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若是李姑姑配合的話,或許我會考慮放了你們。”
洛天寧擡眸望着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的姑侄兩人,脣畔不由緩緩逸出一抹冷嘲的笑意。
“姑奶奶你說,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獻聽到洛天寧如此說,心中不由一喜。現在他可不能小看如今的洛天寧,但看她身旁的那兩個女俠,他就知自己惹不起。
所以還是一切順着她的意思最好。
不過當李姑姑聽到李獻如此說,神情還是不由一愣,她微微側過臉去看他,眼底緩緩地浮現一抹厭惡之情。
她的侄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你的姑姑,似乎並不是很同意你的說辭。”
洛天寧望一眼李姑姑眼眸中的質疑,脣畔的笑意不由更加深沉,李姑姑那眼神明顯是不願意配合,她似乎有些白費口舌了。
“姑奶奶,姑姑就是死腦筋,我來勸勸她,保準她一定積極配合。”
李獻一聽到洛天寧陰冷的話音,他就感到自己渾身只打寒噤,背脊生涼。
哪敢不配合,他可是最惜命了。
“獻兒,夫人待我很是恩遇,我怎麼敢背叛她。”
李姑姑一聽到洛天寧要問自己話,就知道她在算計甚麼了。想起李月英往日對自己那般好,她心中可是一百個不願意。
“姑姑,難道你就忍心看着獻兒身首異處麼。”
李獻回眸望一眼自己的姑姑,雙眼倏地洶涌出滾燙的淚水來,看着李姑姑就是哭天搶地的一陣跪拜。
“姑姑,獻兒不想死,不想死啊。”
李姑姑望着李獻的動作,眼眸中的深沉之意越來越深,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竟有些認不得眼前這個李獻了。
“獻兒,姑姑豈會讓你死,你快別磕了。”
看着李獻朝着自己一次次磕頭,李姑姑心中忍不住微微發顫。
這可是自己最疼愛的侄子,聽他剛剛一說,倒像是自己逼他去死一般。
心,忍不住發抖。
“姑姑,你最疼獻兒了,你一定要救救獻兒,獻兒可是李家的獨苗,若是獻兒死了,李家就絕後了。”
李獻伸手輕扯着李姑姑的衣袖,面色憂愁地苦苦勸說着。
“姑姑知道。”
李姑姑嘆口氣,心中早已無可奈何了。但想到李月英,她又忍不住抉擇起來。
“大小姐,”李姑姑直直地跪在洛天寧的面前,老淚縱橫地說着,“這一切都和獻兒無關,還請大小姐放過獻兒,一切都衝着老身來就是。”
“我與李月英母女的恩怨,的確和李獻無關,可是李姑姑你切莫忘記了,李獻曾經可是想要欺辱我的人,我怎可輕易放過。”
說着,洛天寧的某種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宛若鋒銳刀片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一側渾身顫抖的李獻。
李姑姑聽到這話,心中也猛地一緊。
“但若是李姑姑配合我的話,說不定我就放過李獻了。也好讓你們李家後繼有人。”
聽到李獻剛剛說的話,洛天寧就覺得這次抓李獻來還真是有用。他可是最清楚李姑姑的軟肋——李家後繼無人。
若是李家真的少了李獻這棵獨苗,恐怕李姑姑會氣得七竅流血而死。
“大小姐,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老身怎敢背叛她。”
李姑姑說着淚水就嘩嘩的往下流,洛天寧看了實在心生厭煩。
她無奈地輕輕搖頭,凌厲的眼眸掃視一下李獻,眉梢不禁染上一層嬌媚的笑意。
“李姑姑這麼說,定是做好讓你侄子受罪的打算,也罷,不給你們吃些苦頭,看來你們也不會好生配合的。”
說罷,洛天寧就朝着芷容輕輕地招手,脣畔的笑卻越來越邪魅。
芷容見狀,連忙附在洛天寧的耳畔,聽着她的吩咐,時不時地重重頷首,時不時地擡眸望一眼滿臉惶恐的李獻。
“聽懂了嗎?”
洛天寧擡眸深深地望一眼芷容,脣畔的笑越來越陰沉。
“屬下明白,請放心交給我吧。”
說罷,芷容就緩緩地朝着李獻走去,低眸望一眼狼狽不堪的他,眸中的鄙夷之情更甚。
“李獻小子,你跟我來。”
芷容說完就先一步朝着門外走去,突然回眸發現身後的李獻根本連動都沒動,她眸中的冷意更加陰暗。
“不想現在死就跟我來。”
李獻聽到這一句威脅,頓時都軟了腿,但還是支撐着一步步緩緩地跟在芷容身後。時不時地回眸望一眼李姑姑,似乎在哀求她救命一樣。
洛天寧看着這一幕,心中的冷笑漸漸加深。暮夏一臉疑惑地望着芷容和李獻,心想着芷容似乎在執行什麼麻煩的任務。
“主子,不如讓我去吧,直接把劍架在李獻的脖子上,看他說不說。”
回眸望一眼洛天寧,暮夏就主動走出,語氣冷寒地說着。
“……不必。”
一劍殺了李獻,她也覺得很輕鬆簡單。
但是問題是要逼問的人不是李獻,而是李姑姑。她那樣做,或許會適得其反。
“我不大願意看見血腥,那些動刑之類的事情就放在隔壁房間就好。我們只需在這裡靜靜欣賞。”
聽到洛天寧和暮夏的交談,李姑姑身子頓時一愣,眼眸連忙追趕上早就消失不見的李獻,淚水猛地奪眶而出。
她的獻兒要受刑了?
