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深深的呼喚,語氣裡有着那麼明顯的焦急之意的聲音她有多久沒聽到過。只是聽這一聲,她不用猜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地位。是問如此真心待她的一個人,他能辜負他的真心嗎?
上官雪妍只是轉個彎就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抱着,他抱得緊很有力,好像要把她嵌在他的身體裡一樣。但是他的整個身體是顫抖的,她還能聽到他慌亂的心跳聲。上官雪妍知道他那慌亂的心跳那是因爲自己,原本垂下的手,緩緩擡起摟着他的腰。
“擔心我啦?放心吧,我沒事的,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就算爲了你和墨兒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再說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剛剛的動靜是宸弄出來的,我只是站在一邊看着。”上官雪妍拍着他的背,柔聲的解釋剛剛發生的事,不過她又把一切都推在宸的身上。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自己,還有自己那不爲人知的秘密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有一天她會全都告訴他的,不過不是現在。
蹲在上官雪妍頭頭頂上的宸聽見她的話,用爪子在她頭上撓了一下,這女人的黑鍋都讓自己背了。它冤不冤呀,它只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神獸,不要泄露它的神通好不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軒轅玄霄重複着這一句話,他真是的觸及到她,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那旭王應該還在等我們。”等軒轅玄霄放鬆下了之後,上官雪妍纔對他說。
“不急讓他慢慢等着吧。”軒轅玄霄放開上官雪妍,不過只是改摟抱爲握手牽着。
“他不急,我急。那上官雪鳶我還沒好好看看她呢。”上官雪妍一改剛剛的柔弱之聲,聲音變得有點陰寒。上官雪鳶你以爲你受的那些罪夠了嗎?不,不夠,怎麼能夠。你還欠我兩條命了,你現在還沒有痛徹心扉呢,怎麼夠。
“好,我們現在回去,你下不了手的,我來做。”軒轅玄霄握着她的手,給她力量。他明白在仇恨別人的時候,其實她也是心中難過的,可是她又不能放過那上官雪鳶,要不然她怎麼和牡丹、芍藥還有洪叔交代。牡丹和芍藥是死在她面前的,那洪叔也是爲了找她纔會遇害的。在她心中那都是她的事,都是因爲她而引起的,都是因爲上官雪鳶才造成的。她要報仇,那就只能是上官雪鳶償還這一切。
“走吧。”上官雪妍笑笑,她自己的事她完全可以自己處理,對於那些傷害她的人,她不會下不了手的。
她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剝奪她人的生命,可是她自問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裡她手上沾染的鮮血還少嗎?雖說那些很多都是該死之人,她有足夠的理由要他們的性命。是人都有生的權利,誰也不能無辜剝奪她人的性命,除非是十惡不赦之人。她不明白上官雪鳶當年怎麼下的了手,當時的牡丹和芍藥又是怎麼樣的感受。人死不能復生,可是她要是不替她們報仇,她心中就會留有缺憾,宸說那樣有礙她的修行,所以上百年的時間裡她做事都是隨心而來,該做的從不猶豫,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上官雪妍和軒轅玄霄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回到了谷主府中。那些着急等待他們的人看着他們回來了,那是有開心和不開心的。開心的當然是她的親人,不開心的就是旭王段無極。他從山洞離開以後,哪裡都沒去,想着趁那兩人沒回來之前,就先帶走段宿正一家。那段宿正雖說姓段,可是卻不是他們皇族的人,要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纔不會管他呢。自己的到來,還是讓上官一家人有點忌憚,自己單獨和上官谷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用上官雪妍的地位說事,眼看說的有點鬆動了,可是那軒轅雲墨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阻止了自己計劃。等自己在和他們說的時候,上官家的人紛紛表示他們做不了主,最後在軒轅雲墨的授意下,他們竟然都回房了,獨自留下軒轅雲墨和幾個侍衛陪着他。
段無極知道那孩子滑的很,自己在他面前更加帶不走那一家人了。可是自己又不能對他做什麼,要不然自己恐怕真的走不出西越了。
“好了,孃親沒事,你先去玩吧,孃親還有點事。”上官雪妍扶着兒子的肩膀說,他應該是擔心自己了。
“好的。孃親那人剛纔慫恿外公讓他放了那一家人,說要是外公不放了那一家人,孃親在府中很難做的,聖王府不需要一個喜歡殺人的王妃。就是父王願意,那皇叔和西越百姓也不願意。他說那一家人是他們東籬皇室的人,孃親要是不放了他們,那就是給西越招惹了大禍。他說只要外公放了他們,他可以既往不咎孃親的事。”軒轅雲墨在出去之前突然上官雪妍身邊說,可是他卻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他的話不但上官雪妍聽見了,就連其他人也聽見了。當然那一直都在的段無極也聽到了,他承認那話是他說的,可是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嗎?
