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既不在府中，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嘉娘和合歡想了想，索性出去走走，先了解一下本地風情。
嘉禾莊其實之前在臨川城裡也有分店，只不過開的很小而已，風格也和京城裡極爲不同，當初會開到遠離大夏的臨川，也是因爲嘉娘依稀記得這裡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地方，來往走卒販賣，很容易做起生意。
因此，前些年沒有打仗的時候，嘉禾莊在臨川城裡最熱門的倒不是起家的服裝買賣，而是內陸最常見的絲綢、茶葉等。換回來的當然就是西域流傳過來的一些特色，拿到京城、江南等地販賣。
是以臨川城雖小，卻是重要的商業要塞。
那小廝本來想說什麼，看到嘉娘和合歡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只得去準備車馬，反正西北民風淳樸，如今又已經停戰，臨川城裡十有八九都是漢人，也不怕什麼。
有了嚮導引路，嘉娘便不怕什麼，隨意上街走走，也沒讓人套車什麼的。
本來這裡就不是上京城，街上來往行走的婦女也都十分隨意，再加上臨川城並不大，若是有輛馬車出現，倒顯得突兀。
且嘉娘本來就想逛一下當地風土民情，坐着馬車反而有違初衷。
跟着嘉孃的是一個小廝一個丫鬟併合歡，離得遠遠的還有臨江王府派來的親兵保護，只不過都不在身邊，以免高調。
嘉娘住着的小院兒距離街市就不遠，出了衚衕拐彎兒就是。因爲剛剛打完仗不久，路上常常還會見到士兵裝扮的人。
四周也都是漢人居多，只不過不論是口音還是行爲舉止、衣冠容貌，都和上京不大相似，跟北戎相處久了，似乎習性上也沾染上一點。
也有所謂的胡人，北戎這個少數民族在嘉娘生活的時代是沒有的，嘉娘觀其外貌，大概就是古代匈奴一支，大多高眉深目，膚色白皙，像是高加索人種。
跟着嘉娘一塊兒出來的小丫鬟口齒伶俐，帶着臨川特有的口音和嘉娘介紹城中風情，嘉娘聽的也高興。
忽然想起這個丫鬟也是個小女孩兒，遂問道：“城中有沒有嘉禾莊？你帶我去看看。”
小姑娘想了想
，才笑道：“哦，做衣服的，我都忘了它叫什麼名字，衣服倒是很好看，就是有些貴，我帶你去。”
這個小丫鬟明顯和京城中那些訓練有素的不同，和嘉娘說話也是你啊、我啊的，一點都不拘束。也許是西北日照充足，小姑娘的臉龐有些黑，兩頰閃着紅暈，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好看。
嘉娘一路走，一路就和她搭話兒，不一會兒便把小姑娘瞭解了個底兒掉。她父親帶着她們兄妹二人時常來往臨川，做些小本生意，從前沒有打仗的時候世道還好，後來一開戰，她們父子女三人便被困在了城裡。
可小姑娘的母親還在涼州，隔着這麼老遠，前方又封鎖起來，家人不得相見。
後來打的厲害了，小姑娘父親被北戎人殺了，她自己也險些被糟蹋。所幸的是後來漢人的軍隊也到了這裡，才把小姑娘救了出來。
遠在涼州的母親毫無音訊，聽周晉安說起城內狀況，大約母親也是凶多吉少了，小姑娘和兄長便留在了周晉安身邊，期望有一天大軍返回的時候，能帶着她們兄妹二人一起返鄉。
戰爭中隨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嘉娘聽了這名叫秀兒的小姑娘的事情，也是感慨頗多。她父親被北戎人給殺了，自己卻還是這樣開心，倒讓嘉娘吃驚。
秀兒笑道：“人都死了，還想那麼多有什麼用，爹爹常常教導我們，有一天過一天，都得高高興興的，哪兒那麼多事兒。”
嘉娘聽了沉吟良久，秀兒又問道：“你爲什麼又從那麼遠的地方跑到臨川來？”
這麼一問，見啊ing好像被問倒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在很快嘉禾莊便到了，嘉娘便躲過了這個問題。
戰爭結束，百業待興，這最不景氣的就是服裝業了，人人都還沒吃飽，就先不想着穿着如何了。
所以好不容易有顧客進門，掌櫃自然要賣力宣傳了。
嘉娘也沒有廢話，直接露出了自己的一枚方印表明身份。嘉禾莊作爲全國連鎖，每一個重要的通信文件上，都有嘉娘手裡的這枚印章標誌。
掌櫃的一看便知是當家的來了，嘉娘請入了上房貴賓間兒，好吃好喝
的招待了起來。
“不知道貴客遠道而來，是有什麼吩咐的？”
嘉娘之前用作特工訓練的一批女孩子，依次都被散播到全國各地，只要是有嘉禾莊的地方，全都有這些女孩子的身影。
她們自然會調理好各地的掌櫃對嘉禾莊死心塌地。是以到這裡嘉娘不費力便能掌控這裡的局面。
“沒什麼事，你去找一下你的上司來這裡見見我。”
作爲一個特工組織培養的嘉禾莊這一批女子，都是嚴格訓練過的，她們手底下的人嘉娘用起來十分順手，不一會兒便又一個相貌清麗，身帶武功的女孩子來見嘉娘了。
好在上輩子留下的東西不多，那份兒過目不忘的本事還算沒忘乾淨，這些人在一開始培訓和離京之時，嘉娘都見過，此時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女孩子，名叫碧青。
能被嘉禾莊的大老闆記住名字，碧青顯然也很意外，卻還是恭恭敬敬對嘉娘道：“不知道當家的要來，招待不週。不知道當家的這回到林傳來，是有什麼事兒嘛？”
嘉娘點點頭道：“你做的很不錯，我就是過來看看——說到什麼事兒……你知道不知道越川城離這裡有多遠？”
碧青聽了嘉孃的話，擡起頭道：“不遠，出了城門有條東西向的河流，過了河就是越川城了，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越川城裡去。”
原來相隔這麼近……嘉娘點點頭道：“那若是現在就到越川城，會不會被北戎軍隊給攔截下來。”
碧青搖搖頭道：“如今雙方早已經訂好了協約，之前沒有大漲的時候，雙方來往做生意的人也特別多，肯定不會受到限制的。
嘉娘看了看外頭天色還早，索性心血來潮道：“越川城你熟不熟？有沒有咱們的人在，我現在就想去看看。”
對於嘉孃的忽然襲擊，碧青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淡定答道：“當家的想去，現在咱們就可以過去，趕在中午吃飯之前都能回來。”
嘉娘聽了有些吃驚道：“不是說要一個時辰才能到？怎麼來往這麼快？”
碧青笑道：“咱們騎馬過去，自然要比走過去要快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