形態,脫離肉身變爲阿賴耶識之類的,反正到時候人類引以爲傲的生命文明和城市都將不存在。
但赤木律子知道這些是因爲自己是seele的科學家,她很好奇一個學歷史的真的能夠從歷史中推理出結果麼?推理出seele會出賣全人類麼?
所以身穿白袍的赤木律子優雅地走進了小黑屋,找杜蘭聊聊。
“你好,我是赤木律子,神經元的科學家。”赤木律子客氣地介紹道,大家都是讀書人,雖然她是理科讀書人,杜蘭是文科讀書人,但讀書人之間沒必要劍拔弩張。
“你好。”
“我聽說你因爲神經元有機密,所以就認定神經元要從人類身上奪走利益,並認定神經元最後會出賣人類。我想這是不是太武斷了,各國各部門,甚至是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總不能只有神經元的秘密是陰謀,而其他國家的秘密就不算了吧。”赤木律子果然聰明,用杜蘭的理論去攻擊杜蘭,尋找矛盾。
杜蘭說道:“我做出這個判斷是因爲神經元是個封建的組織。封建的組織隱藏秘密,只會爲了自己,而不是爲了別人。所以只要是封建國家,他們隱藏秘密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出賣百姓。我不是針對神經元,我是針對所有封建組織。”
“那你又如何判斷神經元是封建組織?”
“封建組織就是下級不知道上級的目標, 上級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需要對下級進行解釋,只是強硬地讓下級去完成。碇真嗣同學的遭遇就說明了問題,還有綾波麗同學,我能感受到她揹負的秘密,她顯然也沒有選擇。加上島國從來沒有經歷過徹底變革,二戰後舊勢力依舊存在,所以我能判斷神經元是封建。”
有道理,赤木律子必須承認這點。
開明的軍隊都是直接告知每一個軍人作戰的任務,不管有多艱難都會如實告知,然後戰士們會上陣地,面對槍林彈雨作戰,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倖存者,也會堅持以任務爲主。因爲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欺騙,也不是強迫可以做到的。
而在神經元,並沒有對駕駛員提供精神輔導,也沒有做心理建設,也沒有告知真相,就是逼迫、哄騙把他們送到最危險的戰場。
“你這個人倒是很有意思,那麼你是想要幫助碇真嗣麼?通過影響駕駛員來對抗神經元?”赤木律子問道,她想知道杜蘭要用什麼行爲來對抗封建的神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