“既往不咎?旭王真是好度量。本妃到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讓旭王既往不咎的,旭王說出來讓本妃聽聽,說不定本妃會被旭王感動的。”上官雪妍聽完兒子的話,陰寒的看着他。他竟然拿自己威脅父親,這一招“親情攻勢”用的好。他是不是料定爹會爲了自己妥協,可是他不走運的是,被墨兒給打亂了計劃。可是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即使墨兒不打亂他的計劃,哪怕是爹爲了自己同意了他的建議,他也帶不走那家人。因爲看守的人是她的,沒有她和四護法的命令,他們就會誰也不認。
“聖王妃誤會了,聖世子也聽錯了,本王從不曾和上官老爺如此說。”段無極看着那陰寒的目光,躲閃的否認道,不然他怕那聖王妃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呢。
“誤會,是嗎?你是說本妃的王兒說謊冤枉你了。墨兒可是本妃從小帶大的,他的性子本妃最瞭解不過。事實也罷,誤會也罷,旭王要是不尋醫問診,還是儘早離開醫谷吧。”上官雪妍壓着心中的怒氣和他說,要不是他的身份過於特殊,自己怎麼會給自己留有後患。今天之後,那東籬的旭王還有東籬皇甚至整個東籬皇室都不記恨她吧,是她破壞了他們的煉藥。
“本王是要離開,不過還請聖王爺和聖王妃兌付之前的話。”段無極站在身子,語氣有強硬的說。
“好,那旭王稍等,這就讓人給你帶他們出來。墨兒你先陪着旭王,一定要好好照顧了。”上官雪妍裡走之前交代兒子,她下面要做的事,有點血腥,不能讓兒子看見。
“孃親,交給我就您就放心吧。”軒轅雲墨嘴角帶着笑,答應上官雪妍。
上官雪妍知道這裡交給兒子,她可以放心。這裡都是自己的人,那旭王不敢做什麼,除非他是真的不想離開醫谷了。
“人呢?”上官雪妍走到門口問,守在外面的人。
“回宗主,在府中的柴房,護法們正在看守。”那人低着頭說。
“知道了,你們保護好少主。”上官雪妍聽見他的話,眉頭皺了一下。那一家人需要他們四個人去守着,是不是太看的起他們了,還是說青龍他們最近很閒?
“是。”
上官雪妍帶着軒轅玄霄走向柴房,谷主府裡沒有什麼暗牢、地下室之類的地方,所以關押犯錯的人都是在柴房。上官雪妍遠遠的就看見那柴房,可是卻沒看見一個守衛,就連青龍他們都不在。她也只是疑惑一下,然後她就發現青龍他們沒在外面,都在裡面。
上官雪妍他們兩人走進柴房,先聞到的就是刺鼻的血腥,這是上官雪妍最介意的味道,也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不論是身爲醫者還是曾經的那個身份,她都會經常能聞到,這味道代表着危機與死亡。她不喜,很不喜,可是她又必需容忍。
走進柴房的軒轅玄霄看見地上的三人,他不由的唏噓不已,那三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這壓根不容妍兒出手,可是這效果卻比她出手更有悽慘,他們好像沒離開多久吧?
