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求醫

由於分家了家裡的東西就有點不全,總是跟別人借也不好,於是夫妻倆就決定上鎮上了,並且拜託宋氏幫忙照看三個蘿蔔頭。

劉伊向宋氏打聽過了,走路的話大概要走兩個多時辰,坐車的話一個時辰。

走路的話太不值得了,樑思南跟劉伊就決定來村中央的大樹下等村裡的劉大叔的馬車,一來一回大概是五文錢。

劉伊本以爲自己來的算早的了,結果早就幾個婦女在那等着了,劉伊對她們沒印象,本想笑着打聲招呼喊聲大姐,結果那幾個女人鄙夷的目光就把劉伊的想法給逼退了。

本來嘴長在人家那兒,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是說別人的壞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低調一些。

“我聽說楊嬸子說啊樑大郎喊着要分家的,不分就折騰,哎呦,哪有這麼當兒子的,真是不孝。”一個胖大嬸說完順帶看了一眼樑思南,恰好那時樑思南也看向她,雖然樑思南噙着笑,但是胖大嬸覺得背後發寒。

“唉,你說他們去鎮上做什麼?才分家幾天就去鎮上揮霍,我真替樑家大哥感到不值啊。”另一個瘦女人說道。

劉伊看到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僞善,這不明着替她公公不值,暗地裡卻在說樑思南和她是要去鎮上揮霍,揮霍你妹。

“這位大姐,你不必操心,我跟相公去鎮上是想買一些鹽巴之類的。”劉伊說道,而且故意將重音咬在“大姐”上,劉伊也看出來了那個瘦女人大概跟劉伊差不多大,女人家誰喜歡被往老裡說。

瘦女人臉色一變,“你你你喊誰大姐呢?”

“哦,大嬸,不好意思,剛剛把你說年輕了。”劉伊那表情飽含歉意,讓瘦女人恨得牙根癢。

一會兒,劉大叔就來了,也許是常年在外面趕車,劉大叔那種臉飽經風霜。

劉伊給了劉大叔十文錢,“劉大叔,我相公坐裡面不太方便,不如讓他跟你一起做外邊吧。”

劉大叔同意了,劉伊直接坐在裡面,車裡可以盛下五個人,不是很擁擠,但是買完東西回來就不一定了。

“哎哎哎,你幹嘛呢?”看到劉伊把她的揹簍拿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喊住劉伊。

劉伊笑道,“重在一起又不佔地方。”

婦人撇撇嘴。

婦人們最是八卦,於是其他人就開始嘮嗑了,這家姑娘和那家小夥子眉來眼去啊,那家男子被虎姑婆打了啊,劉伊沒啥興趣,而且四個人裡面有三個人看向她的目光不善,於是一個人靠着閉目養神,不知不覺中劉伊就睡着了。

“哎,樑嫂子醒醒。”劉伊是被馬車裡唯一對她沒有惡意的婦人叫醒的,“我們到了,其他人都下去了,我們也快下去了。”

“多謝。”樑思南接過劉伊手中的揹簍,又與劉大叔約好集合的時間。

“娘子,我們先去看病吧。”樑思南湊到劉伊跟前說道。

劉伊十分理解樑思南那顆迫不及待的心,但是,“投石問路,還是先買點兒東西,這樣也好問清楚哪家醫館比較出名,省的給你看錯病。”最後那句劉伊說得很輕,但樑思南還是聽到了。

樑思南:……

由於樑思南和劉伊的記憶裡都是來過鎮上的,所以就熟輕熟路了,不過,可不知道哪家醫館比較出名。

劉伊買了一些碗筷,還有鹽巴之類的調料,還有一口鍋。

“小哥,跟你打聽一下,祥雲鎮哪個醫館比較出名、大夫醫術高啊?”樑思南問起賣雜貨的小哥。

“看病啊還是抓藥啊,看病的話就天和堂,抓藥的話就中和堂。”

“多謝小哥。”

劉伊想起上次買他們黃桷蘭的不就是天和堂的掌櫃嘛,還真是猿糞,“請問小哥,天和堂怎麼走?”

“天和堂就沿着這條街直走,然後在左拐你們就可以看到了,哦對了,天和堂的銀子可是收的不低啊,要是一般的病還真的別去那兒看。”

“相公,看來你是不一般哦。”劉伊調笑。

樑思南鬱悶,“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沒病。。”

劉伊捂嘴偷笑,“真不害臊。”

“此乃天地綱常。”樑思南理直氣壯地說。

天和堂很快就到了,樑思南一走進去就有夥計過來詢問,倒不是夥計看樑思南穿着不錯,再好能好到哪去啊,而是天和堂向來是嚴禁“狗眼看人低”的。

“我看病。”樑思南說道。

夥計把樑思南引到角落一側,“您得先等一會兒了,陳大夫正在給人瞧病,下一位就是您了。”

樑思南就和劉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下一位。”沒等多久,前一位就看完病了。

樑思南和劉伊一起在進去了,陳大夫看到兩人,“哪位看病?”

