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辯白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芬，凌若晚眼底畏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是不是這個時候看到小芬的話，她差點都要忘記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了。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邊有了秋嬤嬤、落霜和寒影的伺候，幾乎已經沒有用到小芬了。而這段時間以來，小芬也很安靜，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小芬還真的是死心不息啊！原來不是沒有行動，而是等着給她致命的一擊啊！不過，這最後致命的一擊究竟是給誰的，那就說不定了。
斂眉，收起所有的情緒，凌若晚淺笑盈盈地走進了大廳，就像是沒有看到跪在中央的人一樣，她自顧自象徵性福了一下身子以後，就在凌斌下首處的位子坐了下來，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大廳裡面怪異的氣氛一樣。
“若晚，你可知道今天把你叫過來的目的？”看到凌若晚的舉動，老夫人氣得夠嗆，再想起凌若晚之前囂張的氣焰，她心中的怒氣更盛了，就連口氣都變得咄咄逼人，“還有，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放在眼裡。”
“祖母何出此言。”凌若晚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開口道，“我要是沒有把你們這些做長輩的放在眼裡，就不會一聽到你的傳喚，就馬上過來了。至於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畢竟我可沒有這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你可看清楚跪在那裡的人是誰？”老夫人直接指着跪在那裡的小芬，開口道，“你該不會和我說你不認識吧！”
“祖母多心了。”凌若晚清淺一笑，“我還年輕，腦子還是挺清晰的，所以還不至於認不出這人是我的丫鬟小芬。不過，就不知道小芬這是做了什麼事情，讓祖母這樣大發雷霆，還讓她一直跪在那裡。”
“你自己的丫鬟做了什麼事情，難道你會不清楚。”對於凌若晚的說法，老夫人嗤之以鼻，“小芬已經全部都招了，你還是老實交代吧！”
“小姐，你要救救奴婢啊！”這個時候，小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朝着凌若晚的方向求救，“奴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按照小姐你的吩咐去做的。你可不能就這樣丟下奴婢不管啊！”
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確定了凌若晚的罪行。所有人看向凌若晚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似乎看着一個殺人兇手一樣。
面對小芬的求救，凌若晚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還可以說是冷靜得出奇。可以說，對於小芬的背叛，她是一點也不意外的。不過，她是沒有想到，這背後的人要害的，原來不僅僅是劉錦兒，原來還有她。就是不知道，這小芬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不過，不管小芬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她都絕對不會放過的。至於小芬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她也不會留下來的。
想到這裡，凌若晚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芬的眼神裡面，多了一絲絲的殺意，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對人看不到凌若晚的眼神，可是跪在地上的小芬卻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涌起。她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今天是怎麼樣也逃不掉的。可是爲了她背後的主子，她也只能認了。主子曾經救過她一家人，所以她不管怎麼樣，都絕對沒有退縮的餘地了。至於小姐，她只能說抱歉了。
“你這個孽女，還有什麼好說的？”凌斌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怒氣，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就直接摔倒了地上，“這樣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你還真的是枉爲人了。”
“父親何出此言？”和凌斌迸發的怒氣形成鮮明的對比，凌若晚整個人顯得格外冷靜，“就算是要給我定罪，也總得先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大姐姐，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就不要再隱瞞了。”一旁的凌若柔一臉不贊同地看向凌若晚，開口勸說道，“只要你老實交代，相信祖母和父親也會從輕發落的。”
“二妹妹這話說得蹊蹺，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啊？”凌若晚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開口道，“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二妹妹卻讓我承認。那我倒是想要問一句，究竟要我承認什麼呢？”
“凌若晚，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居然還是這樣的態度。”看着凌若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臉上全是失望，“我們凌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呢？簡直就是丟我們凌家的臉面。”
“祖母，你這樣說，我還真的是一頭霧水。”凌若晚眨了眨眼睛，臉上全是疑惑，“究竟是什麼事情，讓祖母這樣大發雷霆呢？”
“你還在這裡演戲。”凌斌實在是按耐不住了，他怒視着凌若晚，開口道，“你的心腸居然如此狠毒，讓人在你母親的飲食裡面下絕育藥。還好發現及時，並沒有發生太大的事情，你現在居然一點悔意也沒有，我怎麼會有你怎麼一個女兒啊？”
聽到凌斌的話，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父親，你可不能冤枉我。這樣毒害母親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對於凌斌的教訓，她的心裡是很反感的。這麼多年以來，凌斌從來就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要不是凌斌的不管不顧的話，曾經的凌若晚也不會過得那樣悽慘。