“死了沒?”上官雪妍看見他們一家人的樣子,並沒有責怪青龍他們。即使他們沒說,她也知道他們是爲了她纔會出手的,她不會怪他們多管閒事。
“沒,死了就有點便宜他們了。玄武……。”青龍站在上官雪妍身邊說。今天他們幾人一直在場,他們從不知道在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宗主,曾經經歷過那樣的生死,而且還是被人害的,現在仇人在眼前,是她的仇人,也是他們的仇人,所以他們纔會沒經過她的允許折磨這一家人,但是他們下手有分寸,不會讓他們死的。
玄武從外面提了一桶水進來,對着地上躺着的那幾人就澆了下去。
不知道到是不是傷的最輕,還是因爲年輕,玄武一盆水潑下去第一個醒來的竟然是上官雪鳶。
“醒來的真快,我還想着要等多久呢,看來是他們下手太輕了。”上官雪鳶的頭頂傳來那不慎熟悉且冷漠的聲音。
上官雪鳶掙扎的擡起頭,她先看到的是拖地的長裙,慢慢的擡起頭,纔看到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人。那張與聲音同樣冷漠的臉,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看着自己匍匐在她的腳下,看着自己渾身是血的狼狽樣子,看着自己費力的擡頭望着她。
上官雪鳶突然笑了,笑的蒼涼又悲哀。自己費盡心機要爭取的,要守護的,她總是輕而易舉的獲得。自己爲了能成爲醫谷的大小姐,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本性,從那後之後就越走越遠。在府中爲了保住自己郡王妃的地位和兒子世子的地位,自己對付了多少人,從不問那些人是不是無辜的。自己現在是變成了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了,這樣的自己,自己何嘗不曾恨過,可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些都不是最可悲的,自己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利用,成爲他手中的棋子。自己現在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死亡了吧。她上官雪妍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她說的對,欠下的帳總要還的的,她是來向自己討債的吧!
“你殺了我吧!”上官雪鳶想在上官雪妍面前保留自己的最後的尊嚴,扶着牆踉踉倉倉的站起自己的身子,然後無力的說。
“不,我說過,我不會殺你的,你也不配死在我手裡。我不殺你但是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你現在是東籬的郡王妃,就是不知道你這個位置做的穩不穩,我想一定有人想取而代之。你還是和她們繼續爭鬥吧,我想看你獨守破院聽新人笑的光景。”上官雪妍搖着頭緩慢的說。現在殺了她,那是真的便宜她了。她要看她失去一切,失去那些她費心守候的東西。
“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上官雪鳶突然大喊一聲,她用力的朝着牆上撞去。她死也不要淪爲那個樣子,可是被廢了武功的她,反應哪能和其他人比。在她還沒碰觸到牆的時候,就已經被朱雀一鞭子給摔在地上了。
“現在想不想由不得你了,在你推我下千丈崖的時候,這些都是註定的了。白虎給他們分筋錯骨,留着一口氣。這個給他喂下,然後帶出去交給旭王爺帶走吧。”上官雪妍看見上官雪鳶的樣子,也不想理會那假的上官益了,不論他隱藏身份在醫谷裡找什麼東西,都註定希望落空了。既然爹知道他找什麼東西,如果自己想知道可以去問爹他們。看見他們生不如死又能怎麼樣,爹孃受過的,三叔受過的都已經彌補不了了,即使現在讓他們消失,時間也會不到過去了,牡丹和芍藥也回不來了。
