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聖駕回鑾後,宮中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先是榮寵二十七載的令貴妃遭到廢黜,自焚於冷宮,接下來的廢后事件,更是讓朝堂不安,皇后雖未被廢黜,但緊接着便“病逝”,着實讓輝發那拉家上下不安。
宮中更是風聲鶴唳,因爲延禧宮一干宮女太監遭到了乾隆陛下的遷怒,幾乎被血洗一空,魏氏舉族被髮配寧古塔,去與那魏吉慶、魏德馨兄弟作伴了,凡內務府官員與魏氏一族有姻親者,也一律被革職查辦。
一通清洗過後,乾隆陛下的心情似乎略見好轉,又因惇嬪誕下了十公主,老來添女,乾隆陛下總算得到了幾分安慰。
於是,乾隆陛下便想起了愉妃的苦楚,便下旨晉愉妃爲愉貴妃,與舒貴妃納喇氏一同處理六宮事務,又順手大封六宮,同時惇嬪晉惇妃,蘭貴人晉誠嬪、明常在爲貴人。
大封六宮的旨意,讓六宮衆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大是覺得總算雨過天晴了。
又因子嗣凋零,乾隆陛下倍加憐惜膝下僅存的諸子,對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加以賞賜和安撫,亦是不會遷怒二人。並下旨晉皇四子履郡王永珹爲和碩親王、六貝勒永瑢爲多羅質郡王、八貝勒永璇爲多羅儀郡王,十一貝勒永瑆——更是直接越級封爲和碩親王,賜號“成”。
永瑆這一下子竟是越過了兩個哥哥,直接與長兄永珹同封親王之尊!
“等一下……成親王?”盈玥歪頭腦袋,“我怎麼聽着有點耳熟?”
只是貌似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那時候她前世的父母尚在人世,前世父親好像想要拍下一副字,作爲送給曾叔公百歲壽辰的壽禮。
她記得,那副字……
“臥槽!!成親王不是清朝四大書法家之一嗎?!”雖然清朝的書法並不怎麼出衆,但成親王的字,貌似隨便一副也得幾十萬乃是幾百萬啊!!
盈玥呆滯看着永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永瑆這廝摸着下巴,有些得意洋洋的:“清朝四大書法家?後世竟如此推崇爺的字兒嗎?”
盈玥木木點了點頭,麻蛋,這廝哪兒有點書法家的樣子,“如果清朝只有你這麼一個成親王的話……”
“大清王爵分封甚少,因此斷無封號重複之理。而且爺又不是鐵帽子,子孫是要世襲累降的,所以成親王肯定是爺。”永瑆一臉篤定,驕傲地不要不要的。
“四大書法家嘛……”永瑆喃喃自語,“劉文清肯定是其中之一。”
盈玥眨了眨眼:“劉文清是誰啊?”
“劉墉。”
哦,合着文清是人家的表字啊。盈玥點了點頭,不錯,清朝四大書法家是成親王、劉墉、翁方綱以及鐵保四人。
盈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劉墉真的是羅鍋嗎?”
永瑆詫異地瞅了她一眼,“你從哪兒聽說的?劉文清的腰板挺直的呀。”
看永瑆這表情,盈玥嘆了口氣,“後世編排的。”果然是無稽編排啊……
其實這頂多算是一種戲謔,比起後世花樣繁多的對乾隆陛下各種風流花邊以及出身之謎的編排,這根本不算什麼。
盈玥笑了笑,便擡頭看着掛在牆上的字,永瑆書房的牆上掛着的永遠都是他最滿意的親筆字畫,嘖嘖,永瑆的字寫得好她知道,卻也沒想到竟然好到這個地步!
永瑆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兒,“你現在知道爺的字兒有多金貴了吧?從前爺送禮送字畫,可比金玉珠寶值錢多了!以後不許說爺摳門!”
盈玥黑線了,涼涼道:“你難道不曉得,物以稀爲貴嗎?你的字再好,一旦氾濫了,就不值錢了!”
永瑆俊臉上的笑容一僵,。
盈玥原不過一句戲謔,卻沒想到永瑆自此之後再沒送過外人片紙隻字,人道是成親王端的是一字難求,生生炒高了的字畫價值。
自打封了親王之後,永瑆更加忙碌了。
乾隆陛下身子骨不及從前,因此便開始倚重幾個成年的兒子,命履親王監管禮部、質郡王監管工部,成親王除監管戶部外,還被賜予軍機處行走之職,時常在御前奏對、票擬奏摺。
活了兩世的永瑆行事異常穩重,完全沒有年輕的莽撞和紕漏,但又不十分出頭,時常虛心請教,贏得了乾隆陛下的欣慰。
如此忙碌,自然是沒時間練習書法了。
盈玥嘆了口氣,翻出了一本永瑆親筆所寫的字帖,開始練字。
然而才臨了兩頁,陶卉姑姑便道:“福晉,您歇會兒吧,別累着身子。”
盈玥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我不累!”
陶卉姑姑笑着道:“就算您不累,肚子裡的小阿哥也該累了。”
沒錯,盈玥又踹包子了。
這個該死的永瑆,明明白天忙得跟只陀螺似的,晚上回來居然特麼滴還有精力跟她滾牀單!
這一滾,滾出人命來了!
“福晉,您喝碗燕窩吧。”
“陶姑姑,我纔剛喝了一盞雪蛤!”盈玥黑着臉道,不要一懷孕就使勁給她補好伐?!這樣很容易迅速發胖的!
陶卉姑姑跟狗皮膏藥似的湊了上來,“您好歹喝一口嘛!這可是宮裡剛賞賜下來的頂級燕盞,奴才特意叫人用上好的珍珠粉燉了兩個時辰呢。”
盈玥捏了捏腰上的膘,一臉生無可戀。明明還不到顯懷的月份,腰就已經粗了一圈,幸好清朝的旗服比較寬鬆,否則她早沒法穿了!
正在這時候,綿愨綿懋兩個精力過剩的小崽子頂着滿頭熱汗跑了進來,一左一右抱住盈玥的大腿,甜甜叫着“額娘”。
盈玥笑逐顏開,從陶卉姑姑手上接過了燕窩,“瞧你們倆熱得!來喝口燕窩!”
於是,大兒子一口、二兒子一口,就這麼喂完了一盞燕窩。
燕窩可是個好東西,據說對小孩子智力發育有好處呢,盈玥笑眯眯想着。
看着那空蕩蕩的琺琅宮碗,陶卉姑姑接了過來,道:“福晉,奴才再給您盛一碗吧。”
盈玥笑臉僵化了:你丫的到底熬了多少燕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