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呼嘯着從窗口灌入進來,伴着細小的雨點,砸落在翎宣翩飛的長裙之上,臨邊的粉色紗縵飄飄渺渺的盪漾起來,隱隱的只見牀上躺有一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閉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那裡,如若不是容貌極爲俊俏,一般人,還會以爲自己是見鬼了呢。
窗外的月光照射,慕容軒的臉上像是打了一層光,看似多了一層朦朧美。
“唉…”翎宣嘆了口氣,腿上有些疼,娘炮這撞人的力道還真不小呢,有些踉踉蹌蹌的往着牀邊走去,在看了一眼慕容軒後,心底裡拔涼拔涼的,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個死人呢,雖說與慕容軒是熟得不能再熟,可畢竟現在只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體,窗外月涼如水,房內的蠟燭忽明忽暗,心裡還是有一份某名的恐慌。
“晚安咯…”翎宣撇了撇嘴,慕容軒就算變成鬼了,也是不會傷害自己的,不是麼?聳了聳肩,轉身打算離去。
“軲轆轆…”腳下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有瓷瓶滾動的聲響。
“這是什麼?”地上有白色的瓷瓶從腳尖處,滾出去了一段距離,軲轆轆的滾得很有節奏感,翎宣挪動着腳步,蹲了下去,拿起瓶身折射着月光的瓷瓶,歪了歪頭,很是不解。
藍色的雕花看似很眼熟,想了想後,那不正是慕容軒放有藥丸的瓷瓶麼,擡手,便直接將瓷瓶上的木製塞子拔了出來,往着手心倒了倒,卻是什麼都沒有,翎宣不信邪的在瓶底往下敲了敲,軲轆轆的有一粒黑色圓球,滾落在了手心之上。
“不管你是不是漏網之魚,我都要試試。”翎宣走至牀邊,咬了咬脣,掰開了慕容軒有些僵硬的嘴巴,將藥塞了進去,死馬當活馬醫吧。
“慕容軒,是活還是繼續死,看你運氣了啊…”翎宣雙手合十,默默的祈禱了起來。
“咳咳…”穿上傳來咳嗽聲。
“醒了?”翎宣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看着慕容軒,慢慢彎曲起來的手指,很是興奮了起來。
可是接下來卻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見慕容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之前的挺屍狀態。
“唉~幻聽還是幻覺了啊?”翎宣撇了撇嘴,耷拉下腦袋,一下子像個被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的很是失落。
“你繼續晚安吧…”翎宣吐出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去睡覺吧,困死我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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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喝完了麼?”剛走出房門便撞見了妙叔。
“沒有。”翎宣搖了搖頭,沒有胃口的時候,不管是什麼美味放在眼前,自己的鼻子都不會動一下,更何況是用嘴了呢…
“姑娘這般是何苦呢?”妙叔看翎宣什麼都吃不下去的樣子,微微的嘆了口氣,想起慕容軒的傷勢,不由的更是爲這翎宣此番的作爲,有些感慨了起來,不禁搖了搖頭,看着遠去的翎宣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感情用事,到頭來,苦得還是自己啊…”
翎宣不知是如何走回娘炮給自己安排的房間的,記憶中就只有妙叔對自己像是說了句什麼,至於說得是什麼,敲了敲像是要炸了的腦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能平安到這裡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自己躲在這裡的事,是瞞不了多久的,沒有了慕容軒,以後還有誰給自己出謀劃策呢?穆彥又不在這裡,若是皇帝找來了這兒,又該如何應對…此刻的
翎宣,可所謂是心亂如麻,更何況,穆彥是即將要成親的,有了妻子,他如何還能分心在這兒呢…
“翎宣~原來你在這兒了,可讓銀家一陣好找~”房門從外被推了開來,翎宣無奈得嘆了口氣。
“這麼晚了,娘炮你不去睡你的美容覺,花這麼大心思,是來找死的?”翎宣一步一步的向着娘炮走去,一雙眼中閃着點點星芒,亮麗的有些違常理的嚇人。
“之前的事明天再算,翎宣,銀家來是想告訴你兩個消息,你肯定會感興趣的。”娘炮推着輪椅向後退了退,向着翎宣賠上了一張笑臉。
“什麼事?”翎宣撇了撇嘴,還以爲娘炮是自己送上門來找揍的呢…
“你是想先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呢?”娘炮故意吊着翎宣胃口,說着。
“有屁快放,無事快滾…”翎宣翻了個白眼。
“那是好的還是壞的?”娘炮故作一臉的無知。
“壞的。”翎宣撫額,原本頭就大,被娘炮這麼一攪和,頭漲得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那銀家就先說好的。”娘炮勾起嘴角壞笑了一下。
“娘炮,你還有完沒完了?存心耍我的是不是?”翎宣怒,說是讓自己選,可自己選了又與自己唱反調,他丫的存心與自己過不去了是不是?
