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的匾額下,現在正站立了幾個年過半百的人,還有一位鬚髮全白的古稀老人,他們此時全都看着匾額下的大門。
“金長老,您怎麼也來了?”其中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走到那古稀老人面前恭敬有禮的問。他之所以這麼問,他不是在質問這老人爲什麼來,而是沒想到這老人回來。
“我聽說大小姐和大少爺回來了,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這兩個孩子怎麼說也是我上官家的根苗,現在回來就好。”那古稀老人撫摸着自己的鬍鬚,略帶這欣慰的神情說。
這來人是上官一族現年年齡最長的老人,年近八十了,平時就在家裡,研究藥理很少出來。對於侄子上官博的情況他也知道,只能爲他惋惜。沒想到那兩個孩子會突然回來了,他是一定要過來看看的。他還記得那大小姐年紀小小卻很有習醫的天賦,可惜就是心智不全,要不然她就是下任族長的不二人選。今天聽說她回來了,好像人也正常了,自己也就迫不及待的想來看看。順便看看她的醫術有沒有忘記,適不適合當繼承人。他們上官一族除了第一任谷主,就再也沒有天賦如此高的女子了,自己也曾遺憾過她的心智不全。沒想到這孩子卻是個多災多難的,無緣無故的就失蹤了。眼看這谷主之位就要從上官一族手中交出去了,現在她卻回來了,希望這次不會讓自己失望纔好。
“我也是聽說大小姐和大少爺回來了,過來看看,您說是不是真的?還有人說大小姐的心智不缺的病也好了。”那人也開口說。其實他們都是得到這個消息來得,不過抱有的心思不一樣。
“無風不起浪。”那古稀老人看着一眼門口的其他幾人,然後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有深意的說了幾個字。
“您說的也對,這樣一來,有些人就該坐不住了。”
那古稀老人沒在接他的話,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醫谷現在看似和諧,實則不然,在外人不斷的進入之後,有些人的心已經開始改變了,不再是一心一意的研習醫術,心中有了更加強烈的*。要是讓那些人當上谷主,這醫谷還不知道要是什麼樣子呢。醫谷是個避世而居的地方,不需要沾染太多的世俗*。但是在外界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醫谷也義不容辭。
“諸位長老請隨小的進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到門口躬身請他們進去。
那些長老聽後,邁步進去了,他們知道這是谷主願意見他們了。這些年穀主因爲自己家裡的事,已經很少管谷中之事了,沒大事也不會見他們,今天他們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的。他們穿亭過院,走到府中的會客廳。可是在會客廳裡的門口他們看到的不是谷主而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人,他們二十幾歲,那男的站在女子身邊面對着他們,而那女子背對他們站立。他們一時愣着了,他們難道就是剛回來的大小姐和大少爺不成。
上官雪妍看着自己眼前後牆是上的中堂,那是一副對子“一藥一性,豈能指鹿爲馬;百病百方,焉敢以牛做羊”。自己不知道這幅對聯是誰寫的,又是誰掛在這裡的,可是自己很喜歡。就拿中醫來說,那些藥草種類很多,哪怕就是一樣的藥草,也許會因爲生長環境的不同,藥效也會有所差異。行醫是治病救人,不但要了解藥草的功用,更要準確的嚴謹的運用。有些藥草長得很像,但是作用卻截然不同,要是把有毒的當做治病的來用,那不是救人那是殺人。看病開方也要對症下藥,根據病人不同的情況去下藥。自己學醫的時候師傅就告訴自己身爲醫者就要爲病患負責,他們信任你,纔會把自己的性命交託給你,你也要對的起他們的信任才行。草藥不能亂用亂開,方子也不能一方治白病。
師傅以前和自己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仁、醫。”仁是告訴自己對待病患要有一顆仁慈的心,要有耐心;德是告訴自己要記住一個醫生的醫德不被不良風氣而沾染,還有想救人就要有至高的醫術,就需要學無止境。這也是自己一直堅持的,就連自己教育兒子的時候也是再三強調的。自己不指望墨兒以後能和自己一樣治病救人,可是自己也希望他能明白身爲一個醫者的意義。
上官雪妍聽見後面的雜亂的腳步聲停止了,她知道那些人就在門口,也許現在正在看着他們姐弟發呆呢。
“諸位長老請坐,金爺爺您怎麼也來了,有什麼事您讓人來說一聲就是了。”上官雪妍轉過身看着他們,走到古稀老人面前問,語氣恭敬。
上官雪妍知道谷中有五大長老,還有五大執事,是輔助長老的。五大長老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這是按五排列的。古時候人認爲身體裡的器官和五行相對應。這金長老是五長老之首,是他們上官一脈的長者,就連父親都要稱呼他一聲叔叔,聽剛纔小瘋子的介紹,這金長老在他們小的時候就不出來走動了,除非谷主發生什麼大事,需要他的時候,他纔會出現。自己對他沒什麼印象,自己之所以在衆多長老中認出他,那是因爲他的年齡。
其實醫谷不是隻有上官一個姓氏,還有其他姓氏的存在。上官一脈那是建立醫谷的人,其他姓氏的人是在後面陸續加進來的,很多時候上官一脈的醫術好像就比其他姓氏的人要好的多,所以谷主之位一直就有上官一脈的人擔當。就像現在看着他們站立的方位,就知道他們的姓氏不同或者說是派別不同。來人一共八人,金長老身邊有兩位,應該是上官一脈的的或者是追隨上官一脈的。
“我老頭子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大小姐和大少爺回來了,過來看看。大小姐的病看來是真好了。”金長老一直盯着上官雪妍看,他要看看上官雪妍是不是真的好了,等上官雪妍一開口他就知道上官雪妍那是真的沒事了。現在在他面前的不在是那個心智不全的孩子,她那波瀾不驚的眼睛中深藏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緒,或者說是智慧,這孩子自己看不透。
