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入府時間推遲
在用晚膳以前,凌若晚還是回府了。今天是凌佑一家人回京的日子,不去迎接還說得過去,可是要是就連接風宴都不出席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等到凌若晚到來的時候,其他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而在這裡,凌若晚也看到了凌佑、葉氏,還有凌書傲和凌若蘭。
看到姍姍來遲的凌若晚,老夫人臉上的神色並不是很好。對於今天凌若晚的缺席,她的心裡是很不悅的。再加上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對於凌若晚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滿意了。不過,因爲知道今天是暗王把凌若晚叫出去的,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麼。
“這位就是若晚姐姐了吧!”一位穿着打扮嬌俏可愛綠衣女子起身,徑直走到凌若晚的身邊,伸出手機就想要挽住凌若晚的手,“這麼久沒見,若晚姐姐和以前幾乎完全不一樣了。”
凌若晚知道,這個表現親熱的綠衣女子,正是凌若蘭。而對於凌若蘭這樣親熱的舉動,凌若晚不着痕跡的閃開了,並沒有讓凌若蘭挽住自己的手臂,“抱歉,我不是很習慣和別人這麼親近。”
凌若蘭的臉色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重新揚起了笑臉,她神情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是我太唐突了。現在我們還沒有熟悉起來,也實在是不應該這樣親熱的。”
如果忽略凌若蘭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怨懟的話,凌若晚還真的以爲眼前的女子是個心思單純,熱情的小丫頭呢!不過,很顯然,在這凌府裡面,似乎沒有哪一個女子是單純的。
“好了,都別說了。”老夫人不耐煩地開口道,“都入座吧!”
很快,凌若晚和凌若蘭都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當開始用晚膳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凌佑回來的緣故,老夫人也沒有再糾結之前的不愉快了,幾乎整顆心都放在了凌佑身上。凌斌也因爲這個弟弟的回來,而顯得格外高興。總的來說,這一頓接風宴還是很愉快地結束了。
凌若晚暗自打量着自己這些第一次見面的所謂親人。
凌佑看起來要比凌斌小几歲,長得和凌斌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眼底時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人知道,他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人。那葉氏長得並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樣子,不過身上倒是有着一股嫺靜的氣質,使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凌書傲雖然比凌書澤小一點,可是看起來卻很稚嫩,不過眼底卻閃爍着和稚嫩的臉龐不同的成熟。凌若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千金小姐。不過,事實上是什麼樣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用完晚膳以後,凌若晚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打算先去花園那裡散一下步,幫助一下消食以後再回去。所以她帶着秋嬤嬤。慢慢的向着花園的方向走去。
不過,當兩人走到花園的時候,卻傳來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你這是在裝什麼可憐啊!”一道尖細的聲音裡面帶着點點的怒氣,“你這是想要告訴別人,說我在欺負你嗎?”
“我……我沒有。”另一道怯弱的聲音響起,“姐姐,我只是——”
“誰是你姐姐啊?”那道尖細的聲音繼續響起,語氣中多了一絲的不屑,“就憑你的身份,也好意思叫我姐姐。我可沒有你這樣出身卑賤的妹妹。”
緊接着,就全是那倒尖細的聲音的謾罵聲了。
凌若晚認出來,那一道尖細的聲音,就是今天晚上想要和她套近乎的凌若蘭的聲音。不過她倒是感到疑惑了,另外一道聲音是誰的呢?還有,那個人爲什麼會自稱凌若蘭的妹妹呢?凌佑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嗎?
遇到這樣的情況,凌若晚也沒有自詡什麼正義使者,解救別人。她帶着秋嬤嬤,往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並沒有讓那兩個人發現她們曾經的到來。
不過,凌若晚沒有看到的是,在她離開以後不久,那其中一個人影卻若有所思地看向她剛剛所在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與那怯弱的表情完全不符的精光。
另一邊,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凌若晚也沒有什麼散步的心思了,而是帶着秋嬤嬤回到了若晚居。
回到房間以後,秋嬤嬤忍不住開口了,“大小姐,剛剛我們爲什麼要這樣離開啊?”
“要是不離開的話,那你還想要做什麼啊?”凌若晚開口反問道,“難不成你還指望你家小姐我出去主持公道嗎?”
“可是,這若蘭小姐,她剛剛罵的話語也實在是太難聽了吧!”秋嬤嬤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贊同,“尤其是那個女子還是她的妹妹,她怎麼能罵得這麼難聽呢?”
“她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凌若晚搖了搖頭,隨即好奇地開口詢問道,“不過,秋嬤嬤,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過,二叔就只有一子一女嗎?怎麼又蹦出一個什麼妹妹來了?”
“說起來,那個女孩子的命運也真的是挺坎坷的。”說到這裡,秋嬤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叫做凌雨,也是二老爺的女兒。”
“凌雨?”凌若晚不解,“我們這一輩不是男的從書,女的從若嗎?就算是庶出的,應該也是一樣啊!”
