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染月風和墨寒也很是失望。墨寒在房中踱來踱去好久,最後決定讓自己的手下影子去給染月風送了個信兒,“影子,昨天去的那個地方還記得吧?你去送個信兒,就說事情晚上再議。”
“是。”影子乾脆利落地回答了墨寒,轉身便飛奔出屋子。他一直是墨寒的最得力的隨從,他之所以叫影子,就是因爲他常年陪伴在墨寒的左右,就好像是墨寒的影子一般。平時並不貼身跟隨,但墨寒只要招呼,他都能立刻出現。
正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雨還在下着,卻正如了皇上的心意。在大家無所事事的時候,他想要趁早把皇兒與鎮陽侯府上小姐的親事定下來,夜長夢多,只有早定下來才能讓人安心。現在遊園的活動得以取消,他正好可以着手處理此事。
於是,皇上立刻下了詔,要鎮陽侯即刻進殿,一刻都不能緩。
詔書馬上被送到了鎮陽侯府上,葉鎮恰巧正在書房裡看那首詩。自打昨兒個知道自己的女兒可能是聖女以後,他就一直很激動。他從未想過這類上天寵幸的事情也能發生在自己的府上。葉鎮研究那首詩文時,甚至忽略了清風公主也有可能是聖女,一直在猜測會是自己女兒中的哪一個。
不過還有人比葉鎮更激動,那就是周姨娘和安姨娘,她們倆都堅信自己的女兒一定就是聖女,是那個可以左右天下動盪局勢的女人。
快馬加鞭,聖旨很快就被送到。接到了詔書的葉鎮一點兒也不敢怠慢,更了衣裳就往府門口跑。雨下得這麼大,小廝們也跟着慌亂起來,打着好幾把傘舉在侯爺的頭頂,生怕侯爺被雨水淋溼,同時暗暗擔心侯爺着急走路腳底打滑,若是摔到可就不好了。
葉鎮這麼着急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他的印象裡,皇上還是很體貼人的,天氣這麼惡劣的時候從來沒有讓葉鎮進宮去過,除非是極其要緊的事情。
而現在,下着這麼大的雨,自己卻還詔進皇宮,葉鎮當即有點兒穩不下心去。他不用猜都知道這事兒肯定和素女宮以及她們帶來的那首詩有關。
葉鎮很快就上了馬車,勒令車伕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皇宮。坐穩當之後,葉鎮自己也在心裡也琢磨開了。都說得聖女者得天下,皇上叫他來,無非是因爲這麼幾個原因。
一來肯定有使者會因爲聖女的問題私下裡找自己,皇上是擔心他這裡會發生什麼變故,但是葉鎮捫心自問,自己可是絕對忠誠於皇室的。昨天這麼多使者找上門來,他可是全部都拒之門外了。這二來嘛,可能是皇上想和自己討論討論昨天的事情,看看自己有沒有多知道些什麼。而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是皇上想將他的女兒們都留到皇室。
葉鎮這麼一走,府上立刻就炸開了鍋。府裡的下人們向來八卦,雖然他們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昨天晚上門口來的一波又一波馬車,他們可是都聽門人說了。那簡直就像是流水一樣沒有停過。因爲一直跑去開門關門,門人後來都有點不耐煩了。
“霜兒,你說你爹被召進宮裡去,會不會是因爲聖女的事兒?”
葉鎮走得匆忙,根本就沒有去和夫人們說,但是下人們得到了消息自然要回去和主子們彙報,討好人的事情任誰都不會放過的。
“肯定是啊,難不成聖上還想再辦一次壽宴。”葉清霜可是在宴會上目睹了那驚豔的一幕的。而且回府前幾次被使者們包圍也讓她明白聖女是個如何搶眼的身份。
周姨娘被女兒大膽的話語嚇了一跳,立刻阻攔了女兒,“閉嘴,不準瞎說。”
“女兒也沒說錯嘛,昨天聖上的壽宴只算辦了一半。”葉清霜望了一眼門口,確定門窗都是關閉的以後,又把昨天遺漏的一些情形給周姨娘講了起來。
而另一邊,安姨娘也立刻知道了這個事情,她當即讓葉清雯穿戴整齊,“雯雯,想必這兩天你也可能被召進宮去,所以你要提前準備好。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差錯。”
葉鎮一路上都惴惴不安,五指握成了拳頭,攥了一會兒又鬆開,鬆開再握緊……如此循環反覆着自己卻渾然不知,一直就這麼到了皇宮門口,他匆匆忙忙地下了馬車。
皇上早已在玲瓏亭等着他。在皇上看來,這玲瓏亭是個好地方,邊下棋邊談事兒,能渲染出個輕鬆的環境來。只是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臣子們下棋時下得戰戰兢兢,一點兒都沒有感到下棋的樂趣,如果因爲談事兒而分心,致使走神下錯了棋更是火上澆油。
“老臣參見皇上。”雖然撐傘的人已經萬分注意,但是葉鎮到玲瓏亭的時候,還是溼了一大片衣裳。
“侯爺不必多禮,坐過來便是。”皇上當即指了指石桌對面的椅子,讓葉鎮坐上去,“這是怎麼打得傘,侯爺的衣裳都溼了。”
聽到皇上的斥責,撐傘的下人當即跪倒在亭外的雨裡,低着頭不敢說話。其實這一路過來,他爲了給侯爺撐傘,自己身上已經溼透了。
葉鎮也很是體諒那下人,“謝皇上關心,不過這雨水不妨事的。不知道皇上讓老臣過來,所爲何事?”
