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恪離開之後,嘉娘也覺得越川城沒什麼意思,衆人便早早啓程回了臨川。
到了落腳的小院兒之後,才發現鵬哥兒和周晉安已經回來了,看到嘉娘進門,鵬哥兒還沒張口,周晉安就先過來數落了嘉娘一頓。
“你不乖乖待在這裡,跑哪兒去了,找遍城裡也找不到你,要不是秀兒回來說你跑越川去了,只怕一會兒我們就該出動軍隊尋人了。”
嘉娘自覺理虧,安安靜靜的聽完周晉安訓話,低聲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這裡遠離京城、危機四伏,我出門應該和你們商量一下的。”
鵬哥兒看到嘉孃的樣子,本來心裡也有怒氣,倒消散了大半,對衆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室內只剩嘉娘和周晉安、鵬哥兒三人時,鵬哥兒纔對嘉娘道:“你的確是太不小心了,別說自己莽撞的跑到越川去了,就是現在在城裡,要是讓人認出你來,咱們的行蹤不也是暴露了?”
嘉娘低聲道:“對不起嘛,早上你們都沒有在,我就想出去走走,少衡他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我又不遠千里的到這裡來,自然想早日見到他。”
周晉安和鵬哥兒相互對視了一眼,鵬哥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周晉安道:“不行,你現在還不適合見他。”
嘉娘本想着醞釀一下,讓周晉安兩人儘快帶着自己和趙恪見一面,話還沒出口,就被周晉安給堵住了。嘉娘脫口問道:“爲什麼!”
周晉安不想將實情告訴嘉娘,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瞪着眼睛看了嘉娘半響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們不能貿然相見。”
嘉娘只得看向鵬哥兒求助,鵬哥兒也表示愛莫能助,勸慰嘉娘道:“你就聽承徽一句,現在連我都沒有見過小王爺,這也是小王爺的意思。”
連鵬哥兒都這麼說了,嘉娘只得吸了一口氣道:“那、那什麼時候才行?”
周晉安也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好了一些,放軟了語氣道:“現在還不確定,我們也都是聽世子爺的安排,到時候還得見機行事。”
這麼說也說不出個三四五六來,嘉娘換了一個話題道
:“你們二人今日早上幹什麼去了?”
鵬哥兒和周晉安又相互看了一眼,鵬哥兒道:“城中大軍要批次退出臨川,到時候只留下佈防的駐軍,其他的都要回朝了。”
嘉娘看了一眼鵬哥兒道:“如今城中還有多少軍隊駐紮在這裡?”
鵬哥兒有些爲難,這些事情本來不該對外人說的,不過嘉娘既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又是臨江王府的世子妃,自己也有些分寸,便道:“還有十萬,有的在城外,這些人要陸續撤走,到時候臨川城附近這幾座城池一共留下一萬駐軍防守。”
一萬也不算少數了,嘉娘沉吟了一番,方道:“那這駐軍首領是誰,你們又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這纔是最主要的問題,鵬哥兒是絕不可能留在這裡的,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走,也決定着趙恪什麼時候可以將身份表明,正式回朝。
只是兩人都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鵬哥兒更是道:“首領是錢世維,他會帶領駐軍守衛在這一帶。至於我們什麼時候回京,還不確定。”
嘉娘又問道:“那少衡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朝,在這裡查出個什麼沒有,若是京城裡出了亂子,他在這變成又能有什麼作用?”
昨天一晚,嘉娘想了不少,索性趁着這個時候一塊兒問了出來,並且明顯到最後不是在問鵬哥兒,而是在問周晉安了。
周晉安沉默不語,半響才道:“你安心待着吧,這些事情遲早會有定論。”
嘉娘情急之下,只得道:“我今日在越川見到少衡了——他沒有看到我,我也不能上去同他說話,這種感覺你們是不會懂的,爲什麼不向我說明,難道你們也懷疑我?”
鵬哥兒只得在一旁勸慰道:“怎麼會呢,只是茲事體大,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嘉娘回頭看了一眼鵬哥兒道:“這件事情除了你們二人之外,還有沒有旁人知道?”
鵬哥兒搖搖頭,嘉娘跺腳道:“知道茲事體大,你們還這麼胡鬧,就你們兩個人能翻出什麼花兒來,到時候耽擱了時間可怎麼辦,爲什麼不告訴父親,請他定奪?”
周晉
安道:“世子爺的意思,如今我朝中出了奸細,不管是誰都不能相信,除了王爺可以信任之外,其他人都有嫌疑。可王爺早已回京,來回傳信並不方便。”
如果臨江王在,他老成持重,久經風雨,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法子,可現在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嘉娘只得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方道:“如果直接告訴皇上呢?這是他自己的江山,皇上總不能私通外敵吧,皇帝出面,想必事情會很不一樣的。”
鵬哥兒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輕鬆,三皇子出京已久,朝中如今是四皇子的天下,皇上體弱,要想直接告訴他,我等級別又不夠,只能通過臨江王。再者說——”
鵬哥兒看了一眼周晉安。嘉娘覺得奇怪,總覺得兩人有什麼事瞞着自己,而且鵬哥兒沒說一次話,都要看一看周晉安的臉色,還是那句話,既然人人都不能相信,憑什麼就相信三皇子一派的周晉安呢?
嘉娘看了一眼周晉安,忽然問道:“你是三皇子的伴讀,他如今還在涼州,爲什麼不和他說一下這件事情,請三皇子到臨川城來?”
此時嘉孃的懷疑之情已經表露無疑,是不是三皇子不敢來,周晉安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沒道理會不告訴三皇子。說白了,周家是不折不扣的三皇子黨,周晉安更是核心人物。
周晉安和趙恪的那點情意建立起來也是因爲三皇子的緣故,論起親疏,絕對是三皇子和周晉安比較親近。若說之前三皇子爲了拉攏趙恪不擇手段,那麼如今爲了除掉趙恪,也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一番話一出口,周晉安還沒說什麼,倒是鵬哥兒先開口呵斥嘉娘道:“阿照!你在說些什麼,是在懷疑三皇子不成?西北這兩年發生過什麼你根本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了。”
嘉娘也有些着急,被鵬哥兒戳破了心思,便氣急道:“我是不知道,那你們告訴我啊,爲什麼不稟告三皇子,是你們自己也懷疑他,還是根本就是和他一夥兒的。”
鵬哥兒伸手便打了嘉娘一巴掌。嘉娘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不敢相信剛剛就是那個人動手打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