上官雪妍餵給那假的上官益的是一枚失憶丹,現在的他就會昏睡過去。等他出了醫谷清醒之後,就會把他在醫谷學到醫術的,經歷過得事全都忘記了,尤其他研製的害人的丹藥,會徹底忘記的。沒有這些的他,他也就是一個廢人,以後只要是和醫字沾邊的東西他都碰不得,要不然就會頭疼欲裂。這樣的人讓他會醫術那是禍害人。
上官雪妍走出醫谷擡着頭望着天空,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晚了,已經繁星點點了,她好像忘記做晚飯了。
“我好像忘記做晚飯了,也不知道爹孃他們吃了沒,還有墨兒?”上官雪妍看着軒轅玄霄垮着臉說。
“隨墨剛纔過來說讓我們忙完了去吃飯,爹孃他們在等我們。”軒轅玄霄揉揉她的臉,她竟然會因爲忘記了做晚飯而不開心。那些官員的家的夫人有多少會做飯的,只有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喜歡做飯,那些都可以交給府中的廚娘去做的。
不過她做的飯味道那是真好,他到挺喜歡吃的。
“啊,那我們快走,隨墨來過,我怎麼不知道?”上官雪妍問,她什麼時候走神了。
“你剛剛在和上官雪鳶說話的時候,我剛好在門口,就看見了。”軒轅玄霄牽着她離開,還要解釋隨墨的事。上官雪妍點着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們來到客廳的時候,長輩們都在,就差他們兩人了,讓上官雪妍吃驚的竟然連幾位族老都在。
“爹、娘,叔叔、嬸嬸,各位族老,雪妍來晚了,讓您們久等了。”上官雪妍進去先去先行禮,畢竟讓他們等自己這個晚輩了。
“草民見過聖王爺、聖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這邊上官雪妍才說了一句話,他們突然就全跪了下來。
“爹您快請起,我們還和前幾天一樣就好,叔叔和各位族老也請起。我在上官家,你們就不要當我是王爺就好了,要不然我們都不自在。”軒轅玄霄上前一步扶起上官博,然後又叫起其他人。
“爹,這是在家裡,要是見面都要行禮的話,多累呀。我們是王爺和王妃,可是我也是您的女兒呀,哪有爹給女兒行禮的,這不是折女兒的壽嗎?”上官雪妍也同樣伸手扶起母親。在這個遵從天地君親師的朝代裡,她有時候很無奈,好在她的地位還不錯,不用見誰都要行禮。
“爹,您就聽大姐和玄的吧,玄他不在乎這個,他要在乎只要往外面一站,外面給他行禮的人多的是。”上官雪楓站起身不在意的說,他跟着軒轅玄霄多年,這也是第一次給他行禮。他還一時不適應,要不是雪添拉他一下,他恐怕還在站着吧。
“楓兒,不得無禮。”上官博突然厲聲說,兒子竟然如此直呼聖王爺的名字,哪怕稱呼他爲姐夫都是無理的行徑,他怎麼以前沒注意。
“我沒說錯呀。”上官雪楓無辜的撇撇嘴。
“爹,沒事的。雪楓這些年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看得,隨他就好。”軒轅玄霄看着上官雪楓那無辜和受了委屈的樣子,搖着頭笑着說。看他的樣子,怪不得妍兒擔心醫谷了,他那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嗎,這也算是自己的失誤吧。
“爹,我們吃飯吧。今天對我們上官一族來說值得慶賀的一天,雪妍總算沒辜負爹的期望,爹不爲女兒和我們上官一族高興嗎?”上官雪妍攔着父親又要說出口的話,對自己弟弟的的言語軒轅也不會在意的,那父親他們又何必在意呢。
“高興,我們都高興。”
“對呀,大小姐真不愧是我們醫谷天賦最好的,即使流落在爲也沒忘記我們醫谷的根本。好,真好,金老頭我敬你一杯。”金長老率先端起酒杯,舉到上官雪妍面前略帶激動的說。
“金爺爺,那是孫女應該做的,當不得金爺爺的”敬“字。雪妍雖然流落在外,失去記憶可是從沒忘記醫術,也不敢忘記自己是一個醫者的身份。”上官雪妍雙手捧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略微彎着腰謙恭的說。