“還不是昨天壽宴的事情,讓朕一直心中不安寧。”皇上揮了揮手示意那下人離開。下人立刻抓起身邊的傘躬身退下了。
“皇上說得可是那素女宮降臨之事?那情形確實讓人意外的很,老臣當時都被驚着了。”葉鎮拾起了一枚旗子,也不和皇上打馬虎眼。
皇上盯着葉鎮手裡的那枚棋子,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確實是因爲那個事情。侯爺啊,你這三個女兒進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應該看得出來朕是很寵愛她們的。”
“老臣知道,皇上一直都格外照顧老臣的女兒。這次老臣的女兒們也得以參加了皇上的壽宴。”話題進入得實在是快,超出了葉鎮的想象。他竭力平穩住自己的呼吸,感到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
“唉呀,侯爺的女兒們都機靈乖巧,個個生得如花似玉。”皇上說到最後的時候,一字一字加重了音量,然後猛地收住了話音,同時彎下身子去放了一枚棋子,“所以,朕有意讓他們都嫁到皇室裡來。”
“啪!”
棋子從指間滑落,掉在了棋盤旁邊。這消息來得太突然,雖說是喜訊但也實在是讓人意外。從來到玲瓏亭到現在,不過是下了幾個棋子的時間,葉鎮覺得自己還沒有進入到說話的狀態裡去。
爲了掩飾自己驚得掉了棋子,葉鎮順勢跪倒在了地上,完美地掩蓋了那一幕,“謝皇上誇獎。不過只是三個黃毛丫頭罷了,承蒙皇上不嫌棄,願意讓老臣的小女高嫁到皇室。”
“看來侯爺也很贊同這門親事了?”皇上笑臉盈盈地伸出手去扶葉鎮,讓他坐回到石凳上去。
三個女兒能都嫁入到皇室去,這對於鎮陽侯府來說是天大的喜事,葉鎮又怎麼會拒絕。再說,這可是聖上的意思,就算是自己不同意也不敢拒絕啊。
“當然贊同,皇上這麼厚愛老臣和老臣的女兒,老臣全家都萬分榮幸。”葉鎮再次向皇上謝恩。
“好,”皇上拍了拍手,喚來了候在亭廊裡的小太監,“再傳召侯爺的三個女兒也進宮來,進宮以後就帶到裕和殿去。”
小太監領了旨便匆匆離去了,皇上將手撐在大腿上,慢慢站起身來,“侯爺,咱們先去裕和殿吧。”
“臣遵旨。”葉鎮不敢停頓,也立刻站起身來跟在了皇上身後。
旨意剛到了府上,安姨娘就得意不已,自己向來是聰明過人呢。葉清雯又在屋裡準備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撐傘到了府門口,生怕被濺上一點的泥水。
又過了一會兒,葉清霜和葉清雪也急慌慌地趕到了。
馬車立刻趕往宮裡,誰都不知道,正有三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們。
實際上,在前一天晚上,雖然墨寒攔住了染清兒,沒有讓她派人去鎮陽侯府。但是染月風和染清兒可不會乖乖聽話,等到墨寒一走,染清兒立即讓花鐵胡帶着四名手下去了鎮陽侯府周圍候着。
在葉鎮離開的時候,花湖鐵派了兩名手下跟上去。而當葉清雪等人離開府上時,花鐵胡決定親自出馬,他留了剩下兩名手下繼續在府周圍守着,而自己則悄悄跟着一直到回到皇宮,直到見那葉清雪三姐妹進了裕和殿,便立刻去了染月風和染清兒那裡報告。
葉清雪三人到了裕和殿的時候,大殿上除了皇上、皇后和他們的爹爹以外,還站着面色溫和的蕭若塵和一臉冰霜的蕭若宣。
“平身。”皇上龍顏大悅,笑着讓三人起來,“朕這次召你們前來,是因爲朕要將你們賜婚與兩位皇子。所以今後的日子,你們就先住在宮裡,學一些宮裡的禮儀。大婚之前再回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