“大小姐，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秦姨娘一臉的苦口婆心，“老夫人和老爺會念在過世的夫人的面子上，不會太過爲難你的。”
看着周圍的人雖然極力遏制，可是眼底的幸災樂禍卻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樣子，凌若晚心底冷笑，這些人還真的是都想要看着她死啊！不過，沒有這麼容易。
“祖母，父親，是我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否認，可是，要是我沒有做到的話，那就一定不會承認。”凌若晚斂眉，眼底帶着攝人的光芒，“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過，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看着凌若晚毫不退讓的眼神，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凌若晚，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你以爲只要你不承認，我就沒有辦法了嗎？你好好看看跪在那裡的小芬，她都已經承認了，是你讓她下的藥。”
“祖母何必這樣着急呢？”凌若晚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完全看不出一絲的焦慮，“小芬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是不能因爲她做錯了事情，就全部都賴在我的頭上吧！”
“這件事情你抵賴不得。”老夫人冷漠地看向凌若晚，“之前你母親中毒以後，我就派人去調查過了。只有你屋裡的小芬到過百花苑，她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我們都已經審問過了，她也承認了，是她在劉氏的食物中下藥的。而這麼命令是你下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藉口可以推脫得了？”
“祖母，這不過是小芬的一面之詞而已，你不能單憑她的一面之詞，就定下我的罪行。”凌若晚沒有絲毫的退讓，“再說，僅憑一個丫鬟的話，就想要頂我的罪，這是不是太兒戲了呢？”
“大姐姐，話可不能這樣說。”看到凌若晚現在的被人當做謀害嫡母的兇手，凌若馨的心裡就有說不出的痛快，“這個可不是一般的丫鬟，我們所有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小芬可是你的貼身丫鬟，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你的心腹了。她做的事，要不是你指使的話，還會有別人嗎？”
只要一看到凌若晚高高在上的樣子，凌若馨的心裡就憋着一把火。不過就是嫡女，有什麼了不起的。哼，現在還不是要被人在這裡逼問。之前凌若晚因爲她是庶女，所以不願意帶着她去肖貴妃的生辰宴。現在她倒要看看，這個高高在上的嫡女因爲謀害嫡母，被處罰的樣子。
“三妹妹何須這樣激動呢？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爲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呢？”面對凌若馨的落井下石，凌若晚一點也沒有生氣，“的確，這個小芬是我的丫鬟，可是卻不是我的心腹。而且，我也從來沒有指使她做過任何事情。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說的而已，根本就沒有別的證據。”
“凌若晚，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想要狡辯嗎？”老夫人怒氣衝衝地開口道，“這件事情要不是你做的，還會是誰做的啊？小芬，你說——”
“小姐，奴婢實在是逼不得已，只能說出來，你不要怪奴婢。”小芬一臉歉意地看向凌若晚，最後搖了搖頭，還是開口了，“回老夫人的話，這一切都是小姐指使我做的。小姐是擔心夫人進門以後，要是生下孩子的話，會對她產生阻礙，所以命令奴婢給夫人下藥，讓夫人這一輩子都無法生出孩子來。”
“你這個孽女，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聽到小芬的話，凌斌的怒氣頓時被激發了出來，“沒想到你年紀小小，心腸卻是如此歹毒，居然跟這樣謀害嫡母。”
老夫人雖然沒有再開口，可是看向凌若晚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罪犯一樣。
面對所有人對於凌若晚的攻擊，站在凌若晚身後的落霜和寒影此時都是一身肅殺之氣，要不是小姐沒有開口的話，她們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的。
“祖母，父親，還請息怒。”凌若晚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就像現在被指控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小芬一個人說了算而已。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說，是因爲現在我的身邊已經有了秋嬤嬤和落霜，還有寒影了。所以現在小芬已經不受重用了，她懷恨在心，所以砌詞誣告，這也是可以的。”
“還有，要是真的是我小芬做的話，那小芬一定會是我很信任的人了。可是，要是小芬真的值得我這麼信任的話，那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把我給出賣了呢？我可是看出來了，這小芬身上可是毫髮無傷的。沒有吃過一點苦頭，就把我這個主子都給出賣了。這樣的人，你們覺得我會傻到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去做嗎？”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和凌斌都愣了一下，因爲他們還真的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在抓到小芬以後，聽到小芬的供詞，就已經憤怒無比了，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看到老夫人和凌斌的樣子，跪在地上的小芬向着凌若晚的方向爬行了幾步，然後不斷的磕着頭，“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出賣你的。可是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面對老爺和老夫人的逼問，奴婢實在是不敢撒謊。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這麼多年以來，奴婢一直在你的身邊伺候着，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求你，千萬不要放棄奴婢啊！”