“的確是這樣,可是這個凌雨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被承認,能夠讓她姓凌,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秋嬤嬤開口解釋道,“她的生母本來就只是一個廚房裡面的燒火丫頭而已,長得也不是特別標緻。那個燒火丫頭趁着二老爺喝醉酒的時候,爬上了二老爺的,所以纔會有了這個凌雨的存在。”
“那這個凌雨的生母呢?”凌若晚開口詢問道,“既然都已經生下孩子了,難道都沒有一個名分嗎?是不是二嬸不同意啊?”
“是二老爺不同意。”秋嬤嬤接着開口道,“二老爺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那個燒火丫頭的身份,那就更別提這個凌雨的身份了。說起來,那個燒火丫頭也是個命薄的。在生凌雨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二老爺雖然也讓這個凌雨姓凌,可是對外卻一直沒有承認這個女兒。”
“這麼說來,這個凌雨的地位還真的是挺尷尬的吧!”凌若晚若有所思地開口道,“那二嬸那邊怎麼會說呢?”
“二夫人倒是個心善的。”秋嬤嬤開口道,“平常的時候,吃穿用度,倒是從來沒有缺過這個凌雨的,可是你要說關心之類的,那就不大可能了。”
“這麼說來,那今天被凌若蘭責罵的一定就是這個凌雨了。”凌若晚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凌雨跟着回到了凌府,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唉,說起來,這個凌雨也是個命苦的。”秋嬤嬤忍不住開口嘆息道,“一切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卻偏偏要她承擔這樣的後果。”
聽到秋嬤嬤的嘆息,凌若晚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小姐,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你爲什麼就不出面說幾句話呢?”秋嬤嬤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只要你開口說幾句話,那若蘭小姐就一定不會繼續再責罵下去的。”
“我爲什麼要出面呢?”凌若晚開口反問道,“再說,你怎麼知道我出面就能夠幫到這個凌雨,而不是弄巧成拙呢?”
“這——”秋嬤嬤不解。
“秋嬤嬤,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出面的話,或許凌若蘭的確不會再繼續責備凌雨了,可是那只是在我的面前而已。”凌若晚開口道,“等到我們離開以後,凌若蘭或許會因爲面子問題,對這個凌雨更恨了。再說,幫得了第一次,也幫不了第二次。這個凌雨只有自己想到出路,才能夠走出困境。”
心裡清楚凌若晚的話是對的,秋嬤嬤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她也不過就是一個奴婢而已,雖然小姐對她很好,可是她也不能因此越矩了。
“好了,我也累了。”凌若晚笑着開口道,“秋嬤嬤,你也早點休息吧!說不定接下來府裡很快就會出亂子了。”
秋嬤嬤疑惑地看向凌若晚,似乎是想要弄清楚凌若晚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凌若晚也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只是但笑不語。
第二天,凌府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了。那是皇后派來的,而在聽到來人帶來的消息以後,凌府裡面的人頓時懵了。而其中受到的打擊最大的人,就是凌若柔。
因爲皇后有旨,凌若柔進太子府的時間要推遲到太子大婚以後三個月。本來凌若柔是要在太子大婚以後第二天入府的。凌府裡面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都覺得,這凌若柔雖然是庶妃,可是卻很得太子殿下的歡心,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再大婚以後第二天就入府的。可是,現在皇后那邊卻傳來這樣的消息,讓衆人不禁紛紛猜測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而此時的若柔院裡——
凌若柔坐在自己的邊上,眼眶發紅,臉上是止不住的淚水,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經哭了很久了。
秦姨娘就坐在她的身邊,輕聲的安撫着她,可是卻沒有一點的作用。
“姨娘,你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凌若柔一邊哭,一邊委屈地開口道,“本來已經說好了,我馬上就要入太子府的。可是現在皇后娘娘卻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好了,柔兒,你就不要再哭了。”秦姨娘拿着手帕,爲凌若柔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現在不過就是把你入府的時間推遲了一點而已。不過就是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至於其他人,他們也沒有膽子看你的笑話。”
“他們明面上自然是不敢說,可是他們的心裡現在一定是在恥笑我的。”凌若柔梨花帶淚的樣子讓人憐愛萬分,“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準備着,那些人都是看在眼裡的。現在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心裡取笑我的。”
“柔兒,你不要想太多,沒有這樣的事情。”秦姨娘拍了拍凌若柔的背,開口安撫道,“現在不過就是把婚期推遲了而已,又不是取消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其實現在這樣也好,你可以好好地準備一下,到時候入府的時候,更加風光。”
“姨娘,你說,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歡我嫁給太子殿下,所以纔會這樣做的啊?”凌若柔突然用力拉着秦姨娘的手,語氣中帶着一絲的小心翼翼,“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放棄嫁給太子殿下的念頭。”
“你別胡思亂想了。”秦姨娘連忙開口安撫道,“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皇后娘娘大可直接取消你們之間的婚事。可是現在不過只是把你入府的時間推遲一點而已,根本就沒有仍的影響。再說,這大婚第二天,庶妃就入府,對於太子妃來說,的確是一種不敬。皇后娘娘或許也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選擇推遲你入府的時間而已。”
“皇后娘娘要是不同意的話,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可以不答應啊!”凌若柔語氣中帶着濃重的鼻音,“她之前明明已經答應了,現在卻出爾反爾,這顯然就是對我的不滿。她這麼做,以後我就是入了太子府,也沒有什麼地位可言了。”
“胡說什麼呢?”秦姨娘拉着凌若柔的手,開口安慰道,“太子殿下對你這樣好,以後入了太子府,你的好日子還長着呢!還有,皇后娘娘要是真的對你不滿意的話,當初就不會給你賞賜那麼多的東西了。”
“可是她也給凌若晚賞賜了不少的東西啊!”雖然那些東西現在都已經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對於這件事情,凌若柔還是耿耿於懷的,“她對凌若晚比對我要好得多。”
“好了,你就是愛亂想。”秦姨娘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凌若晚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暗王的未婚妻,皇后能有什麼樣的想法啊!你現在也不要想太多了。既然都已經推遲了入府的時間了,你也沒有必要這麼糾結了。”
“姨娘,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凌若柔就像是一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一樣,“府裡面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馬上就要嫁給太子了,可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以後我還怎麼見人啊?”
