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據消息,這個蕭若塵不過是個因爲嫡長子身份而當上了太子的平庸角色,不似南陽王那樣戰功赫赫,也沒聽說有什麼超羣的才藝,應該是見識不多才是。可從剛纔的躍身挑繩索,到現的在一人敵五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五個人都在心裡犯着嘀咕,但是默契的配合卻沒有停下,而蕭若塵也樂得刺激對方一下。其實,蕭若塵不僅見識過這種陣法還曾經破解過。這“挑花看劍”陣如其名,陣者如花的花瓣一般分散,以對手爲花蕊,每次總會有兩到三人預先出手,而且毫無規律可循,完全是依靠多年的默契隨機變換。
劍光掠影,蕭若塵終於把他的劍技展現出來。他一直在忍耐,一直在隱藏,把自己的所有光芒都收藏在劍鞘裡,像是一把寶劍沉睡了多年。
這麼多年來,他看着蕭若宣一次次帶着戰功從邊疆回來,和那雲貴妃一起,大肆地標榜着功績,唯恐父皇少看到一點兒。每次回京,他們也是早早地派出人去散出消息,高頭大馬地回來,引得京城百姓們的圍觀。
不僅是朝廷上的文武官員,就連百姓們都覺得太子平庸不如南陽王。不過,蕭若塵也就此騙過了蕭若宣。從對方每次看自己的不屑裡,他就知道,他的僞裝成功了。
那戰功對於他而言也並非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是蕭若塵拿不到,只是他身份特殊,皇上怕他在疆外有生命危險,不願意讓他去罷了。
而今天,他要寶劍出鞘。
林子是在狩獵園最靠裡的地方,佔地也比較大,蕭若塵又走到了靠裡的地方。一接到消息,衆多守衛便用了最快的速度撒網一般朝着林子裡尋去。幾個貴公子也憑藉着聽到的吼聲大體判斷出方向,循着去找位置。
蕭若塵一人奮戰五人,激戰了幾輪,貴公子們和守衛們便到了,看着那刀光劍影快如閃電,一時間他們竟猶豫要不要衝上前去。他們擔心自己過去不僅幫不上忙,反而讓殿下走了神,誤了事兒。
最重要的是,看着那你來我往激戰的場景,所有人心裡都清楚,自己上去一定是個“死”。
“還不過去保護太子!”
右騎隨從也不容易,一個弓箭手提劍和一個殺手對峙了這麼久,他覺得自己已經要崩潰了。但是太子不倒下,他就沒有放棄的理由。現在看到來了援兵,本來是欣喜若狂,沒想到一衆人馬卻是按兵不動,這讓他急得要命。
“保護太子!”官階最高的貴公子一瞬間成了指揮。雖然大家心中各種憂慮,但是情勢已是迫在眉睫。
就在大家慢慢靠近,想要尋找機會在不傷害太子殿下的情況下加入戰鬥時。蕭若塵一個低手挑劍,將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劍給挑掉了。
那掉了劍的黑衣人當即一怔,其他四個也頓時有一點慌。對戰的時候最忌諱慌亂,蕭若塵環視四周冷冷一笑,趁這當口,直劈其中一把劍的劍身中央,劍身立刻被壓了下去,蕭若塵馬上回劍直逼對方胸口,旁邊另一名黑衣人一驚,趕忙上前幫忙。
只是一個瞬間,這“挑花看劍”的陣型就亂掉了。
而散亂的黑衣人便成了單兵作戰,無論是出擊還是防衛都要差了很多,就連氣勢也弱了。這樣一來如何不好擊破?蕭若塵毫不客氣地出手,對方不是落劍便是被挑飛了劍,連續的竄劍手法更是將對方直逼後退。
又一次破了這“挑花看劍”,蕭若塵的心情大好。
但是,周圍那些慢慢移動着圍上去的步伐又停住了。
從貴公子們到守衛,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皇太子平時裡雖然說不上是和善可親,但是比起那驍勇善戰的南陽王,他在衆人的眼裡倒也還是個溫文爾雅的文墨印象。這些人從來沒有想象過,那個平日裡只會舞文弄墨,在治理朝綱上發表真知灼見的皇太子,竟然也有這麼高強超羣的武藝。
這、這真的是他們的皇太子麼?