“息怒,息怒啦~”娘炮一臉的賠笑。
“息你怒個頭啊,我不息。”翎宣一偏頭,不太想看到娘炮的臉。
“若銀家告訴你~慕容軒他活過來了,你能息吧~”娘炮捂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可問題是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呢…”翎宣咬牙切齒的一下一下的敲着娘炮的頭,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了,“別拿亡者開玩笑了好不好,你也不怕半夜鬼敲門啊…”
“磕磕磕…”此時關上的門,不知是被誰給敲響了,驚得翎宣一身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不會剛剛這麼一說就真的應驗了吧…
“誰,誰啊?”翎宣顫抖着聲音向着門口喊了一句,低頭,用眼神詢問着娘炮,來人是誰,可娘炮卻是搖了搖頭,眼中就快要溢出來的疑惑,說明了他也不知道的實情。
“翎宣,是我。”門外響起的男聲,分明就是慕容軒的…
“是,是人是鬼?”翎宣嚇得縮了縮腦袋,低頭,娘炮卻是捂着嘴,像是在強忍着笑意。
“別笑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翎宣‘啪’的一聲脆響,一掌拍在了娘炮的頭上,引得娘炮狠狠的瞪了一眼翎宣後,極爲不屑的推動着輪椅,打開了房門。
一陣風襲來,翎宣的頭髮頓時凌亂,門口的一具人形陰影,將翎宣的整顆心都吊了起來。
“你說呢?”陰影輕輕的笑了起來,乘着月光,像是很無奈着搖了搖頭。
“…鬼?”翎宣的聲音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比前兩次還要顫的厲害了,不由得,雙腿也控制不住的狂抖了起來,媽媽咪呀,乾脆嚇暈我得了…
“以銀家目側,可是個大活人…”娘炮轉頭向着翎宣拋去了一個極爲鄙夷的眼光。
“可是…”
“死了對不對?放心吧,又活過來了。”慕容軒好笑的走至翎宣身邊,拍了拍其肩,對着翎宣的反應,很是無奈,自己真有這麼可怕麼?
“可是…”
“怎麼活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餵了藥呢。”慕容軒擡手將手中拿着的藍色雕花瓷瓶在翎宣面前晃了晃。
“可是…”
“翎宣你就別可是了~慕容軒軒好不容易重獲新生,銀家帶你們好好慶祝一番如何?”娘炮打斷了翎宣無休止似的可是,說到慶祝的時候,眼裡全是興奮。
“可是…”
“哎呀~翎宣給銀家一個面子咯…”娘炮以爲翎宣的可是是要拒絕他的好意,立馬向着翎宣獻媚的狂眨巴起了眼睛。
“我就只是想說,慕容軒吃下去的是最後一顆藥,還能活多久…”翎宣撓頭,自己要說的全被兩人中途給打斷,到底讓不讓自己說完呀,雙手插腰,宣誓着自己的憤怒。
“…這個嘛~讓銀家想想。”娘炮一下子被翎宣說的愣了愣,低頭掰起了手指。
“能活幾天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的幾天過得快不快樂…”慕容軒淡淡的笑了起來,眼底卻是有份悲傷閃現。
“那還要不要讓穆少主來接人?”
娘炮在一旁愣愣的問出來這一句話。
“接什麼人?”翎宣疑惑。
“翎宣你不是告訴銀家~慕容軒軒是要與公主葬在一起的嘛~銀家白天已經秉報了穆少主,還要不要他來呀?”娘炮此刻不知爲何,有些傻傻的。
“你覺得呢?”翎宣眯起了一雙眼,娘炮又想玩什麼花招了?
“銀家聽你的。”娘炮笑。
“你不是說要慶祝嘛?那他來了大家也好聚一聚。”翎宣撇了撇嘴,自己可也算是在給娘炮出謀劃策了吧。
“翎宣,這不可,穆彥雖是皇上的侄兒,可皇上防人的戒心極爲重,此次我們逃出來的消息必定已入了皇上耳目,穆彥與我們關係甚好,一舉一動也早已在皇上的監視之中。”慕容軒搖了搖頭,否決了翎宣的方法。
“依慕容軒軒的看法說來~銀家就必須在穆少主到達這裡之前截住他咯?”娘炮有些爲難,“可銀家派出去的人已快馬走了多時,銀家可無能爲力了呢~”
“我倒是有個辦法。”翎宣靈機一動,極爲奸詐的笑出了聲。
“說來聽聽。”慕容軒朝着翎宣笑了笑。
“以你那榆木腦袋的智商~可別把自己倒貼着給送了出去~”娘炮的眼中滿是不屑。
“唉~怎麼辦呢娘炮,我的方法,跟本就用不到我們出面,倒是你,或許得幫着演場戲咯…”翎宣微微的替娘炮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怪只能怪他遇到了我們這幫人吧…
“銀家不幹!”娘炮一偏頭,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絕了翎宣。
“娘炮啊…這可是關係到了你這神醫府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的安危呢,你當真不願意?”翎宣挑了挑眉,心中狂笑不止。
“翎宣不妨先說來聽聽,洛神醫也好下決定不是?”慕容軒笑了笑。
“娘炮你找兩人與慕容軒和我身段差不多的人來假扮我們,而我跟慕容軒呢,相互換個裝扮,反正就是別人認不出來的樣子,然後我們與你找來的兩人身份互換一下…如何?”翎宣還真覺得自己好聰明呢…
“聽起來挺簡單的~那銀家就勉爲其難的同意了吧…”最終娘炮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計劃的實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