樑思南輕聲道,“是我要看病。”

陳大夫眼神裡帶着瞭然,“坐吧,公子可是求子的?”

劉伊輕笑,樑思南笑着說:“不是的,是我跟娘子夫妻、生活有些……”劉伊被口水嗆到了,“咳咳咳咳……”

“內子無狀,先生多多見諒啊。先生您就隨便給看看。”

陳大夫淡定地說:“公子把手伸出來。”

樑思南把手伸到桌子上,然後就看到陳大夫閉目,過了一會兒,陳大夫睜眼說道,“公子沒什麼事,還求這位嫂子過來診脈。”

劉伊就嘟囔了,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同樣的步驟,陳大夫對着兩人說:“我也不騙你們錢,診費50文,言已至此,想來二位是懂的。”

劉伊的臉已經像是熟了的番茄。

樑思南倒是很大方地說:“多謝大夫。”

陳大夫勾勾手指,等樑思南湊到跟前之後,輕聲說了幾句話。

劉伊的臉一直都是紅着的。

付錢的時候樑思南纔想起他打算當學徒這件事。

“夥計問你個事兒,你們醫館招學徒不?”樑思南問道。

很巧又是最原先那個夥計,“哦,學徒啊,是要招的,嗯,前三個月要交學徒費,每個月100文,如果三個月下來沒有別的問題那就繼續,到時候就是醫館給發工錢了,一個月八十文。”

“只招收男學徒嗎?”樑思南又問。

夥計一愣,“從來沒有女子願意來醫館當學徒的,不知道您是想……”

“哦,這樣啊,我是想來醫館當學徒的,然後我娘子也是略懂醫術,而且她會接生,不知道可不可以?”樑思南說道。

夥計沒有直接拒絕,只是委婉的表示樑思南年紀太大了,當學徒有點兒爲時已晚,而劉伊就更不可能了,人家找接生婆怎麼會來醫館找。

“多謝小哥了。我們就先走了,下次聊。”樑思南有些失望,他二十五歲就算很老了嗎?這個坑爹的時代。

劉伊安慰他,“相公,你急什麼啊,你的醫術又不是吹牛皮吹出來的,還怕英雄無用武之地嗎?”

樑思南調整一下心情,笑着對劉伊說:“娘子你說的對,我不會泄氣的。”

在樑思南走後,一個華衣公子找來那個夥計,“那會兒那倆個人在打聽什麼?”

“哦,他們在問醫館裡招不招學徒,然後小人以爲他是打算把兒子侄子之類的送來我們醫館裡來當學徒,結果小人後邊才知道是他自己要來當學徒。最奇怪的是,他問招不招女學徒,還說他娘子略懂醫術,會接生。”

“你拒絕了?”

“對啊,醫館裡招的學徒都是十幾歲記性好又機靈的,他二十多歲了怎麼敢把他招進來。”

“嗯,你下去吧。”華衣公子是天和堂的少東家,他本是來巡視醫館的,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打聽什麼,雖然那男子穿的衣服也就一般,那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斯文儒雅的讀書人。

原來只是個想要當學徒的?華衣公子不覺得很好奇。

之後,劉伊和樑思南又去了賣肉的地方,買了一斤豬肉。

“老闆,這五花肉怎麼賣?”老闆很專心地在切肉,聽到有人問價格頭也沒擡就回答,“五花肉7文,瘦肉6文,全肥的8文。”

“一斤五花肉。”劉伊道。

老闆很利索地給稱了一斤肉,結果把肉遞給樑思南的時候,大呼,“小舅子,你怎麼在這裡?”

樑思南迴憶了一下,這不是他姐姐的男人,那個姓楊的屠夫嗎?

“哎,姐夫,好巧。”樑思南笑着道。

“好好好,娘子!小舅子來了。”楊屠夫喊着樑思南的姐姐樑思雲。

樑思雲慢悠悠地走出來,神色極其不耐煩,“來就來了唄,好要我親自迎接啊。”

“大姐。”樑思南和劉伊齊聲叫道。

樑思雲一眼就看到樑思南手裡提着的肉,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我當是來認親戚的,原來是坑騙五花肉的啊。”

楊屠夫尷尬地說:“娘子,你誤會了,小舅子是給了錢的。”

樑思雲“哼”了一聲,就慢悠悠走了。

楊屠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舅子,實在對不住,好歹是親戚,這錢我就不要了。”

樑思南推辭,“姐夫,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掙錢也不容易,我可不能昧下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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