金族老聽着她的話,還有看着她的舉止。又看着其他人笑的很開心。這大小姐不驕不躁的,看來品行很好,雖然她不能長時間留在醫谷,但是也是他們醫谷裡的人。醫谷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她不會不管的這就夠了。
“好我們就爲這”醫者“共飲一杯,添兒還有兩位侄兒,你們以後可要記得你們是醫者,是治病救人的醫者,不論到什麼時候,都要牢記了。”上官騰舉起酒杯嚴肅的和兒子還有侄子說。
“知道了,爹。”
“知道了,二叔。”
“知道了,二伯。”
上官雪楓他們三兄弟舉着酒杯認真的說,他們一定牢記那兩個字。其中上官雪楓對這兩個字理解的比較深刻,這些年他也看到了不少百姓被病痛的折磨。以前他遇到了,就會盡力去救治,可是他不是真正的神醫,還是有治不了得人。
這是一餐慶功宴,只屬於他們上官家的慶功宴。
“你們姐弟跟着我來一下。”酒至半酣,上官博突然起身對着上官雪妍他們說,不等他們幾人反應,他就先走了出去,然後後面跟着推着上官益的上官騰,還有那些族老。
跟在他們身後的上官雪妍,從沒見過父親如此鄭重其事的和自己說過話。是什麼事,讓父親如此嚴肅,就連兩位叔叔和那些族老也一樣的神情?
由於不知道是什麼事,擔心上官雪妍的軒轅玄霄父子也跟着身後。
上官博帶着他們一句話也沒說的,走向了藥廬的方向。
“小叔,您和我一起領他們進去,二弟你們先等在外面吧。”在藥廬的門口,上官博停下說。
“好的,大哥,不是隻有侄女一人進去嗎?您怎麼也要他們兄弟進去?”上官騰不理解大哥的決定,於是不解的問。
“也讓他們試試吧。”上官博沒解釋什麼,就轉身走進藥廬,金長老也跟着進去。上官雪妍他們姐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了進去。
走進藥廬的上官博什麼都沒說,只是蹲在他平時熬藥的爐鼎邊,伸手在爐鼎的三個支足的其中一個支足上按了一下。
上官雪妍眼光閃了一些,父親這機關不會隱藏的就是那所謂的“寶物”吧,這是要告訴他們了嗎?上官雪妍看着那原本沒有痕跡的地面突然錯開並出現了階梯。他看着父親下去,他們也跟在後面下去。
沿着階梯下去,又過了一個很長的通道,他們來到一個石室裡。石室裡沒有照明的東西,可是他們卻能看清楚裡面的東西。
上官雪妍看着眼前的白玉牀,那上面什麼都沒有,不過在玉牀的上方卻漂浮着兩件東西。一件好像是道家煉丹的丹爐,不過它是藍色的。還有一個小布包,上官雪妍對那布包很熟悉,因爲她也有一個差不多的,那是她的銀針包。這樣看來那裡面應該也是銀針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銀針。這難道就是爹他們口中說的“寶物”。
也許吧,她能感應到這兩件東西和自己一樣,原本不應該屬於這裡。因爲她在它們的身上感應到了絲絲的靈力。雖說不如她的純淨,但是還是有靈力的。可是她爲什麼覺得它們不是真實存在的,有點是虛幻的樣子。
“爹,那是什麼?”上官雪楓問了他們姐弟都想問的話。
“這就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寶物,是第一代先祖遺留給後人的。輪迴針和藍晶爐,可惜了先祖過世之後,我們上官一族在沒人能靠近它們,所以它們也就一直被封存在這裡。今天帶你們來,是想讓你們試一試能不能靠近它們,不過要小心一點。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靠近他們,據說能靠近它們的人,就是可以使用他們的人。你們三兄弟先試一試吧!”上官博看着前面漂浮的兩件物品,語氣中多了很多遺憾和不解。他不明白這倆件看着平淡無奇的東西,珍貴在哪裡。
“爹,讓大姐先來吧,大姐比我們更有資格擁有它們。”一向好玩的上官雪楓,這次卻沒有第一個衝上去,只是淡淡的說。
“是呀,大伯,要是大姐得到她可以更好的行醫,我們幾人的醫術差大姐太遠,這麼好的東西在我們手裡也沒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上官雪添也接話說,他同意大哥的意見,先祖留下的東西也是希望他們這些後人得到以後拿來治病救人的,不是用來荒廢的。他不認爲自己有能力可以匹配這兩件寶物。
