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知道了,這世上不是隻有我一人,他會一直陪伴我,不會離開我,那個人,他叫賴和。而我,最不幸的女人,同樣也是最幸運的女人,有名字,叫丁汝馨。我快樂的一直在重複我與他的名字,一遍一遍,樂此不疲。
會說話後,我便充分發揮着自己最大的權利,每天對賴和指手劃腳,要求他幹這個,幹那個,而他無論遇到我多麼無理的要求,只會寵溺的在我的鼻子上刮一下,笑着說:“你呀,這個壞東西!”說完後就屁顛屁顛的去做了。這樣的生活一眨眼,又一個月過去了,天氣已經到了深秋,很冷了,茅草屋子不能禦寒,他這幾日正在尋找材料,打算再搭一間可以擋風而且暖和的屋子。深秋到了,他每日除了找材料搭建屋子,剩餘時間就是找草藥,儲備起來,因爲冬天就快來了,那時候草藥就沒有了。
看着他每日辛勞的樣子,是那樣快樂而且滿足,像一個居家的丈夫每日與自己的妻子團聚。我雖然不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對我的情意我早已明瞭,有時甚至在想,等我傷好了,我就嫁給他。可是自己這般模樣,怎忍心耽誤他一輩子?
正在亂想,他從外面採集草藥回來了,望着我,他很歡喜,放下身上的揹簍,走到牀邊,拉着我的手,對我說:“馨兒,我最近看你的傷勢好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疼了,所以,我決定,替你拆布帶,這樣,會恢復的更快一些。可是布帶在身上待久了,有可能會沾上乾涸的血跡,拆掉時興許會疼一點,你要乖,忍着點哦!”
就要拆了嘛?等待許久的這一刻終於到來了,我真的不想看到自己渾身難看的傷疤,忐忑的靠在賴和懷中,悠悠的對他說:“賴和,我怕,要是我滿臉的傷疤,那該怎麼辦?我不想去面對。還是不要拆了,就這樣吧!”
賴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柔聲安慰,“馨兒,別怕,你忘了,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介意。所以你可以放心,讓我來爲你拆布帶吧!”
我點點頭,算是應許,他便開始爲我拆布帶了。雖然他說的輕鬆,可是臉色卻很凝重,慢慢的爲我拆,一圈一圈,是胳膊,還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只剩一些傷疤。賴和說,那不是什麼大問題,等再過些日子,疤痕掉了,皮膚還是會和以前一樣。身上,腿上全都拆了,最後就剩下臉了。此時,我越緊張了,緊緊住着賴和的手不放,“賴和,別拆了,我怕,要是有傷疤,我怕我會接受不了!”
他拍拍我的手,“馨兒,別怕,你看,其他部位都已經拆了,不都挺好的嗎?臉上也不會壞到哪裡去的,說不準,比其他地方恢復的還好呢!”
我將信將疑,挑眉問他,“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要多想了,還是拆吧!”
看着他手中的布帶越積越多,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在他宣佈完成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沒有鏡子,賴和只好端來一盆水,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我越加惶恐,是不是真的很醜?醜到他都不想再說一句話?我幾乎連看的勇氣都沒有了,可是最終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到水中自己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傷痕,只有淺淺的幾道,我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睜開兩隻眼睛一起看,沒有錯,沒有看花眼,是真的,比我想象中好了上千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