“大小姐,一切都衝着老身來就好,求求你放過獻兒,他是無辜的,一切都怪老身。”
洛天寧冷冷地看一眼李姑姑,便再沒有說話。
看來她是沒有下狠招,所以讓李姑姑以爲事情還有反轉的餘地。
正在李姑姑苦苦哀求的時候,從隔壁房間冷不丁地傳進來一陣痛苦的狂吼,宛若受傷的兇獸瀕死的最後一吼。
李姑姑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漸漸僵硬住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她的獻兒發出的。
竟然這般痛苦,可想而知他在經歷的事情是多麼的殘暴。
“姑姑,救我,救我啊。”
李獻的聲音漸漸從隔壁傳來,悲痛欲絕,生無可戀。
洛天寧聽着權當是在聽小曲兒了,這時只差一杯濃郁芬芳的酒水。
“大小姐,老身一切都說,一切都說,還請你放過我的獻兒。”
李姑姑再也顧不得往日恩情了,這時候她還是心疼老李家的獨苗李獻。
“李姑姑,很遺憾地告訴你,現在你已經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洛天寧說罷,就望着李姑姑一臉不可置信和如喪考妣的神情,脣畔的冷笑久久不去。
“姑姑,侄兒不行了,你要告訴我爹,下輩子我還願意做他兒子……”
隔壁房間傳來的生意漸漸悄然,李姑姑的淚水早就氾濫成災。
她不顧一切地膝行到洛天寧的面前,然後直朝着上座的人句不停的磕頭,口中還時時喃喃着懇求的話。
“大小姐,老身一切都說,一切都說。”
她再也忍受不了李獻受此酷刑了。
“芷容,先休息一會兒吧。”
洛天寧食指輕敲着桌案,望着李姑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朝着隔壁冷冷地喊一聲,頓時上刑的聲音戛然而止,只餘下李獻時不時傳來一句斷斷續續地細碎唸叨聲。
“李姑姑,我的問題其實很簡單。”
洛天寧脣畔的額笑漸漸加深,“當年我娘與人私通的事,是不是李月英在背後搞鬼。”
李姑姑淚水滑落一顆顆,聽着頭頂的話,重重地頷首。
“真正的洛天芙到底是怎麼死的。”
洛天寧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她相信這個問題對李姑姑來說,是很簡單地。
“當年夫人爲了搶在大小姐孃親之前生下孩子,所以就暗暗服用了催生的藥。沒想到生下的竟然是死胎,夫人傷心不已,也不願讓人得知,於是就讓老身尋一剛出生的嬰兒,代替了死胎成爲洛府小姐。”
李姑姑無奈地嘆口氣,神情略顯寂寥。
“也是那時,夫人落下了不孕之症。”
洛天寧聽着,冷冷一笑。
怪不得這些年來裸遊陳再寵愛李月英,她也懷不上孩子。
原來竟是自己作孽導致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
一切又怪得了誰。
“李姑姑,我彷彿記得奶媽提起,李月英分娩時爹爹似乎在外面陪着孃親遊山玩水的。”
李姑姑重重地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洛有成當年那麼愛孃親,爲什麼李月英一個拙劣的算計就讓他相信了呢?”
洛天寧一直費解地就是這個問題。
按理說,洛有成不應該連調查都不調查,就直接把林錦茹交給李月英的。
到底她忽略了什麼。
“大小姐,其他的老身就實在不知了。”
李姑姑連忙頭朝地跪在洛天寧的身前,聲音顫抖地緩緩說着。
“芷容,休息夠了就繼續。”
不多時,那邊又傳來了一陣殺豬似的嗷嗷聲。
洛天寧仍舊一臉淡然地坐在那裡,一直緘默不語着,眉頭時不時地微微皺起。
“大小姐,求求你饒了獻兒,老身真的不知啊。”
李姑姑心肝都要碎了。
“李姑姑,別怕,我不過是在幫你回憶而已。你再好好想想是否錯過什麼細節?”
洛天寧抿脣一笑,李月英做的那些事豈能件件避開李姑姑的眼目,只不過她不願意告訴自己罷了。
“大小姐,大小姐,老身想起了想起了,還請你放過獻兒。”
李姑姑狠狠地一咬牙,再也顧不得其他。
“……”
洛天寧神情冷淡地望一眼李姑姑,聽着耳邊的鬼哭狼嚎,絲毫沒有喊停的的意思。
“大小姐,是和親王府。”
洛天寧神情猛地一愣,雙目中頓時迸射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