“大伯,兩位哥哥說的對,還是讓給大姐吧,說不定大姐就是那能得到它們並讓它們認主的人。”上官雪鷹也站出來。
上官博和金長老看到互相推讓的幾個孩子,眼裡笑意盈盈。他們上官家的孩子都是心善之人,面對寶物竟然還懂得謙讓,這是好事。他們今天本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丫頭看能不能取得這兩件寶物,這三兄弟幾人也是自己臨時改變主意帶進來的。
“好,丫頭,你去試試吧,看看能不能讓他們認主。”上官博轉身對着身後一聲不發的女兒說。
“爹,不用了。它們根本就不存在,我們看到的是假的。”上官雪妍突然開口說。她看明白了,眼前漂浮的東西是假的、虛化的,真的東西並不在這個石室裡。想必這上官一族的先祖也和自己一樣是個修真者吧,不過應該修爲不是很高,也不知道是離開這片土地了,還是隕落了。
“丫頭,不要亂說。我們親眼看到的還能是假的,再說這可是我們上官家世代守護的東西,先祖還能欺騙我們不能,不得無禮。”上官博聽到上官雪妍的話,突然厲聲說。
上官雪妍知道父親不信自己的話,或者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對呀,他們守護了幾百年的東西突然說是假,他們世世代代都被祖先騙了,他們怎麼受的了。
“爹,您自己看吧!”上官雪妍知道她說的沒用,只有用事實讓他們清醒。
上官雪妍從身上拿出一粒丹藥彈了出去,剛好打在那虛無的光圈上,那兩件“寶物”在上官雪妍他們眼前消失不見了。
“這、這……?”上官博突然跑上前在玉牀不斷的摸索,他好像希望抓住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
上官博愣愣的看着半空,他們世代守護的東西就這樣消失了,正如丫頭說的一樣是假的,其實所謂“寶物”並不存在。他不信,他不信,爲了這兩件東西他們上官一族恪守祖訓,世代不得出醫谷,都要好好的守着,也不能讓它們落在外人手中,可是到頭來卻是假的,那他們世代守護的又是爲什麼?尤其是他,爲了這不存在的“寶物”,差點家破人亡。
“出來,不要讓我請你。”空蕩蕩的石室裡突然傳來上官雪妍的聲音,聲音聽着有點空靈和捉摸不定。
“我怎麼說也是你的祖先吧,你這丫頭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上官雪妍的聲音落下之後。石室裡,傳來另一個讓他們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就在原本消失寶物的地方漂浮着一位身穿素色衣袍的女子輪廓。
上官博他們嚇的突然後退了一下,看這那虛影,他和金長老突然跪了下去。上官雪楓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也跟着跪了下去,唯有上官雪妍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虛影。
“我可沒有你這麼玩耍後人的祖先,說怎麼回事。不然我讓你這一縷神識也消失了。”上官雪妍看着空中漂浮的虛影,一點也沒有尊敬的樣子,說話也不客氣。
“這、你這丫頭真不可愛,不就欺負你的修爲比我高嗎?不過你怎麼會來這裡的的,現在是什麼年代,你又是我的第幾世後人?”那虛影沒有因爲上官雪妍的不敬生氣反而很感興趣的問。
“不知道,你在上官一族的眼裡已經過世好幾百年了。我當然是託生在上官家的,你沒什麼要和我們這些後人說的嗎?你先讓我爹他們起來吧。”上官雪妍走到上官博身邊想扶着他起來,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扶不起父親,於是對那虛影說。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我還想多留一會兒。”那虛影和上官博他們,不過看的確是上官雪妍。