“雪楓,給諸位長老上茶。雪妍見過各位長老,各位長老好。家父剛吃完藥睡下,聽門口的小廝說,幾位長老都來了,雪妍想長老們也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說,所以就請各位長老進來了。雪妍和弟弟也就逾越了,代父親招待諸位了。我們姐弟剛從外面回來,如果有招待不週的地方請各位長老勿怪。”上官雪妍說完施了一禮。
“大小姐,這病是真好了,這禮儀也比以前周到多了。”其中一人突然說,語氣說不上多友好,意在提醒上官雪妍不要忘記自己的過去。
“不知道這是哪位長老?十年過去了,雪妍也該長大了。”上官雪妍笑嘻嘻的問,她沒有一點在意的意思,她早就料到了,她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小姐,會觸及一些人的利益。可是她不是那個心智不全的人,不會任他們爲所欲爲。
“我是土長老。”那人倨傲的看着上官雪妍。
“哦,不知道衆位長老今天所爲何來?”上官雪妍聽了那土長老的話只是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問金長老他們,直接無視那人。
“我們是想問問谷主關於幾天之後谷主選舉的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安排。”另一個人開口說,不過說的時候卻是在看着上官雪妍。
“這個不用問父親,一切照舊吧,不過你們不介意比賽者多我和雪楓倆個人吧?”上官雪妍明白那人的心思,自己回來了,按醫谷的慣例,自己就是下任谷主的唯一人選。之所以舉行比賽來選舉谷主那是因爲現任谷主後繼無人,可是自己和雪楓回來了,那個理由就不成立了,比賽就沒有必要了。這樣一來,就讓那些想競爭谷主之位的人先前的心思都化爲烏有了。
“這事大小姐能做主?”那人明顯的不信上官雪妍的話。
“我大姐當然能做主了,再說這谷主之位本就是我大姐的,要是我大姐不同意,你們比賽還有什麼意義。”上官雪楓也看明白了其他幾人的來意,於是說話也不怎麼好聽。
“大少爺話不是怎麼說的,大小姐按你們上官一族的祖制的確是谷中的第一繼承人,可是不要忘記了,我們是醫谷,一切拿醫術說話。”那人站起來說,話裡多了很多不滿,就是因爲醫谷是上官一族建立的,而他們這些外姓人就要永遠屈居他們之下,他們怎麼會願意,好不容易可以打破這一局面了,他們當然不遠看見半路殺出來的人。
“土長老,我明白你們的心思,本小姐剛纔也說了,一切照舊,不過我們姐弟會參加比試。你說的對,我們這是醫谷,那就拿醫術說話。但是有一點希望你們不要質疑比賽結果,要是我們姐弟僥倖拔得頭籌,那谷主依舊是我們上官一族的,到那時你們如有異議,不要怪我們上官雪妍翻臉不認人。”上官雪妍背過雙手,看着他們一字一頓的說。她現在只是給他們警告,到時如有人不知道好歹,那自己勢必不留他了,醫谷不需要心思太重的人。
“大小姐的架子不小呀,本長老怎麼有點慼慼然的,這是在威脅我們嗎?”土長老陰陽怪氣的說,在他看來上官雪妍只是一個驕縱的小姐,還不是仗着有谷主在後面給他撐腰,只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這不是威脅,本小姐在外面這些年什麼都學會了,就是沒學會威脅人。”上官雪妍依舊笑着說,不過笑的意味深長。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剛回來就和谷中之人發生衝突,好像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也得等到大小姐贏得比賽之後再說,先走了。”土長老被上官雪妍氣的轉身離開。
看見土長老離開,其他人也跟着離開,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在這裡了,不過這大小姐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回去可要好好想想纔好。
“雪妍呀,你怎麼這麼衝動呀,你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即使繼承了谷主之位也沒人會說什麼,不要忘了,醫谷我們上官一脈纔是佔多數人的。只要我們上官一脈認同的,他們就是反對也沒用,你現在讓他們比賽依舊,萬一要是輸了比賽我們上官一脈怎麼還有面目在醫谷生存。”金長老看着上官雪妍姐弟嘆氣的說,覺得他們還是年輕何必爭一時之氣,他更加擔心他們上官一脈的在醫谷的地位還有醫谷以後的命運。
“金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大姐的醫術,這麼說吧,那是無人能敵。我爹在醫谷那醫術算是頂尖的吧,可是我大姐比我父親的醫術還要好。我母親經過我大姐昨晚的醫治,今天就看着好多了。我想大姐願意和他們比賽那也是想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上官雪楓,連說帶比劃的和金長老說,看着十分興奮。
“雪妍,他說的可是真的,你的醫術沒丟下,還……?”金長老激動的手都顫抖了,侄兒上官博的醫術那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的,現在這孩子可以治好他爹都治不好的瘋癲之症,那醫術到什麼地步了。要真是那樣,就太好了。
“金爺爺您放心吧,這醫谷谷主只能是我們上官一族的,他們有些人已經不適合待在醫谷了。不過,這些要等我們贏了比賽再說。”上官雪妍口中和金長老說着話,心裡想着其他的事。
“是呀,學醫的人就要是純粹的人,那些人被外界的太多東西迷失了方向。”金長老看着上官雪妍眼神中多了很多欣慰的神情,這孩子心境通透,想事情長遠,她只是一個照面就看出有些人心思不良。做事比她父親有章法和魄力,正是醫谷現在最需要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