“他們不敢笑話你的。”秦姨娘肯定地開口道,“現在不過就是時間推遲了一點點的而已,你沒有必要這麼擔心。還有,在太子殿下面前,一定不能露出一絲的不滿。”
“我知道了。”凌若柔也知道秦姨娘說得有道理,“只是,姨娘,你說,皇后娘娘爲什麼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你先不要想太多,我已經讓書澤去打聽了。”秦姨娘拍了拍凌若柔的背,開口道,“等他回來應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話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凌書澤從外面走了進來。
“書澤,你回來了。”看到凌書澤回來,秦姨娘連忙開口詢問道,“打聽到了嗎?皇后娘娘爲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哥,你快要說啊!”凌若柔也急切地催促道。
“我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凌書澤看向凌若柔的眼神裡面多了一絲的責備,“聽說是周相知道了柔兒入府的時間以後,憤怒至極,認爲這是對相府的羞辱。他親自去見了皇上。後來皇后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過幾句話,就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
“怎麼會這樣呢?”秦姨娘不解,“難不成周相之前的時候不知道這件事情嗎?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發難呢?”
“不過是一個庶妃的事情而已,本來周相是一點也不在乎的。”說話的時候,凌書澤一直看着凌若柔,“可是現在婚期臨近,周相才知道這件事情,他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而周相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因爲柔兒實在是太高調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要嫁給太子。”
“什麼?”聽到凌書澤的話,秦姨娘看向凌若柔,“柔兒,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凌若柔很委屈,“我一直都在府裡面準備出嫁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
“算了,這件事情多說無益。”凌書澤揮了揮手,“要不是之前柔兒做事實在是太高調的話,那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皇后已經下了旨了,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也還好,不過就是推遲了入府的時間而已,其他的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凌若晚,一定是凌若晚做的。”凌若柔腦中靈光一閃,“外面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要在太子大婚以後第二天入府的。可是凌若晚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她告訴周相的。要不然的話,周相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
“凌若晚?”凌書澤沒有緊鎖,“你確定是她做的嗎?”
“除了她,還會有誰啊?”凌若柔語氣中帶着憤恨,“只有她纔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她,她這麼做,就是不想要看到我過得比她好。”
“好了。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凌若晚做的,都到此爲止吧!”凌書澤直接下了決定了,“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可能再有改變的了。你也不要再糾結究竟是誰做的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準備着,一定要抓住太子的心。”
“書澤說得對。”秦姨娘拉着凌若柔得手,語重心長地開口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子殿下一定會私下見你的。到時候,你要記住,一定不能對太子殿下有任何的不滿之情。你要表現得識大體,忍辱負重的樣子。只有這樣子,才能夠讓太子殿下對你產生愧疚。”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嗎?”凌若柔帶着不憤,“就這樣放過凌若晚,我不甘心。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祖母,讓她給我做主。”
“就算不甘心,你又能怎麼樣?”凌書澤反問道,“你現在有資格和凌若晚鬥嗎?還有,你沒有任何的證據,你憑什麼說是凌若晚做的。還有,你要忘記了,這是皇后娘娘的決定。你這樣做,表達的不就是對皇后娘娘的不滿了嗎?”
聽到凌書澤的話,凌若柔即使是不甘心,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可是她對凌若晚的恨意卻又多了幾分。
此時的凌若晚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凌若柔給惦記上了,不過,即使知道,她應該也不會很在意吧!反正她和凌若柔之間已經結下了不少的樑子,所以即使凌若柔再把這一次的事情也記在她的頭上,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時候的凌若晚,正在若晚居的小院子裡面,躺在美人榻上優哉遊哉的看着風景,整個人顯得格外愜意,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樣。
“小姐,若蘭小姐來了。”落霜走了過來,開口稟報道,“是不是要讓她過來呢?”
“凌若蘭嗎?”凌若晚點了點頭,“既然來了,那就讓她過來吧!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
很快,在落霜的帶領下,凌若蘭嘴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緩緩地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跟着一個一直低着頭的怯弱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