“是,先祖。”上官博顫顫巍巍的被上官雪妍扶起來。他只是害怕那是因爲他認出了那虛影就是他們上官一族的祖先,就是她建立了醫谷。她的畫像就供奉在祠堂裡。可是他不明白明明早死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丫頭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和她說話的時候沒一點敬畏,那先祖她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害怕着丫頭。
“好了,你們坐吧,我現在給你們講個故事。”那虛影凌空盤膝坐下,看着他們說。
上官雪妍扶着上官博和金長老坐在玉牀上,她自己站在一邊。
那虛影等他們都準備好的時候,緩緩的說着自己的故事。
上官雪妍聽完她故事,明白了她的一生和經歷。
她本名雲靜儀,是一個一煉丹爲主的修仙門派的弟子,在一次歷練中因爲藍晶爐被同伴偷襲,被以爲要死的她,沒想到會在這個陌生的朝代醒來。不過傷的很重,經歷過在起初的迷茫無措之後,她就在這裡生活了下來。她以醫術行天下,在這中間她遇到了同樣對醫術懷着熱忱之心的上官蒼穹和行俠天下的段擎天,他們結伴而行。男女結伴而行也少不了感情的糾葛,很狗血的三角關係。她是修行之人知道當斷不當斷反受其亂,於是她決定和與她心意相通的上官蒼穹避世隱居,於是就有了醫谷。他們隱居之後,那段擎天也找過他們,甚至以天下人相逼迫,她也是在一次阻止他的對戰中引發了她原本的舊傷,從此就經常臥牀,直到他們都年邁之後,事情纔算解決。三人死在了同一天,她因爲擔心後繼的問題,才留有她的一縷神識在這裡。
“我該走了,你能看出那東西是假的,就一定能找到真的,我也放心了,希望你善待衆生。你的修爲比我高多了,所以你能爲他們做的也比我多。”那虛影說完話慢慢消散在他們眼前。
“丫頭,先祖她……?”上官博從震驚中緩過來問。
“爹先祖在祖祠裡供奉着,今天我們看到的事,不能說出去。”上官雪妍彎腰對自己的父親說。
“爹明白的。先祖說的寶物,你可知道在那裡呢?”上官博點着頭說,他現在吃驚的是丫頭她好像不是一般人,難道和先祖一樣?
“嗯,你們跟我來吧。”上官雪妍在玉牀上按了一下,石室的一面牆移動,出現了另一條通道。
上官雪妍扶着上官博走在前面,上官博沒想到這石室裡會有其他的暗道,這石室他不是第一次來,怎麼就沒發現過。
這次的暗道中沒有一點光亮,很黑。上官雪妍可以夜視不影響視力,可是她還是拿出了一顆夜明珠照亮了暗道,她是擔心父親他們。再說這暗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存在。
暗道四通八達的,有很多分支,上官雪妍是隨着感應走的,她知道她走的就一定是對的那一條。他們不知道在暗道中走了多久,上官雪妍看見前面有光出現,她知道他們到了目的地。
呈現在上官雪妍他們眼前的是和前一個石室一模一樣的景象。玉牀、漂浮的藍色爐鼎和布包。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們眼前多幾個男子和茶桌,他們好像知道他們會來一樣,似乎就是在等他們出現。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闖到我們上官家的地方來了,爲什麼來的?”上官博看着他們問,他看着他們有種奇怪的感覺。
“爹,應該是我們闖到人家的家裡去了,我沒說錯吧?”上官雪妍看着那幾人中的一個人問,那人明顯是領頭的人。
“大小姐,你沒讓我們失望。你說的很對,這裡早就不在你們谷主府的範圍之內了。這是我們家的暗室,不知道諸位怎麼闖到我們家來了可是有什麼指教的?”那人一絲不苟的回答上官雪妍的話,然後又反問他們。
“你們都在這裡等我們了,難道會不知道我們爲什麼而來?爹、金爺爺你們坐。”上官雪妍不動聲色的應對着那人,然後扶着父親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