“哦，是嗎？”凌若晚淡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芬，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你說，是我指使你做的這些事情，那你倒是詳細說來，我是什麼時候指使你的？還有，我當時是怎麼說的。”
“這——”小芬看了一圈周圍，臉上全是爲難，似乎是並不想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
“小芬，你老是說。”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向小芬，“既然你說是若晚指使你的，那你就想詳細說出來。”
“老夫人，小姐是前幾天的時候把藥給奴婢的。”小芬畏縮了一下，最後開始開口了，“小姐說了，她說她很討厭夫人佔了已故的夫人的位子。還說，要是夫人真的生下孩子的話，會對她的地位產生動搖，到時候她就不是凌府裡面唯一的嫡女了。所以她說，不想要讓夫人有機會生下孩子，所以讓奴婢悄悄地把這絕育藥放在夫人的飲食裡面。不過，百花苑裡面的戒備很嚴，奴婢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直到今天，看到夫人身邊的丫鬟端着補品的時候，奴婢纔過去，說了幾句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把藥下到裡面去。”
“很好，劇情很精彩，也很符合邏輯。”誰也沒有想到，首先開口的居然會是凌若晚，而且還是一臉讚賞的樣子。難不成，她這是承認了，事情是她做的嗎？
“大姐姐，你這是承認了，是不是？”凌若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絲的興奮，“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大姐姐你居然這樣心狠，下藥謀害母親。”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凌若晚看向凌若馨的眼神裡面帶着一絲的輕蔑，“我不過就是覺得她的故事編得挺好的，讓人一聽就覺得是真的。”
“凌若晚，你是什麼意思？”老夫人語氣不善的看向凌若晚，但是卻不像剛剛那樣咄咄逼人了，“你這是說這個丫鬟是在編故事，冤枉你了？”
“祖母，我想請問一句，當初你告訴我父親要續絃的時候，我可是阻止過？”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老夫人，繼續開口道，“還有，祖母應該沒有忘記吧！外祖父那邊也是我去說服的。畢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父親續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要是我真的不想要讓母親生下孩子的話，當初我直接阻止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在母親進門以後再耍這些手段，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懷疑。的確，當初對於劉錦兒進門的事情，凌若晚從來沒有表示過反對。要是她不同意的話，當初直接阻止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再背後耍這些手段。
“或許是因爲大姐姐知道，就算阻止也沒有用吧！”凌若柔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道，“畢竟這樣的事情，祖母都已經做了決定了，大姐姐一個晚輩，根本就阻止不了。所以倒不如順了祖母的心思，先答應了，等到母親進門以後，再想辦法。”
“呵呵，二妹妹恐怕是想錯了吧！”對於凌若柔所說的話，凌若晚一點也不生氣，“我可以這樣說，或許我只是一個晚輩。可是，當初要是真的不同意父親續絃的話，我還是有辦法阻止的。既然我當初沒有阻止，那自然也不會在背後耍這些見不得人的招數。”
“大姐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聽到凌若晚這樣大言不慚的話，凌若馨嘲笑道，“你以爲你自己是誰啊？你真的阻止得了祖母的決定嗎？”
“大小姐，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一旁的秦姨娘苦口婆心地開口道，“我知道你是想要爲自己脫罪。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您還是老實承認了吧！老夫人和老爺會看在過世的夫人的面子上，對你從輕發落的。”
唯獨老夫人一直沒有開口，不過，她看向凌若晚的眼神裡面卻多了一絲的不喜。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可是她也不得不說，凌若晚當初要是真的想要阻止的話，那續絃的事情，是絕對進行不下去的。除非她想要和相府撕破臉。
“凌若晚，現在是你的丫鬟給劉氏下的毒，你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老夫人定定的看向凌若晚，開口道，“還有，現在她口口聲聲說是你指使的，難道就和你沒有一點的關係嗎？”
凌斌在一旁冷眼旁觀，因爲他現在也搞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和凌若晚有沒有關係。
“呵呵，祖母，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有動機，不是嗎？”凌若晚看向老夫人，雲淡風輕地開口道，“這個小芬說了，我是因爲擔心母親生下孩子，會影響我的地位，所以纔會指使她下藥的，是嗎？”
“那我倒是想要問一句，就算母親真的生下孩子，對於我的地位。真的能產生影響嗎？我是嫡女，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要是母親生下女兒的話，也絕對沒有我的地位尊貴。要是生下兒子的話，也和我沒有關係。畢竟我是女子，將來也不可能繼承凌府的。就算她真的生下嫡子，也不會阻礙到我。”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和凌斌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星鴻皇朝的律例規定，男子第一任正妻所生下的孩子，地位在家族裡面是最尊貴的。就算後來再娶，生下的孩子也要比前一任正妻生下的地位要低。除非，是第一任正妻犯了錯誤，被休離，或是被貶爲妾室，要不然的不會改變的。
周氏就只生下凌若晚一個孩子而已，就算將來劉氏再生下孩子，也絕對比不得凌若晚尊貴。而且，凌若晚是女子，就算劉氏生下兒子，對於她來說，也不可能有威脅的。
還有就是，這小芬的態度也太讓人懷疑了。真的是凌若晚指使她做的嗎？
“大姐姐，你真是想要爲自己洗脫嫌疑嗎？”看到老夫人和凌斌沉默的樣子，凌若柔忍不住開口了，“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將來要是母親生下的孩子繼承了凌府的話，那你還有什麼好依靠的。或許就是因爲這樣，所以你纔會動手的。大姐姐，你就不要再狡辯了，還是快點認錯吧！”
“二妹妹何須這樣着急呢？”凌若晚冷笑道，“還有，二妹妹爲什麼就一直讓我認錯呢？你怎麼就認定了是我做的呢？還是，你是有別的目的，所以纔想要我背這個黑鍋呢？”