如同死去的左騎隨從一樣,右騎隨從也並不是蕭若塵的貼身隨從,他們都是擅長捕獵的弓弩獵手,平時被太子養在宮裡面,只有在需要的時候陪行在蕭若塵左右。他們平時並沒有什麼機會能接觸蕭若塵,所以對於蕭若塵有多少本事,他也並不清楚。
現在,那隨從面對的黑衣人已經被反身回來的太子一個命門拿下,隨從直接看傻了眼。
眼看已經是沒了出路,黑衣人們當即掀起擋在臉上的罩子,欲將衣領含在嘴裡。
“不好,快攔住他們!”蕭若塵當即看出了對方的目的。
但是爲時已晚,那些黑衣人已經將領子*口中,待到護衛們衝上去阻攔的時候,幾個黑衣人已經晃晃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他們在被衆人圍住的時候,已經沒有想過要逃脫,只是同樣是死,不如殺了蕭若塵以完成任務。而現在,任務已經完不成了,自然更不能留下性命交給對方處理,所以紛紛選擇自盡。
“入口即溶的毒藥,一看就是早有準備。你們將這些人帶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來。”蕭若塵一看就明白了情況,揮了揮手示意守衛們去拖人。
“是屬下辦事不力!”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徑直走到蕭若塵的面前低頭跪下,看來應該這次狩獵園負責守衛的官員。
“嗯,幸而本太子沒受什麼傷,也不想怎麼追究你,起來吧。”蕭若塵伸手將那人扶起,對方一陣受寵若驚,低着頭站到了一側。他一走開,蕭若塵正好看到了正被守衛們擡起的左騎隨從,不由得嘆息一聲,“唉,只是雪晴替我受了這一箭以至命喪黃泉,本太子的心裡實在有些難受。”
“殿下的身子要緊,若是讓雪晴選擇,他也一定會這麼選的。我們願意爲太子殿下效命到最後一刻。”右騎隨從心裡悲痛至極,但還是先去安慰蕭若塵。
大家看着兩人這哀傷的模樣也都不好受,好好的狩獵活動應該是歡聲笑語,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一位年齡大些的王爺有意讓大家從這哀痛中走出,便轉了個話題,“不過,小王從未看出來殿下竟有如此高強的武藝,真是讓人意外啊。”
“是啊,剛纔都看直眼了。”
“殿下文武雙全,臣等自愧不如啊。”
聽着蜂擁而起的讚美聲,蕭若塵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倒不是因爲他認爲這些人虛僞,而是他知道這些人將來要吃驚的事情還多着呢。
爾後,蕭若塵便帶着這一羣人走了林子,向着狩獵園門口進發。
剛走出林子沒多久,瞧見他們出來的李公公就一路小跑直奔過去。
“殿下,您沒事兒就好,可真是嚇死奴才了。”
“本太子沒事,你退下吧。”蕭若塵揮手讓李公公從馬前讓開。
但李公公挪到一側後好似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在旁邊又跟了兩步,嗯哼着開了口,“可是殿下,奴才還有一事要上報。就在剛纔,不止您遇到了刺客,太子妃也遇到了刺客。”
“什麼?”蕭若塵一聽這話,立刻着急起來。
“殿下莫要着急。剛纔有人在行宮裡欲以刺殺太子妃,但被飛羽大人攔下了,之後那刺客便自刎而亡了。”李公公看到蕭若塵焦躁的樣子嚇得打了個寒戰,趕忙跪在了地上。
蕭若塵這纔想起來,自己之前派飛羽保護葉清雪的命令忘了收回了。他暗暗在心裡慶幸了一下,自己這個疏漏竟然在關鍵時刻幫上了大忙。
可是飛羽的身份是保密的,怎麼會隨便透露出去?想來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蕭若塵轉了轉眼珠什麼都沒問,利落地登上了馬鐙子,跨上馬朝着行宮的方向奔去。
到了行宮裡,蕭若塵果然看到了飛羽,不過對方身上穿的是竟然是廚子的衣裳,蕭若塵挑了下眉毛,想笑但是竭力忍住了。
飛羽看到了蕭若塵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對方是笑的什麼,默默地低下頭去。
蕭若塵一揮手,要旁邊的小丫鬟們都離開行宮,“好了,這是本太子的家事,就由本太子親自處理,你們都退下吧。”
“是。”小丫鬟們畢恭畢敬地作了個福就退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待到小丫鬟們出了行宮,蕭若塵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飛羽只好說了下情形,“稟告殿下,臣本來裝扮成了守衛。怎奈守衛在外圍離行宮較遠,臣覺得有些不妥。而男子中唯有廚子可以在行宮裡守候,臣只好裝扮如此。”
蕭若塵點了點頭,又提到了李公公口中關於名字的事情,問飛羽是怎麼回事。飛羽的解釋很讓人放心,“回殿下,臣自稱原是太子妃的護衛飛羽,而太子妃最近身體不適,吃食禁忌很多,殿下便准許臣在護衛同時兼做廚師之用。”
這個說法很不錯,既能解釋飛羽爲什麼可以出現在行宮裡,也爲他作爲一個廚子爲什麼能打得過刺客找了個理由。不過,蕭若塵看慣了飛羽那一身緊身衣的裝扮,再看他穿其他的衣服總會覺得怪怪的,更別提這套御廚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